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母老虎
蓮花的最終目的就是幫助小桃紅逃跑,她的心裏明鏡似的知道。七天樂不禁一怔,對蓮花說:“夫人,你不要得寸進尺,雖然我對小桃紅不是那樣有偏見了,但也不到幫助她的程度吧?”
一種思想扎了根,就不可能不留下深深的烙印,挖出來也是連根帶肉;七天樂早就在心裏打下姑娘的烙印,說出來他不可能完全接受小桃紅。蓮花撒嬌道:“先生,我知道這樣你會覺得難堪,但為了我,你就想想辦法吧,我們現在已經親如姐妹!”
沒有七天樂的幫助,蓮花不敢保證能把小桃紅救出來。七天樂倒是很堅決,對蓮花說:“夫人,不用說了,你趁早收回這條心;那次陪你去桃花源,也是勉為其難,你一定知道我,我不會去的!”
也不能怪七天樂,七天樂是一個公眾人物,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百姓的眼裏,他不想讓自己的聲望忽然一落千丈。七天樂說:“誰不認識我七天樂?培養一個好名聲不是一時半會培養出來的,甚至需要一輩子,我們總該注意自己的形象吧?”
“說了半宿,等於沒說,算了,你就當沒聽見就是了。”這也在蓮花的意料之中,七天樂太固執;所以,蓮花就不慌不忙的對七天樂說:“我就是為了告訴你,讓你知道就行了。”
蓮花說了一句半截話,讓七天樂心裏愈加不安。七天樂對蓮花說:“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明白,憑你一個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救小桃紅出來!還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嗎?誰都不能去!別忘了,那裏有小王八皮的保鏢!”
“先生,你放心,我不會給你留下什麼禍患,也絕不牽連先生;只是假如我有什麼不測,就麻煩你替我照顧我的母親。實話告訴你,我已經答應了小桃紅,必須言而有信,不救她出來我還是人嗎?”
蓮花好像在安排後事,七天樂說道:“夫人,難道你真不想過幾天安穩日子?為了小桃紅值得嗎?就是你不考慮自己,也應該考慮一下母親吧?母親已經幾十歲的年齡,再也經不住折騰,我們不能再讓她為我們擔心了!”
七天樂又把柳夫人抬出來,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蓮花,就只有老夫人這一條路了。孝敬父母是兒女們的責任,更是他們孝心的表現,蓮花出生在官宦之家,而大中華向來以忠孝治國治家平天下,蓮花應該比別人更清楚。
“先生,你不用說了,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累了,對不起!”蓮花並不為所動,對七天樂說:“不過先生,你也不必再勸我,我認定了的事是不會改變的,這方面你最了解我!”
兩個人朝夕相處已經多時,相互之間更是默契,七天樂哪能不了解?但七天樂真不想讓蓮花去冒險,畢竟這是危險的事,他不想蓮花受到一點傷害。但是,這不過一廂情願,七天樂覺得拗不過蓮花,於是只能乖乖投降,服從蓮花的意志。
“夫人,你這是要把我逼上梁山啊!罷罷罷,我就只能聽你的話了,幫你就小桃紅!”七天樂終於屈服了,無可奈何的說:“我一個男子漢,卻總是輸給你,我服了還不行嗎?”真是!老太太爬陡崖,不服不行啊!
其實也沒有想像的麻煩,先是蓮花仍然女扮男裝,來回傳信,然後又給小桃紅送去迷藥,迷倒小王八皮的保鏢,最後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七天樂施展輕功,潛入桃花源,把早已準備好的小桃紅神不知鬼不覺救了出來。
整個經過因為計劃妥當,竟然悄無聲息,小王八皮安排的的保鏢形同虛設。蓮花早就找到一輛馬車,讓張生連夜出城,把小桃紅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誰也想不到,儘管小王八皮派出上百個人撒下天羅地網,也終是無濟於事,白費時間和財力!
氣氛特別的安靜,安靜的讓人懨懨欲睡!王八皮不再來家裏看病,只是按時派人來拿葯;至於十三姨太,喪事過後早已悄無聲息;就是讓小王八皮暴跳如雷的小桃紅,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小王八皮終於偃旗息鼓,蓮花和七天樂終於過了一段平靜日子。
炎炎夏日不知不覺來了又去,秋天,街上的女人們仍然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襯托的臨安城分外妖嬈。臨近中午,蓮花突然說道:“先生你看,那個女人打扮的真夠特殊,乍一看就像個男人!”
蓮花因為無所事事,所以就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往外看。七天樂雖然已經過了最忙的時間,但也不得閑,幫着徒弟們忙個不停。聽見蓮花的話,也只是很隨意地說:“哦,是嗎?”但並沒抬頭。
七天樂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看病開方,餘下的工作大都有徒弟們去完成。蓮花無聊,竟然對那個女人饒有興趣的觀看,不覺又發現了秘密:“哎呀,原來她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她的身邊還有人呢!”
蓮花老是說一些沒頭沒腦的話,讓人無處思想。七天樂還是隨便的應着,其實蓮花再要問他,她剛才說的什麼,七天樂就不知所以地說:“哦,夫人,你剛才說什麼了?”
這就說明,蓮花說的話,他根本沒有聽進耳朵里,大概他覺得這些都無關痛癢吧?!不過,蓮花也是這樣,並不要求七天樂回答正確,因為蓮花就是這樣隨便說說,純粹是女人聊八卦,有沒有答案都是一樣的,只是為了解悶。
很遠,這是蓮花給自己的第一個感覺;因為這個女人人高馬大,甚至比一般的男人都要高大,所以就格外顯眼。這個女人看來也是富家太太,一身打扮雍容華貴,身後跟着四個保鏢一個丫鬟。
不過讓她引起興趣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她前進的方向。看得出來,他們一直在打聽着什麼,然後就一直往這邊來。蓮花就納悶:看樣子,難帶她也是來看病的?
不過,蓮花轉眼就不這麼想了,因為離這裏不遠,就有一家客棧,也像方家客棧赫赫有名,幾個人都往客棧里去了,應該是在此落腳。
蓮花重新又回到無聊中,趴在一張桌子上胡思亂想。幸好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蓮花歡呼一聲說:“先生,吃飯了!”
在這個時候,吃飯就成了一家人歡聚一堂的時候。蓮花又一次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最後說:“先生,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彪悍的女人,走路比男人都威武,似乎能帶起風來!”
七天樂忙活一上午,自然是有點累,所以說話還是惜字如金,只是哼哼哈哈,並沒有具體的話語。柳夫人不滿地說:“蓮花,古人云‘食不言,寢不語’,你就不要說了!”
柳夫人的話,蓮花只當耳旁風,根本就裝作沒聽見。憋了一上午的話,蓮花就是要抓緊時間吐訴出來。小梅照例是要等到全家人都吃完了,才自己在廚房裏吃,一家人也是無奈,隨她去了。
小梅在這個時間是最忙的,但她忙得很快樂,因為這都是心甘情願,很讓人有存在感;看到一家子的人吃的津津有味,她就覺得無比的快樂!
但是為了不影響大家的食慾,小梅盡量不在跟前轉悠,只是在廚房或路上穿梭。不過小梅吃了一驚,一般情況下這時候不應該有人來,但現在她卻發現,有幾個人竟然闖進來了!
“對不起,不是特殊情況,就先在外面等一下吧,小姐和姑爺正在用膳,您就在這裏等候吧。”
不過,小梅也都看清楚了,這幾個人並沒有急重病號,讓他們在這裏等一會兒,應該不違反職業道德。就聽一個保鏢樣子的人對主人模樣的女人說:“小姐,您看我們該怎麼辦?”
“噗——”小梅幾乎就要笑出來:還小姐呢,叫老姐還差不多!那個被稱做小姐的人大概已經三十歲了吧?身高馬大,臉上的抬頭紋都露出來了,怎麼好意思叫小姐?
“你跟着她去找七天樂,就說我們來請他了!”老姐一說話,就又一次讓人震驚,太有點那個,至少有點反客為主的氣勢;小梅急忙說道:“對不起,老…..小姐,就請您稍等一會吧,姑爺很快就吃完了。”
小梅本來是學會了說“用膳”,但這一着急,就又說成是吃飯。不想那人不理小梅,對保鏢說:“既然別人不願意領你進去,你就自己進去,相信你還能認出哪個是七天樂!”
“你認識姑爺?”小梅愣住了,聽口音來人是北方口音,和姑爺的口音差不多,自己為什麼就不往這方面想呢?小梅連忙說道:“你們是姑爺的朋友吧?或者是親戚?我來帶路!”
小梅變得殷勤起來,儘管心裏不痛快,還是快步走在前面。雖然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但小梅卻已經認定,他們一定和七天樂有關係!其實,也就是院子裏的距離,她們在說話之間已經到了!
“姑爺,這個人好像認識您,要來見你,我攔不住他。”小梅實話實說,只見那人快步走到小梅的身邊,對着七天樂就跪下,嘴裏說道:“姑爺,小姐讓我來請您,請吧?”
果不其然,這個人的出現,讓七天樂大吃一驚,馬上就對這個人說:“趙四,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不用說,七天樂不但認識,而且和他非常熟悉,不然他就不會隨口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姑爺,今年你沒有回家過年,小姐就有點着急;轉眼又是一年,小姐覺得應該來找找您,所以我們就跟着小姐來了。”
什麼都明白了,來的是七天樂的正房妻子,想不到遠隔萬水千山,她竟然親自來這裏,真有股子勁頭!趙四說:“姑爺,我們已經整整找了三個月,跋山涉水,受盡苦難,你就快去見見小姐吧。”
七天樂此時酸甜苦辣什麼都有,但現在更多的是苦澀;自從來到這裏,七天樂第一次沒有回去過年,但是他也沒有忘了家人,年前給家裏捎回去很多銀票,而且比每年都多。七天樂給家裏捎信說,因為太忙,今年就不回家了。
原以為有了這封信,也就等於報平安,家裏人盡可以放心。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第一夫人竟然不遠千里來找他。而為了不讓家裏人來找他,他甚至把具體地址都不讓家裏,免得事多!
說實在的,七天樂就是為了躲避第一夫人,才出來行醫而不思回家。七天樂對趙四說:“趙四,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到!”
趙四剛走,七天樂就對傻傻坐着的蓮花說:“夫人,你和老夫人暫時躲躲,我去和她說開,不然會鬧出什麼不好,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七天樂臉上是那樣的緊張焦慮,蓮花的心裏也就不好受。在她們成親的時候,七天樂就說過,他還有一個妻子,心眼狹小,他只是為了報恩,才娶了她;實際上,就是他的第一妻子讓他痛苦萬分。
原因七天樂也說了,就是第一夫人的嫉妒心特彆強;在別的家庭,為了多子多孫,往往都是三妻四妾,但他卻不行,雖然妻子沒有生育能力。七天樂在她的身上得不到一點快樂,但她不允許七天樂娶妻納妾,不管什麼理由也不會同意七天樂再娶,讓齊家人心裏疙疙瘩瘩。
當然,蓮花也知道,七天樂根本不是花心的男人,就算是他又自作主張娶了蓮花,也是因為七天樂真的對蓮花有了感情,否則七天樂絕不會另娶。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了繁衍後代,這個世界裏有個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你有本事養。蓮花本來也不想當二房,但機緣巧合,她就愛上了七天樂,這也就是緣分吧?!再說,蓮花又是生在一個沒落家庭,想找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談何容易?所以蓮花很滿足!
所以,有名望的家族不會娶她做正房,而小戶人家又養不起她,因為她已經習慣了富足生活。蓮花在這樣的生活環境裏,最好的歸宿也許就是給別人做二房,這樣也能讓母親老有所依。
就在這時候,七天樂出現了!七天樂見義勇為,武藝高強,且醫術高明,是當今世上有名的大夫,更有一個好處,他是一個正人君子,這讓蓮花怎麼會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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