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就嫁他了
費無極和弟弟費無涯，本是一奶同胞，費無極比費無涯只大一歲。.在費無極七歲那年，他們的父母雙雙亡故，費無極小小的年紀，就擔負起照顧弟弟的重任，帶着弟弟，討飯為生，到處流浪。
那時的費無極雖然只有七歲，卻很懂事，對於這個弟弟，照顧的非常周到。南方的天氣，雖然溫暖，但是到了十冬臘月，也要下幾場雪。那年冬天，天氣特別寒冷，一場大雪下來，水塘里的水都結了一層薄冰，兄弟倆凍得哆哆嗦嗦去討飯，一個大媽看二人可憐，就把家裏一件不穿的棉袍，施捨給兄弟倆，費無極立即把棉袍披在弟弟身上。到了晚上，他讓弟弟裹着棉袍睡覺，自己蜷縮在二人棲身的破廟角落裏，凍得渾身抖。討了一天的飯，他累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他真想就這樣睡着。但直覺告訴他，如果這樣睡著了，明天他就不會醒了，就會永遠長眠在這裏。他自己死了沒關係，可是弟弟怎麼辦？他又拖着疲憊的身體，堅強的爬起來，開始蹦蹦跳跳，就這樣蹦了一夜。直到天亮了，費無涯醒來，看到哥哥凍得臉色青，嚇得大哭起來。費無極急忙也躺下來，抱着弟弟，安慰他。費無涯也非常懂事，脫下裹在自己身上的棉袍蓋在哥哥身上。費無極不幹，但費無涯說什麼也要哥哥蓋，最後兄弟二人相擁着蓋着一件棉袍，躺在費無極給弟弟鋪的乾草上，又睡著了。
太陽露出了溫暖的笑臉，但天氣依然很冷。日上三竿了，兄弟倆被餓醒了。兄弟倆又出去討飯，這天的運氣特別差，到了晚上，才只要到一個餅子，費無極看着餅子，肚子在咕嚕嚕的叫，口裏一個勁的咽口水，最後還是把餅子全給了弟弟。自己忍着飢餓，一口沒吃。他們倆就這樣飢一頓，飽一頓的熬日子，時常處於生死的邊緣。
好在皇天有眼，天佑可憐人，一年以後，他們遇到了聯袂出遊的淮北大俠皇甫一塵和衡山派掌門鳳鳴子。二人見這兩個小叫花子雖然滿身污垢，骨瘦如柴，卻根骨極佳，是學武的好材料，就一人領了一個回去，加以栽培。十多年下來，二人都成為了江湖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費無極在江湖中，已經小有名氣。費無涯成為了衡山派的掌門大弟子。
自從分別跟隨了皇甫一塵和鳳鳴子后，二人聚少離多，但畢竟是同胞兄弟，對於對方的脾氣、秉性都非常了解。費無極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極有心機，肯定看得出他和皇甫燕之間的關係，又聽他這麼說，更確定他從皇甫燕短短几句話中，已經窺破了二人的關係，不覺臉上一紅，借故查看山洞，急忙走開了。
費無涯見了費無極的態度，更確定了二人關係不一般，心中更加喜悅，他兄弟二人自從父母故去后，相依為命，感情極深，見哥哥有了這麼好的一個紅顏知己，他心裏能不高興嗎。同時他心裏也有些暗自得意：剛見到你們時，我就猜測你們是私奔，事情雖然不完全是，但你們現在這樣子，和私奔又有什麼區別了？我費無涯還是有點料事如神的本領嘛。
想到這裏，費無涯得意的一笑，對皇甫燕道：“皇甫師姐，你喜歡吃什麼樣的飯菜，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儘管對我說，我一定滿足你的需要。”
皇甫燕歪着頭笑道：“真的？”
費無涯道：“當然是真的。我衡山派掌門大弟子說出來的話，難道還能不作數嗎？”
皇甫燕笑道：“那好，嗯，其它的還暫時想不起來，現在嘛，肚子有些餓了，你去弄一桌上等酒席來吧。”
費無涯道：“好，上等酒席一桌，稍後就來。”
說完轉身出洞，施展輕功，向山崖下掠去。
費無涯說走就走，皇甫燕倒愣在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衡山派的山門，在衡山的主峰上，距離衡山城，還有十幾里的路。他們所處的懸崖，又高上百丈，弄一桌上等酒席來，那可不是容易的事。皇甫燕讓費無涯弄一桌上等酒席，也是半開玩笑，想等他略顯為難，就調侃他幾句，難為他一下。沒想到他卻真的去了，皇甫燕反覺得有些難為情。一見面，就難為未來的小叔子，這個嫂嫂也未免顯得過於刁鑽了吧。
山洞方圓只有十幾丈，洞裏又攏音，二人的談話，費無極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見皇甫燕站在那裏窘，就笑着走了過來，道：“怎麼了？幹嘛在這裏呆。”
皇甫燕道：“我讓他弄一桌上等酒席，本來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去了。倒顯得我這個師姐做人不夠厚道了。”
費無極笑道：“他要顯示衡山派掌門大弟子的本事，巴不得你給他這個機會呢，你就隨他去吧。”
皇甫燕道：“唉，你這個弟弟，可真是個大好人。”
費無極心裏暗笑道：給你弄一桌上等酒席，費無涯就變成大好人了。要成為你們女孩子眼裏的大好人，也太容易一些了吧。其實費無涯這個鬼精靈，早就看出你是他未來的大嫂，以他的為人，這馬屁功夫，一定要提前做足的，這才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這樣你就覺得過意不去了，以後讓你覺得過意不去的還多着呢。那時候，他豈不成了天大的大好人了。
但是這些話，他又不能跟皇甫燕明說，人家畢竟是個未過門的大姑娘，話要是說的太明顯了，面子上又如何過得去。只能轉移話題道：“這個山洞夠寬敞明亮的了，住在這裏，也不會覺得憋悶，站在洞口，還能眺望遠處的衡山風景，倒是個絕妙的居處。”
皇甫燕笑道：“是啊，我們再把這裏好好拾掇一下，嗯，要弄兩個卧室出來，再弄一個飯廳，可惜沒有桌椅，這裏的石頭又都太小了，不適合做桌椅用。”
費無極心裏道：你只要弄出卧室和飯廳，還愁什麼桌椅，費無涯那個鬼精靈，一定會給你這個未來的大嫂弄得一應俱全，包你滿意。
但他只是心裏這樣想，卻並不說破，微笑着道：“我們先把卧室和飯廳搞好，桌椅、床鋪的事，以後再說。”
皇甫燕道：“好啊，我們這就動手。”
費無極道：“你去歇息歇息，這些粗活，我來就好了。”
皇甫燕道：“坐了幾天的車，身子都僵硬了，不活動活動，怎麼行，還是我們一起來吧。”
山洞裏有不少石頭，正好用作砌牆的材料，二人一起動手，很快，一間飯廳，兩間卧室，就初具規模了。這時，洞口傳來了腳步聲，費無涯提着兩個大食盒，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皇甫燕急忙跑過去，接過食盒，不好意思的道：“我說要一桌上等酒席，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累得你大老遠的跑一趟。”
費無涯道：“些許微勞，也算不得什麼。”
說完，轉身把費無極二人的裝修工程視察了一遍，道：“卧室和飯廳都弄得不錯，我明天再弄些桌椅床鋪來，就算基本成型了。”
皇甫燕驚訝道：“這麼高的懸崖，你要把桌椅和床鋪弄上來，那可多費事，還是不要了，我們將就一下就好了。”
費無涯笑道：“沒事，反正我每天修鍊輕功，也要上上下下十幾次，帶些桌椅床鋪上來，就當修鍊了。你們都餓了吧，咱們快吃飯吧。”
三人席地而坐，一邊吃飯，一邊談談說說，這頓飯，吃的分外的高興。
此後的十幾天，費無極和皇甫燕告別了提心弔膽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二人時常依偎在山洞口，眺望着遠處風景，說些情意綿綿的話，又或者各自練功，提高功力。
費無涯卻分外的忙碌，每天不停的上上下下，把桌椅板凳、床鋪、被褥等等一應日用品，像螞蟻搬家一般，全部搬運到山洞裏來，他怕費無極在此隱居的消息泄露出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些事情，全部是他自己一個人來做。
最後一天，他竟然弄來了一整套的廚房用具，皇甫燕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道：“你弄這些東西幹嘛？”
費無涯笑道：“我們衡山地處湘南，門下弟子大多是本地人，我師父也是本地人，所以請的廚子，也是做湘菜的廚子。湘菜偏辣，恐怕不合皇甫師姐的口味，我這些天見師姐你吃飯時經常皺眉，顯然不太習慣，這後山多的是野獸，你們二人都有武功，打些獐狍野鹿，應該不費什麼勁，後山又頗多野菜，我過幾天再弄點菜籽來，你們在山下開一片地，種些蔬菜，可以改善一下口味。安全方面，儘管放心，我已經下了一道命令，這後山以後禁止任何人進入，你們就放心大膽的在這裏隱居吧。”
皇甫燕感動的差一點掉下淚來，心道：這費無極兄弟倆，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能遇到這樣的好人，也算是我的福氣。今生我是一定要嫁給費無極了，其他的人，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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