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春柳記
發嫁了柳葉后柳桃輕鬆起來,這邊都指揮府是長日無事的。她在看着李春的信,有了渠道送信李春幾乎是一天一封的往她這裏發,還埋怨她不多給他寫信。柳桃哭笑不得,她時間空起來又有了想法,和長青、長瑤相處長了還有就是從珍珠夫人那句“離了男人你應該還是你”得到啟示。
她這幾天天天去六福巷和小蝦商量怎麼把食鋪做得更好一點,侯府是侯府,燕子島是燕子島,她柳桃也應該有自己的東西。
她跟珍珠夫人也一天比一天熟絡,誠心誠意的向她請教各種疑問。珍珠夫人是個好的老師,柳桃覺得她就是加強版版的馮嬌嬌,馮嬌嬌的驚世駭語還帶着少女的想像,珍珠夫人卻是把想像變成現實。
這天周千戶又派人送來李春的信。柳桃躺在榻上一邊看一邊笑,忽然她坐起來,滿臉通紅。
三獅堂,珍珠夫人看着柳桃怒氣滿臉的把一封信丟掉她面前,驚詫的打開一看卻笑了起來。原來是燕侯給她的情書,寫得那個肉麻喲。
燕侯是見到兒子一天三封的寄家書,加上珍珠夫人叫人捎來一封信,打開信封裏面卻是一條潔白絲帕,一角印着一個胭脂唇印,燕侯也動了興味,手書一封什麼思卿念卿,卿卿即是吾之心魔隨着李春的信一起寄了過來,周千戶一股腦兒都給了柳桃。
柳桃跟着長青每天學五個字,已經有了很大進步,竟然看懂了大半。
這倆人勾搭到一起去了——想起燕侯道貌岸然訓斥自己時的樣子柳桃就有氣,同時還有一種不好說的疑慮:倆父子長相是很相似的,而珍珠夫人對李春也曾有意。想起這段時間珍珠夫人的結好柳桃更是又羞又怒,有種被愚弄了的感覺。
珍珠夫人手指敲着水晶玻璃杯,發出悅耳的聲音:“柳娘子放心,在我眼裏侯爺和燕大公子是不相干的。我與侯爺,各有所圖。”
郎有情妾有意柳桃沒有什麼話好說,珍珠夫人的閱歷也輪不到她來勸解,到底珍珠夫人對燕侯有感情還是純粹是用歡好來換利益呢,柳桃覺得這樣的感情太複雜了。她很實誠的說了自己的想法,珍珠夫人只是噙了一抹笑:“你和李春這樣清澈見底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碰到的,好好珍惜吧。”
連着見了長青長瑤柳桃也覺得彆扭,這倆人也不剖白,自顧自的做着分內之事,柳桃悻悻。
小蝦早就對柳桃提出過再開店鋪,他覺得如今西街那個小鋪面不足以消耗自己的能力和精力,小夥子一天到晚憋得慌。於是柳桃和小蝦這些天在看鋪子,每天早出晚歸,疲勞至極。這天晚上入寢前長青給她解開頭髮,一邊梳理一邊輕聲道:“娘子可不可以帶我出去呢?興許我能幫上忙。”
柳桃心裏一陣膈應,沒有答應,從鏡子裏看到長青眼眸暗淡了一下。第二天早上用完早飯柳桃準備出門,她躊躇着站在門邊,最後下定決心咳嗽一聲,大聲對長青說:“你還不跟上來。”
長青捂着嘴笑了,柳桃瞪她一眼,轉身大步走了,長青連忙跟上。長青果然不愧是三獅堂出身的,迅速否認了一些地段又圈定了一些地段。“娘子這種食鋪最適合那種忙碌而單身在外的小行商,最宜靠近貨棧和碼頭。”
柳桃和長青反覆商量了后細細擬了菜單出來,叫小蝦到周邊鄉下走訪種菜的人家,那種沙地蘿蔔的都可以簽訂契書收了來,又便宜又好。
這天珍珠夫人帶話請柳桃有空去三獅堂一下,自從知道珍珠夫人和自己公公有一腿后柳桃就不大和她走動了,畢竟這關係也太尼瑪亂了。
珍珠夫人聽說她在擴大食鋪,就苦口婆心叫她不如跟自己一起合夥,經營珠寶或者香料,那才叫一個來錢。“你幹嘛一定要拉着我?”柳桃覺得和珍珠夫人說話不用來虛的“你找個能幹掌柜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珍珠夫人佯裝長嘆:“那些掌柜沒有嫁入燕家啊。“
珍珠夫人也是爽快人,直言是想建立起更為長久和親近的關係。柳桃聽得心煩意亂,也沒答應,告辭先回幽蘭院了。
柳桃最後是請白捕頭幫忙找到一處合適鋪面,和西街那間一樣也不多裝飾,只鋪瓦換窗,通明透亮,四壁髹得粉白而已。兩邊的幌子都是長瑤重新做過,一模一樣兒的青布底子,綉“春柳記”三字,然後下面角落裏綉一隻燕子,這就是以後自己的食鋪的標識了。
要說長瑤的針線功夫不是蓋的,雖然瞧着簡單但是掛出來怎麼看怎麼順眼,具體問好在哪裏說不出,就覺得瞧着舒服。
小蝦還管着春柳記在西街的老鋪子,老鋪子把隔壁的三間都盤了下來規模擴大了一倍不止,反正是衛所的房子周千戶如今還不好說話嗎。新鋪子柳桃就交給了長青,她覺得長青是喜歡這種事情的,而且以她的能力也足以應付。
主僕倆人也沒說什麼肉麻話,好像很自然般的一個叫另一個去做事,長青磕了個頭,笑盈盈的忙乎去了,也是每天早出晚歸的,但從她臉上越來越多的笑容就知道這是她真心喜歡的事情。長青忙乎春柳記的事情,家裏的事情就交給了長瑤。
這日午後柳桃難得抽空打個瞌睡,長瑤叫醒了她:“娘子,鶯兒來了。”柳桃睡到一半只能忍着頭痛坐起,鶯兒和長瑤都是很懂分寸的,在她睡着時也要打攪那就是真的有事了,她長長嘆口氣,估計是小葉兒那裏又不省心了。
長瑤給她端了紅棗桂圓茶來,鶯兒熟知柳桃脾氣,開口就奔主題:“大娘子,求你別讓小娘子把我給姑爺做妾。”
柳桃猝不及防,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噴得長瑤個滿臉花。原來柳葉素來嬌嫩,架不住盧溪月這事上索求無度她如今對夫妻一事有了陰影了,每到掌燈時就惶惶不安要上刑一般。柳葉實在熬不過諸般苦楚就去找李氏哭訴,李氏也發愁,這被夫婿冷落也不行,太親熱了也不行。
柳葉哭道:“娘,我實在受不得了,我只怕會死在這上頭。”
白天的月哥和晚上的月哥簡直是倆個人,只要一沾她的身就化身禽獸一般,花樣百出的折騰她,好些事情她都根本說不出口。現在實在是受不住了,也顧不得羞把身上給娘看了,她皮膚嫩白,青的紫的更是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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