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發前最後的準備
琉璃火的光芒，耀眼猶如燦爛朝陽。
當它跨越整個戰場、精準命中骷髏將眉心的剎那。
親眼見證這一幕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錯覺。
恍惚間，他們幾乎以為古老的神話復蘇了。
上古世有絕代強者傅天行，憑一己之力，鎮百里朔方！
鬼頭刀斬兩族強者，千里之外紅白一動，必取將領首級！
但焦急的戰情卻容不得人們過多分心，尤其是位於前鋒陣尖端的傅南天。
看到骷髏將被射中眉心，他只愣了一下，就立刻明白過來。
那逆子......
居然背着自己偷偷練過飛刀？
而這等可怕的精準率，縱與先祖相比，怕也差不了太多！
只不過！
“臭小子你瞄準點，黃泉將的要害是心臟！是左胸下的心臟！”
咆哮聲掀動氣浪，斬幽刀恰似水流婉轉，悄無聲息將黃泉將斬為兩半。
遠處城主府屋脊上，傅紅雪聽到傅南天的吼聲，愕然無語。
這......
三次飛刀，還能施展最後一次。
而且威力未必有多強，前兩次數據龐大的計算過後，現在自己的耳朵里已經嗡嗡響。
再看系統光屏，積分根本......
唔？
150個積分？
怎麼回事？
直到此刻，傅紅雪才留意到積分的異常變化。
再查閱先前記錄。
‘擊殺不死人，積分+100’
‘獲取成就：不死人首殺，積分+50’
‘檢測到可兌換技能：傅紅雪的殺戮之刃【以殺養刀，無限強化】。’
‘請問是否兌換？’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兌換！
右眼視線一陣模糊，見廢墟般的小鎮、破爛的酒樓里，陰影處坐着一人。
他穿一身黑衣、身畔條凳上斜斜搭着一柄刀。
一柄散發出淡淡黑色煞氣、看不清刀刃的寶刀。
忽而聲響，弓弩急促連環。
密集弩箭破窗而入，鋒芒直指陰影中那人。
那人的手彷彿動了，身畔寶刀也微微閃爍一下。
一聲整齊的‘叮’——
弩箭四分五裂，散落滿地零碎。
那人忽然抬起頭，露出黑夜般的一雙眼眸......
，
諸多記憶湧入腦海。
出刀的角度、身體各部位之間的力學關係、用力的方法、對人體結構的了解......
諸般信息整合統一，最終化作一門獨一無二的刀法。
以殺養刀，刀鋒屠戮越多，鋒芒越是銳利。
“這刀法詭異快捷，隨着刀鋒逐漸銳利，揮刀斬殺速度也會不斷提升。”
傅紅雪很驚喜，但也有些失望。
這門刀法需要一定時間錘鍊、要經過足夠多的殺戮，才能成長起來。
更主要的是，它對施展者的身體素質要求極高。
以傅紅雪現在的體力，連刀法的前半招都無法還原出來......
“積分耗盡了，我能立刻用上的底牌，依然只有最後一發飛刀。”
心底嘆息一聲，傅紅雪立身城主府頂，看着北城門外彷彿洶湧浪潮般的詭異，感到一種由衷的絕望。
這一切來得太不合理。
百里朔方十三道防線，多年來雖然戰事不斷，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詭異的情況。
毫無預兆的，不計其數的詭異大軍洶湧而來。
找不到它們此前藏身的位置、也沒接到前方十三道防線發來的訊號。
就這麼突然一下，彷彿整個百里朔方已經深入到詭異領域深處。
四面八方都是詭異種和妖魔種，殺之不盡。
而此刻的自己，所能依仗的卻只有最後一發飛刀。
哪怕計算出最完美路線，這一刀的極限也只夠洞穿三名詭異種、又或者一名妖魔種。
出路在何方？
正想着，四面八方都傳來震天撼地的轟鳴聲。
彷彿有什麼可怕而巨大的未知存在，正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要將整座九地城，一次踏平。
抬目四望，黑沉沉的夜空裏，依稀能看到四座山嶽般大小的巨人、跨着大步臨近。
東西南北四方各一尊，隨着它們靠近，傅紅雪漸漸看清了它們的真容。
比十人高的九地城牆還高大一倍的身軀、宛如觸手般的四腿四臂。
一片平整的面孔、被青苔和各種苔蘚類植物覆蓋的淡紫色龐大身軀。
這......
是此前從未見過的妖魔種。
如此龐大、可怖的體型，絕不可能是詭異種。
，
就在傅紅雪觀察這些詭異的妖魔種時。
他忽然發現，在北城門外的那尊巨大妖魔種頭頂，竟盤坐着一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那老道彷彿很愜意似的，在妖魔種的頭頂弄了個金屬質地的板凳。
頭頂鐵涼棚遮蔽月光，手握拂塵盤膝而坐。
乍一看，傅紅雪幾乎以為他是跟自己同樣的人族。
但這個疑惑，很快就得到解釋。
因為老道睜眼了。
除去與人類相同的白眼黑瞳，它又睜開掩藏在眉毛間的雙眼。
與此同時，眉心處也睜開一道豎眼。
眉毛里的雙眼是豎瞳，黃眼赤瞳；眉心裏的豎眼沒有瞳孔，黑慘慘一片。
“那究竟是什麼......”
凝望那怪異的老道，傅紅雪不禁愣然。
而老道恰恰也正看向傅紅雪。
它看到傅紅雪身上的寸鱗軟甲、看到傅紅雪腳上的青底白面綉龍靴。
最終看到傅紅雪胸前，兩儀盤邊插着十柄飛刀。
老道的四個瞳孔驟然收縮。
“Do——tan！”
詭異的尖銳音調從它吼間迸發，化作無形氣浪橫掃整個戰場。
諸多詭異種和妖魔種在同一時間抬起頭，竟無視身旁人類的進攻，紛紛望向城主府上的傅紅雪。
這剎那，傅紅雪見到下方城池巷道、大街小巷。
無數異樣的眼瞳散發出或黃或紅、或紫或綠的幽芒，齊齊望向自己。
隨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這些詭異種和妖魔種，竟捨棄其餘人族不管，直奔着傅紅雪沖了過來。
不計傷亡、不顧生死。
彷彿有某種不可忘卻的生死大仇，勢必要將傅紅雪殺之而後快！
“呔！敢傷我兒！”
這一刻，鏖戰許久的傅南天爆發了。
斬幽刀光芒流轉，在月下揮舞出難以察覺的紫黑色軌跡。
一個個詭異猶如碎裂的瓷器分解，一時間，北城門的寬敞街道，竟被傅南天憑藉一己之力屠戮一空。
但在場的每個人都很清楚，在這種不計消耗的殺戮下，傅南天的體力將會迅速耗盡。
而到那時，等候着九地城的命運，只有滅亡。
......
就在這時，傅紅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