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秘包塊

當楊陽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躺在醫院裏了，病房內燈光不算太明亮，窗外黑暗，隱約點點燈光，已經是晚上了。

一名護士端着一隻白色的托盤推門進來：“你醒了？”，她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測一下體溫。”

一隻測溫儀抵近他的額頭，片刻之後，護士抬手看了看：“三十六度七，正常”，說完，她記錄了下來，便又端着托盤離開了。

此時，在醫生辦公室里，李晶晶坐在電腦跟前，一名醫生指着CT圖片說道：“這，有一個小小包塊，差不多豌豆大小，看到沒？”

李晶晶仔細的看了看：“是腫瘤嗎？”

那醫生微微搖了一下頭：“不像。”

李晶晶：“那是什麼？”

那醫生：“目前還沒法下結論，看起來更像一個異物。”

李晶晶感覺有些難以理解：“異物怎麼會到腦部，在胃裏，在食道，在氣管等地方還好理解一點。”

那醫生：“他經常發作嗎？”

李晶晶：“就是這異物導致他暈厥？”

那醫生：“目前暫時沒有其它解釋。”

李晶晶：“我們認識不久，我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經常發作，反正我碰到就這一回。”

那醫生沉默了片刻：“最好的方案就是開刀把異物取出，但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你認真考慮一下。”

李晶晶：“都有哪些風險？”

那醫生：“手術中如果損壞了腦組織，就可能影響人體部分功能，比如癱瘓，失憶，語言障礙，視覺障礙等等，諸如此類的風險。”

李晶晶：“那算什麼最好的方案，還是問問他自己吧。”

醫生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名護士走了進來：“五十二號床的病人醒了。”

那醫生：“好，去看看吧。”

病房內，楊陽看着那快要滴完的點滴，感覺手臂好冷，好像一直冷到了心窩，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想起在蘇城中心醫院的時候，檢查出自己腦中有不明包塊，難道又是那包塊發作了，自己得腦瘤了嗎？

他的心情幾乎跌落到了冰點，整個人生彷彿變成了灰色，年紀輕輕就得腫瘤了嗎，自己還沒有開始自己的事業呢，自己的人生還是空白呢，就此死去，跟一頭豬有什麼區別，毫無意義，行屍走肉般的活了二十二年。

門開了，李晶晶跟在醫生的後面進來了，她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怎麼樣？”

楊陽：“謝謝你。”

醫生俯下身來，拿着一隻小電筒，掰開他的眼睛照了照：“當時你是怎麼暈倒的？”

楊陽：“突然頭痛，痛到最後，就暈倒了。”

醫生：“現在還痛嗎？”

楊陽：“不痛了。”

醫生直起腰來，對李晶晶說道：“他現在看起來一切都正常了，就像沒病一樣，你們商量下，看要不要手術，如果不手術的話，來找我拿單子，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等醫生走了，楊陽拉住李晶晶的手：“我……我到人生的盡頭了，對嗎？”

李晶晶：“胡說什麼呢，你別自己嚇自己啊。”

楊陽：“以前在蘇城中心醫院，醫生說我腦子裏有個小小的包塊，剛才醫生又問我要不要手術，我得腦瘤了，對吧，你不用瞞着我，我挺得住。”

李晶晶：“腦瘤你個大頭鬼啊，想多了，做過CT掃描了，醫生說在你腦部有個異物，他問要不要開刀把異物取出來。”

楊陽：“異物？”

李晶晶：“對啊，不過我告訴你啊，手術是有風險的，如果不小心損壞了腦組織……後果也是很嚴重的。”

楊陽的目光看向了那點滴：“讓護士來把針拔了，出院。”

李晶晶：“你想好了？”

楊陽：“對，就算要做手術，那也得通知我媽，你又不是家屬，你能簽字嗎？”

李晶晶：“那倒也是，哎，你剛才緊緊的抓着我的手，是不是你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有什麼遺言給我？”

楊陽：“我想告訴你銀行卡密碼，你聽嗎？”

李晶晶：“你說我就聽。”

楊陽：“聽你個大頭鬼，趕緊叫護士，回血了。”

第二日上午，辦理了出院手續，兩人回到家中，楊陽往那沙發上一坐，自言自語道：“腦子裏有異物，這麼奇怪，怎麼進去的？”

李晶晶把外賣打開，遞給他一杯咖啡：“大概被槍打了，噗嗤”，說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陽白了她一眼：“我都這樣了，你還開玩笑，有沒有點同情心。”

李晶晶沒有再回應他，大概也覺得自己這玩笑開得太過分了，便去開了電視，拿着遙控器選台。

楊陽的耳邊喧鬧了起來，某台的綜藝節目傳入了他的耳朵，正在重播外星人入侵的那一期，他轉頭看了看：“成天到晚綜藝，沒看膩么？”

李晶晶：“好看啊，看多少遍都不膩。”

楊陽：“這電視台挺有意思的啊，鋪天蓋地全是綜藝，台長怎麼想的？”

李晶晶：“你管人家的，好看，能吸引觀眾不就得了。”

楊陽似乎若有所思：“賣點，有賣點就能吸引觀眾……”

李晶晶打斷了他的話：“扯那些幹什麼，想想你那包塊怎麼辦，跟你媽商量下吧。”

楊陽：“多大點事”，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別說話，讓我想想。”

電視的聲音已經充耳不聞，他的思緒回到了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夏令營，到了晚上，他看着滿天的星星，許久許久，不願進帳篷睡覺。

這樣美麗的夜空，在蘇城是看不到的，他對那浩瀚的蒼穹充滿了好奇，對那深空中星星點點無限的嚮往，真美啊，好想飛上天空，徜徉於星河，跟每一顆星星說說話，摸摸它們。

天上時不時的有流星拖着尾巴閃過，大多轉瞬即逝，但他卻興緻盎然的看個沒完沒了，當一顆流星消失之後，他又眼巴巴的盼着下一顆。

突然，那天空中出現了一顆好大的流星，帶着火光和長長的火尾，比任何一顆都要大，它越飛越近，似乎衝著自己來了，他雙手枕着頭，驚訝無比，忘了什麼是躲閃，直到那流星最後好像撞上了他的頭。

但流星到底有沒有撞上他的頭，他不知道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暈了還是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醒來的時候，自己還睡在帳篷外。

後來他把這個故事講給同學們聽，卻沒有一人有興趣，都當他說夢話呢，可是現在細細一想，莫非那流星當時真的撞上自己了，腦中的異物是一顆小小的隕石？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可這怎麼可能，如果被隕石撞在腦門上，哪裏還有命，就算不死，至少也會頭破血流吧，可自己第二天醒來之後，沒有任何的異樣，額頭壓根就沒破。

“喂”，李晶晶見他摸腦門，趕緊問道：“又不舒服了？”

楊陽抬起眼來，回到現實：“沒有。”

此時，電視裏傳來謝娜的歌聲：“菠蘿菠蘿蜜，菠蘿菠蘿蜜，帶我去，帶我去……哈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

他看着電視畫面笑了笑，又跟她一起看了一會，當插播廣告的時候，他站了起來：“我去休息一會，做午飯的時候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