第一百七十八章 迷路了
雄州,大宋北部的邊關。.本來他北面的燕雲十六州,也是漢人的土地,但自從太宗趙光義北征失敗后,這裏就成了兩國的實際疆界。
宴賓樓是雄州最大的一家酒樓,樓高三層,顯得很是氣派。三樓的雅間裏,正坐着五個一身白衣的女人。坐在上的,是**門的掌門林仙茹,她左手邊是扮作**門長老的陰娟,挨着陰娟的,是扮作林仙茹徒弟的杜夢蘭。
林仙茹右手邊,是扮作她徒弟的宮如雪,小傢伙換上女裝,顯得更加標誌漂亮了。挨着他的,是一個比較丑一點的女人,自然是馬雲飛。他在五個女人中,是最丑的一個,扮作林仙茹的徒弟,實在不夠格,只好扮作廚娘,座位也自然是最末座。但他這個廚娘,對於廚藝,那是一竅不通,只好自掏腰包,花銀子請大家來酒樓里吃。
當初林仙茹的計劃,就是大家扮成**門的人,一路向北,進入契丹。她接任**門掌門之後,契丹的六王爺,聽說她**門的人,個個才華出眾,武藝高強,又個個美如天仙,很是艷羨,就差人送來書信,邀請她去契丹的六王府做客。她素來高傲,多少中原武林豪傑,都沒看在眼裏,對於一個契丹的王爺,就更不會感冒。所以關於她去不去契丹六王府做客的事,就一直沒有任何答覆。這次被蒼龍盟逼得無處可去,她又想幫馬雲飛奪回龍吟劍和魔焰劈風刀,自然就想起這件事來,所以才誇口能讓大家安全抵達契丹的上京。
當時她把這個計劃一說,大家都歡欣鼓舞,只有馬雲飛,對於扮成女人,未免有些耿耿於懷。但林仙茹和杜夢蘭一瞪眼,他也只好就範。這怕老婆,可是中國男人的傳統,對於未過門的老婆,那更是怕的厲害啊。
王嬤嬤由於年齡大了,又不會武功,陰娟怕她承受不了北國的嚴寒,就給了她一些錢,讓她先去侄子家暫住,等事情穩定了,再去接她回來。
五人扮作**門的人,一路向北,果然沒遇到任何麻煩,順利的到了邊關雄州府。
林仙茹嘆了口氣,道:“哎,這是咱們離開大宋之前,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出關以後,可就要天天吃牛羊肉了,還不知道吃得慣,吃不慣,今天一定要吃頓好的。”
說著話,笑嘻嘻的用眼角直瞟馬雲飛。馬雲飛假裝沒聽懂他說什麼,無動於衷。心裏卻道:自從出山以後,你哪頓不是挑最好的吃啊,這一路上,已經吃掉我多少銀子了。難怪人家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要不是佔了龍府,了一筆橫財,早就被你們吃得當褲子了。
林仙茹見馬雲飛裝傻,板起臉一拍桌子,道:“廚娘,你沒聽懂本掌門說的話嗎?快去找掌柜的,告訴他,把他們這裏最好的菜,統統上來。”
她一拍桌子,馬雲飛心裏就一哆嗦,心裏嘆道:哎,這頓飯,沒有上千兩銀子,看來是過不去了。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都這麼會享受呢?就不知道節儉一點么?
抬眼一看,陰娟、杜夢蘭,還有宮如雪,都笑嘻嘻的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裏道:看來每個漂亮的女孩子都不是白給的,以後這樣的美女,還是少招惹為妙。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已經招惹過的美女的命令,那還是不得不聽,只好站起身,顛顛的找掌柜去了。他背後,想起一片愉快的笑聲。
出了雄州,因為這裏以前也是漢人的地盤,所以景色和關內也沒什麼不同,只是現在已經是深秋,朔風及體,感覺有些涼意。
林仙茹眉頭一皺,道:“這天氣越來越涼了,我們要置辦一些寒衣了。廚娘,到了下面的州府,你給每人買一件白色的貂裘。”
馬雲飛心裏又是一哆嗦,他自幼生長在官宦人家,這貂裘的價值,他還是清楚的,純白色的貂裘,價值尤其昂貴。一件純白色的貂裘,就要十萬兩以上的白銀,這裏一共五個人,五件純白色的貂裘,五十萬兩白銀啊。
馬雲飛縮了縮脖子,道:“掌門,這純白色的貂裘,恐怕難以買齊,其他顏色的,可不可以。”
林仙茹一瞪眼,道:“我**門的人,怎麼可以穿雜色的,你莫非心痛銀子不成?”
馬雲飛急忙辯解道:“掌門有所不知,我身上的銀票,確實不多了,請掌門還是通融通融。”
林仙茹又一瞪眼,哼道:“你懷裏還有二百多萬兩銀票,當我不知道嗎?膽敢欺騙掌門,找打不成。”
說完,舉起馬鞭,做出要打人的架勢。馬雲飛急忙撥馬閃開,轉頭向宮如雪看去,宮如雪向著他嘿嘿的賊笑。馬雲飛氣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馬雲飛身上有一百五十萬兩銀票的事,只有他知道,一定是這小傢伙向林仙茹告的密,不然林仙茹怎麼知道他身上還有那麼多銀票呢。
這一路上,小的市鎮,都有漢人開的飯鋪,大的州府,也有漢人開的酒樓,並不像他們想像的每天吃牛羊肉。馬雲飛依然是每天花錢如流水。哎,泡妞嘛,哪有不花錢的道理,即使這個妞是自己送上門的,你收留以後,這錢嘛,該花的還得照花,那是一點都省不下的。
2o1o年3月13日星期六
一路向北,天越來越涼了,比天氣涼得更快的,是馬雲飛的心,他懷裏那疊銀票的厚度,以肉眼可見的度,在一天天的變薄。從山裏出到現在,已經花了七十多萬兩了,七十多萬兩啊,當初他爹在京城做官,他們家平時一年的花銷,也不過一千多兩銀子。可是現在他們一頓飯,少則一千兩,多則幾千兩。
陰娟母子兩個倒是沒啥說的,有什麼,吃什麼。可是林仙茹和杜夢蘭就不那麼好說話了。尤其是林仙茹,簡直就是個美食家,什麼好吃,什麼貴,她都門清。進了酒樓,專門挑昂貴的菜點。天啊!這哪裏是美女?簡直就是花錢機器嘛。
這還沒過門呢,要是把她娶過門來,就這麼個花錢法,雖然他馬雲飛佔了龍府,富甲一方,要不了幾年,也要被她逼得當褲子了。
馬雲飛心裏愁,慢吞吞的跟在後面,看着林仙茹和杜夢蘭跟陰娟母子有說有笑的,這心裏別提是什麼滋味了,自從陰娟回家后,他和二女就沒有再卿卿我我過了,他找機會和她們搭訕,二人也是一本正經的,從來不對他假以辭色。溫柔鄉沒有了,還要大把的花錢,這叫什麼事啊。
馬雲飛甚至在心裏琢磨,要不要裝病,以騙得她們的關心。但轉念一想又不行,自己已經把氣療**教給杜夢蘭了,自己在她面前裝病,只要她給自己一把脈,就什麼都露餡了,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
或者腳底板抹油,溜之大吉,那樣倒是少了很多煩惱,轉念一想又行不通。她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奪回龍吟劍和魔焰劈風刀,自己為了心疼銀票,就棄她們而去,哪裏還有一點意氣,簡直是小人所為,以後傳到江湖上,他哪裏還有臉見人啊!
再說了,銀票減少,他心痛。要是捨棄二女,他心裏更加無法接受,她們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她們歡喜,他也高興,她們傷心,他也難過。在宮如雪的家裏,見二女命在旦夕,他幾乎都不想活了。所以嘛,這溜之大吉的想法,也就是無聊時想想而已。真要那麼做,除非他瘋了。
越往北走,人煙越稀少,周圍的景色,也和剛出關時有了很大的變化,一望無際的莊稼地,變成了茫茫草原,遠處散落着星星點點的牛羊。官道不見了,變成了只有車轍印的水草地。要不是有車轍和馬蹄的印記,誰也無法判斷,哪裏才是路。
馬雲飛一提韁繩,縱馬追上意氣風,走在最前面帶路的林仙茹,問道:“你確定這是去上京的路嗎?”
林仙茹笑嘻嘻的瞄了他一眼,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去過上京。”
馬雲飛一愣,道:“如果走錯了怎麼辦?”
林仙茹不經意的道:“走錯了怕什麼?我們再往回走嘛,你看這裏景色多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咱們在江南,哪裏能見到這樣壯觀的美景。所以嘛,你就放心的跟着走吧。”
馬雲飛心裏一哆嗦,這樣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開始計算,自己懷裏的銀票,還能花多久,如果銀票花光了,那可怎麼辦?哎,沒辦法,說不得到時候要重操兒時的舊業,再做一回強盜了。
天開始下雪了,雪花如春天的柳絮,又如漫天的鵝毛,飄飄洒洒,漫山遍野的落了下來,天地間變得一片蒼茫。
雪花初時落在地上,很快就溶化了,變成了一顆顆亮晶晶的水滴,閃着五彩斑斕的色彩,接着,雪花越來越多,溶化的度,就趕不上覆蓋的度,大地被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裳,茫茫草原,立即變成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三女和宮如雪,都是生長在南方,從來沒見過如此壯觀的雪景,都禁不住歡呼雀躍,只有馬雲飛一人臉色陰沉。杜夢蘭回頭向他笑道:“獃子,你幹嘛不高興啊。”
馬雲飛四面看了看,鬱悶的道:“我們迷路了。”
三女這才從興奮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再一看腳下,白茫茫一片,哪裏還能分辨出路來。
他們真的迷路了!
在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裏,他們要往哪裏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