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讀《西陵史記》
“麥片？是麥子嗎？”荷香歪着腦袋探索奇妙的麥子現象。
“是的。”花顏走向牆角。
“麥子是一粒一粒的，不是一片一片的呀！”
“嗯，那就算了，我只吃一片一片的！”花顏在書桌前坐下，“對了，那狀元街住的都是狀元嗎？”
“可能是吧，那狀元街住的不是狀元，那不就亂套了嗎？”荷香有板有眼，似乎經過了嚴密的推理分析。
“嗯。”花顏起身走到角落翻出了《西陵史記》。
如果狀元街住的都是狀元，那麼狀元街第一棟樓的主人應該也會出現在西陵史記中，那個老夫人是誰？她雖已年邁，但看起來頗有氣勢，或許是花木蘭、穆桂英之流。
她的宅邸為何那般破敗，大門落滿蛛網，門環銹跡斑斑，與狀元街的其他府邸相比天差地別。
老夫人的僕人阿蘭年衰體弱，行動遲緩，府里是不是沒有多少僕人，這麼大年紀的僕人還在使喚？
還有老夫人，她的眉眼和嘴角之間若有若無隱藏着一股倔勁，像是經歷了不為人知的滄桑。
帶着諸多疑問，花顏翻開《西陵史記》，荷香默默將角落裏的另一本書《順王傳》放到了書桌上，既然《西陵史記》得到了花顏的寵愛，那麼這本《順王傳》蒙寵的日子指日可待。
荷香希望顏妃從《順王傳》中一點一滴找回對王爺的記憶。那份被她和其他婢女羨慕的不行的愛情不應該只是曇花一現。
花顏一直坐在書桌前讀到了深夜，基本上將她想讀的內容讀完了。
西陵朝歷史悠久，有1000多年，如果要把這1000多年全部讀完估計要花費好幾個月。花顏選擇了近兩代君王的歷史，快速瀏覽了一遍。
這本史記更新及時，每兩年更新一次，近年王朝內外發生的大事件基本都記錄在冊。該版本於三個月前剛剛更新，花顏可以了解到很新的消息。
先皇周宣帝是畢禹成的父皇，當今皇上周烈帝是他的大哥，立長立嫡也是這個朝代皇室繼承的規制，與中國古代如出一轍。
花顏不關心皇室，不關心王爺，相關內容都被她一目十行略過。
有關狀元的記錄，她看的分外仔細，終於，在某一頁的最後幾行，一條觸目驚心的紀錄令她毛骨悚然。
這條記錄說的是一個叫秦曦文的狀元從一個小小的知縣做到了丞相的高位。周宣帝15年，秦曦文不念皇恩，謀逆造反，後來被斬首示眾於市井，家中男丁一併誅連。
秦曦文？
花顏回想着老夫人的那棟府邸的牌匾，印象實在模糊，當時花顏只顧着欣賞那裏的瓊樓玉宇和富麗堂皇，沒有對破落的狀元街第一棟樓多看上一眼。後來老夫人從府中出來，她慌裏慌張的，溜都來不及，更是不敢多看。
“哎呀，那是不是秦府呢？”花顏抓過毛筆，習慣性的像轉動圓珠筆一樣在三指間靈活轉動，她的腦袋卡殼時很需要做出這個動作緩解，通常效果極佳。
荷香端着油壺進屋，準備給油燈加油，看見花顏的手指絕技驚嘆不已，像是清朝人看見自行車會跑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她不敢打擾花顏，不想中段這難得一見的奇妙景觀。
毛筆被轉了三五十圈后，“啪嗒！”一聲，銀制筆套脫離了筆身，徑直朝窗外飛去，毛筆上殘留的墨汁飛濺到花顏臉上。
“哎呀！”荷香驚呼，跨出一大步跳到花顏面前。
花顏還不知道車禍已經發生，她的臉成了車禍現場。
“荷香，你幹什麼？嚇我一大跳！”花顏停下了手中絕活。
“噢，我……我幫你洗洗臉吧，這麼晚了，該休息了！”荷香急中生智，一道墨汁擦掉就好，不用跟花顏解釋，不用挨罵，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確實是她的錯，如果她不是看呆了，沒有及時阻止花顏，哪會發生這種慘禍。
“不急，哎呀，有一個事我想不出來，煩死了！”花顏用手托着腮幫，剛好將那道墨汁抹開。
荷香瞪直了眼，只覺站在懸崖邊上，再往前一步便會墜下深淵。
“荷香，我問你，你有沒聽說過一個叫秦曦文的丞相？”
荷香大氣不敢出，只是僵直地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你連狀元街都沒去過，哪知道什麼先朝丞相？唉！”花顏啪啪打了兩下腮幫子，又拍了兩下腦門，“我這腦子越來越不好使，看過的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花顏一系列自虐的舉動看得荷香心驚肉跳，那墨汁從小小的一道變成了一片，又瀰漫到了額頭。
“咦，我的手怎麼這麼黑？”花顏轉頭看了看毛筆，“荷香，我的手剛才碰到筆尖了嗎？”
荷香把握住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是啊，是啊，我都不敢和你說，你不僅碰到了筆尖，你還用你的手碰了你的臉，顏妃，我們去洗洗吧！”
“不可能吧？我轉筆的技術都可以上健力士世界紀錄了，我怎麼可能碰到筆尖呢？”
“走吧，走吧！”荷香把花顏從凳子上拖起來，“趕緊洗洗，要不又碰到別處了！”
花顏被荷香推着來到面盆旁邊。荷香往裏倒了溫水，又從架子上抽下一條面巾，扔進水裏，然後擰得半干，遞給花顏。
花顏抹了好幾把，終於又回復了白凈的臉龐。她一眼瞥到晨跑時帶的那條遮面巾。
“荷香，這是什麼？”她裝着隨口詢問，心中極其盼望荷香給出的答案不會讓她失望。
“哦，這個啊，是小王爺的尿布，奇怪，小王爺的尿布怎麼跑到這架子上來了？我都整理好放在櫥子裏的上面兩層……”
真的是尿布……花顏摸了摸今日命運多舛的臉蛋，罩了一個小時的尿布，又被塗成了大花臉，唉！幸好這是別人的臉，花顏這樣安慰自己，心中寬慰了許多。
“荷香，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她拖着疲憊的身體上了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