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救世
“一派胡言!”五味大怒。
來人立刻被嚇得雙膝跪地,求饒似地猛磕着頭:“將軍明鑒,我們確實想上前阻攔,可剛一接近,孟將軍就直接對我們大打出手,傷了好幾個弟兄。”
五味搖頭,一腳踢翻了跪在地上的人,大罵道:“狗東西,是誰教你這麼說的,孟將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
“將軍饒命,孟將軍說他早已投靠武善城主,武善城主許諾他大將軍之位,有他在,我們起義軍這輩子也別想攻破武善城。”
五味一瞬間如遭五雷轟動,那個一直說著要殺了武善城主的人,怎麼可能投敵。
“難怪前不久我發現有鬼鬼祟祟的人出入孟將軍居所,難道是那時候?”衛民下首的一人醍醐灌頂般說道。
“不可能,忠傑自起義軍創始就在我身邊,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衛民起身,義正言辭。
“孟將軍平日裏就曾跟我們抱怨過,說他明明超出衛將軍您許多,卻要屈尊於你之下,實在不甘心。”一人插嘴道,言語間似乎在為衛民打抱不平。
“忠傑確實比我有能力,我早該讓出這個位置的,不然,今日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衛民掩面,十分痛苦的模樣。
五味看着衛民這幅模樣,只覺得噁心,虛偽至極。
可仔細想想,來叫哥哥和孟將軍的人,確實面生得很。
“是非判斷還為時尚早,任何罪名都需要證據,若是孟將軍真是早已通敵,何不去他的住處找找,是否真有他通敵的證據。”
“對,我相信忠傑不是那樣的人。”衛民第一個站出來表示同意,一副極力要證明他的兄弟清白的樣子。
於是,一行人立刻沖向了孟觴的房間。
“將軍,我們找到了這個。”一個士兵拿着一個黑匣子,送到了幾人的眼前。
五味搶先一步衝上前去,打開了匣子,裏面全是些信件,其中最新的一封還沒有送出去。
信封打開,抽出其中的信紙來,展開,只看見上面短短几行字:醫治疫病之人隨即帶到,望城主不要忘記你我之間承諾,許我擔任武善城大將軍一職。
攥着手中的紙,想要從中抓出任何仿造的痕迹,可是沒有。
每一個字都是他的筆跡,每一個字。
五味低下頭,只覺得心裏有什麼東西在坍塌,碎了一地。
他無法想像,一個口口聲聲說著要創太平,愛惜將士的人,為什麼下一秒鐘就可以為了一個將軍之名而背叛曾經他自己許下的種種,甚至帶走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要殺了你!”五味抬起頭,面目猙獰地向外衝去。
“來人,快去攔住五將軍。”衛民大喊。
當日,孟觴叛主求榮,甚至擄走五將軍兄長久神醫示好之事,立刻傳遍了整個起義軍。
軍中將士群情激奮,戰意濃濃,誓死要殺死叛徒,救回神醫的情緒空前高漲。
眾將士在衛將軍和五將軍的統領下,快速集結,氣勢洶洶向著武善城城門口衝去。
孟觴昏昏沉沉醒來的時候,鼻腔衝進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耳朵里聽到了水滴聲。
他慢慢睜開眼,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上方的一個小小的窗子上透進來一束光,看這樣子,很像是一間牢房。
順着光線看過去,只看見久世雙手雙腳,甚至脖子都被繩子套住,無助地被綁在木樁上。手腕還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液流下,滴進了手腕下方的一個碗中,溫熱的血液盪開,伴着淡淡的綠光。
看着碗中的血,孟觴的瞳孔不斷放大。想要衝上去,猛然發現他根本動彈不得。
低頭,他早已被繩子一圈圈捆住,想要掙脫,卻根本使不上力。
想要叫喊,嘴中那空空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心驚。
他的——舌頭不見了!
就在孟觴驚恐間,外面傳來了腳步和說話聲:“你說那個人的血真的可以醫治那恐怖的疫病嗎?”
“誰知道呢,反正又不是我們的血,我們只管將血送去不就好了。”
“你說的對!”
“不過我還真沒有想到,那個起義軍的頭頭居然會將他們的副將軍送來給我們示好。”
“豈止如此,知道我們城中疫病四起,這不是還把能治疫病的人也一併送來了。”頓了頓,此人繼續道:“還有,他算什麼頭頭,他衛民不過是當初護城軍中一個膽小如鼠的逃兵罷了。這年頭,還真是什麼山雞都能變鳳凰。”
“逃兵,為什麼逃啊?”
“這衛民啊,本不算什麼人物,唯獨有一個擅長模仿人字跡的本事。被其上司提拔,為其做些掩人耳目的假賬,貪污受賄,賺了不少。後來敗露,就夾着尾巴逃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說話人還啐了一口,言語間全是蔑視。
他們說什麼,孟觴聽不太真切,只覺得腦袋很暈,胸口很悶,喘不上氣來。
他記得,衛將軍將他和久大夫請到了他的居所,擺上了酒菜,說是要感謝久大夫對軍中將士救治的感謝。
他不過喝了兩口酒,久大夫不喝酒,便只吃了兩口菜。過來不久他的頭便昏昏沉沉的,醒來便成了現在的模樣。
莫不是他被衛民給算計了。
這怎麼可能呢,他說過要帶着起義軍將士們推翻武善城主的不公統治的,他那麼正義而又無私,一心為民的人怎麼可能算計他。
“那個副將只怕是這輩子都沒有想到忠心耿耿的自己是被自己忠心追隨的將軍給賣得吧。”
一陣鬨笑——
牢房們被打開,身着護城軍服飾的人走進來,徑直走向了正在被放血的救世。
“這速度也太慢了吧,都半天了,連一碗血都沒有。”一人很不耐煩地說道。
“這還不簡單,你再去拿幾個碗來。”另外一人,語氣平淡道。
“好嘞。”先前說話的人語帶興奮,衝出了牢房。
沒多久就抱回了好幾個碗,一一擺在了救世手臂的下方。
隨後,兩人沒有過多言語,直接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順着救世的手臂一刀刀劃下。
鮮紅的血汩汩而出,嗒嗒滴進碗裏。
孟觴眼睛通紅,急得流淚,可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我總覺得這人很像廟裏那一位。”
“巧合而已!”
來人抬起碗裏的血,離開了。
廟裏那一位?
再次順着光線看過去,孟觴恍惚間,彷彿明白了什麼。
武善城中,只有神醫廟,廟裏只供奉着一位天神,那就是救世!
!!!
久世——救世,久世就是救世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