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海
費無涯見唐傑寅捨棄了自己，對衡山一眾弟子出手，以為這是唐門要下毒手的暗號，深怕自己這些師弟沒有準備，遭了對方的毒手，怒氣勃，大喝道：“唐兄，你幹什麼？”
唐傑寅卻已經大笑着越開，道：“衡山派的弟子，果然不愧是出自名門，個個都是好樣的，在下佩服，佩服！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ｉ。com鍋里的菜還是熱的，你們慢慢享用，我這就告辭了。”
說完拱手一禮，帶着唐門的人，匆匆走了。
費無涯和衡山派眾人，愣在當地，不知道唐傑寅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唐傑寅一伙人剛剛走出樹林，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黑暗中竄了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輕聲問道：“三哥，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唐傑寅道：“二妹，事情還算順利，我探查過了，費無涯帶來的這二十個師弟，都是衡山派的弟子，我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對他們出手，他們都用的是衡山派的功夫應對，看來是錯不了的，費無極和皇甫燕絕對不在他們之中。”
二妹道：“真的么？還有那些挑夫呢，你敢擔保費無極沒有藏在他們中間。”
唐傑寅笑了，道：“你也太小看你三哥了，此事我早想過了，費無極目前和皇甫燕絕對不會分開，她既然沒有混在衡山派弟子中間，就一定是混在那些僕婦中間，挑夫她是做不來的，身材也不對勁。那些僕婦倒酒時路過我的身邊，我留意了她們身上的氣味，個個都是庸脂俗粉，淮南大俠的千金，身上絕對不會是這種味道。”
其實他哪裏知道，皇甫燕為了改扮成僕婦，下足了功夫。洗了三遍澡，又塗上了最便宜的胭脂水粉，連頭上都抹上了最廉價的桂花油。為的就是怕他唐門的人常年鑽研毒藥，對於氣味一定非常敏感，一旦從氣味上現了破綻，那就糟糕了。
二妹幽幽的嘆道：“他們不在這裏，那會在哪裏呢？”
唐傑寅道：“我傍晚時分接到咱們埋伏在衡山附近的暗樁飛鴿傳書，信上說：除了費無涯一夥之外，並無其他人離開衡山，看來他們一定還留在衡山。我這就帶人去衡山，逼衡山派交出費無極和皇甫燕。現在費無涯已經離開，相信衡山派的人不會為了他們二人得罪我唐門。如果衡山派敢不交人，哼哼，我唐門的毒藥也不是吃素的。”
二妹道：“你不要抓他們二人，更不可殺了他們，我還沒玩夠呢。”
唐傑寅道：“二妹，我這就不明白了，他們二人害的你如此凄慘，你一刀一個，了結了他們就完了，何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和他們周旋呢？”
二妹凄楚的道：“我自有主張，三哥你就不要再說了。”
唐傑寅無奈的道：“好吧，就按你說的辦，誰讓我就你這一個妹妹呢？”
二妹輕聲道：“費無涯這一伙人也不能放鬆了，萬一費無極和皇甫燕就藏在他們中間，我們豈不要大意失荊州了，我這就去繼續監視他們，你去衡山吧，有消息儘快通知我。”
唐傑寅道：“好吧，二妹你千萬要小心，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切記不可魯莽行事，衡山派這次出來的都是精英弟子，個個武功不弱，如果動起手來，你身單力孤，恐怕要吃虧，要不要我分派幾個得力的人給你？”
二妹道：“不用了，我自會有辦法，你去衡山，更需要人手，我去了。”
說完飛身掠上樹梢，嬌小的身影很快沒入黑暗之中。
唐傑寅嘆了口氣，領着人匆匆往衡山方向趕去。
衡山派的眾弟子被唐傑寅這麼一鬧，個個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大家又回到火堆邊坐下，議論紛紛。只有費無涯心裏清楚，卻又不能說出來，低着頭喝悶酒，一言不。
好在一夜無事，第二天早晨，一行人早早起身，向著廣東方向，繼續前進。
他們一路上再沒遇到什麼麻煩，順利的到了廣東，一路打聽着來到了蔡老英雄的住處。只見蔡老英雄的宅子是個獨立的大院子，佔地面積極大，幾乎有五六畝地的大小，門樓高大，門前兩對石獅子，張牙舞爪，瞪着兩對銅鈴般的大眼睛，虎視眈眈的盯着門前的人。
此時距離蔡老英雄的壽辰，已經不到一天的時間，門前人喊馬嘶，熱鬧非凡，大部分是來賀壽的人，也有不少是蔡家的僕人，正在招呼客人。
費無涯上前遞上賀貼和禮單，蔡府的人很客氣的把他們一行人讓進院裏，另外有人把挑夫和僕婦們領到偏門，交割了壽禮之後，又領着他們到下處吃飯休息。
來賀壽的武林豪傑，已經有四五千人，少林、武當、丐幫這三大頂級門派的方丈、掌教、幫主雖然沒來，卻也派了夠分量的人帶來了壽禮，其它各個大小門派，一些成名的無門無派的英雄，只要是接到請柬，又能脫開身的，都熱心的趕來。大家平時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如今有這樣一個機會聚一聚，見見老朋友，結識一些新朋友，真是一件樂事。
費無涯是這次衡山派的領頭人，一進了院裏，就忙的不可開交，關係好的門派，成名的英雄，都要去拜會一番，別人也會回拜，迎來送往，好不忙碌。一直忙到二更過後，這才清靜了下來。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和衣躺在床上，聽着外面的更鼓聲。
直到鼓打三更，費無涯才悄悄爬起來，輕輕的拉開房門，見院子裏空無一人，這才出了房門，直奔下人們住的院落走去。
下人們住的是個四合院，一色的青磚瓦房，地面上鋪着青石板，顯得很是整潔。費無涯自從來到蔡府，就沒有一刻的清閑，自然沒有時間來過問他帶來的那些挑夫和僕婦住在那間房子。這裏有上百間房子，要想找到兩個人，又是在深更半夜，難度可是不小。
費無涯卻不慌不忙，輕輕的擊了三下手掌，停了停，又擊了一下，又停頓一會兒，再擊三下。原來這是他和費無極、皇甫燕早就約好的聯絡暗號。果然，掌聲一落，費無涯和皇甫燕就從不同的房間，悄悄的走了出來。
三人會聚到一起，費無涯輕輕一招手，領着二人，走出院子，穿過後花園，從後院的圍牆越了出去。
又走了一里多路，來到一片小樹林，費無涯方才停下腳步，道：“好了，可以說話了。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珠江，你們在珠江上船，順流而下，不久就到南海了，到了海上，就安全了。”
費無極道：“從珠江入海，中途不用換船嗎？”
費無涯道：“不用，珠江水深，海船一樣可以進得來。日常應用之物，我已在船上備好了。我派了個得力的師弟在船上，負責指揮海上航行的一切事情。大船後面，還拖着一艘小船，到了地方，你們把小船交給我這個師弟，由他帶領水手回來。你們放心，我這個師弟絕對可靠，辦事也幹練，絕對會處理好保密的事情，等過得三年五載，唐門對這件事追得不是那麼緊了，我再派他去接你們回中原。”
費無極道：“如此就太好了，那我們如何和你的師弟聯繫。”
費無涯道：“聯絡暗號和咱們剛才的一樣，船也很好認，掛兩盞紅燈的就是。看到海船，到了船附近，按我剛才的節奏，拍七下掌，我那個師弟就會出來迎接你們。”
皇甫燕道：“我們這就告辭了，免得夜長夢多，如果被唐門的人現了，事情就麻煩了。”
費無涯道：“不忙告辭，我送你們上船。”
費無極道：“你身為掌門大弟子，怎麼可以離開你的師弟們，萬一有什麼急事，他們找不到你，豈不亂了方寸。”
費無涯道：“沒關係，蔡老英雄府上，各路英雄雲集，那些宵小之輩，又怎麼敢到這裏生事，不會有什麼急事的，你們就放心吧。”
費無極道：“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我們自己找去就可以了，聯絡方式我們都知道了，你不去也沒事。”
費無涯動情的道：“大哥，你們這一去，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我…，我…，我又怎麼能不送送你們？”
皇甫燕道：“好了，你們兄弟倆就別在這掙了，無涯要去送，就讓他送好了。”
費無極道：“好，我們這就快走吧。”
三人施展輕功，不一會兒就來到江邊，果然看到一艘大船掛着兩盞紅燈，費無涯走近船頭，拍了七下巴掌，船艙里走出來一個商人打扮的年輕人，看到費無涯，躬身施禮道：“大師兄，你們來了。”
費無涯搖了搖手，回頭輕聲對費無極和皇甫燕道：“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師弟，名叫‘連亦斌’，和我最要好不過，一路上就由他照顧你們了，我有事在身，就不能遠送了。”說到後面，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費無涯道：“二弟，你就不必挂念我們了，快快回去吧。”聲音也有些哽咽。
他的話音才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黑影，箭一般的衝過來，眨眼間就到了跟前。
費無涯一驚，寶劍出鞘，沉聲喝道：“來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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