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今年大吉
“她怎麼穿着那件衣服？！”
“那不是巫的衣服嗎？為什麼在曼的身上？”
“天啦，我的先祖啊，難道今天要換巫了嗎？”
無數雙灼熱的眼睛齊齊盯着喬曼，像無數只探照燈，喬曼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小聲道：“巫，他們都盯着我看？”
巫淡定道：“專心祭祀，不理他們。”
“……哦。”
喬曼垂眸，扶着巫走近篝火，眾人齊齊讓出一條通道來。
走近了她只覺得有一道視線格外的明顯，喬曼抬眸，正好對上策的眼睛。
策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之中也異常閃亮，他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像是鼓勵，也像是驚奇。
喬曼揚起嘴角，沖他笑了笑。
在篝火前站定，巫揚起雙臂，朗聲道：“夏目部落先祖庇佑，保佑部落繁榮昌盛，保佑我們風調雨順，以先祖之名，請火神降臨，阿魯！”
巫剛開口眾人就都安靜下來，隨着巫的聲音結束，眾人齊齊大喊“阿魯”，然後雙臂闔在胸前，紛紛低頭禱告。
祭祀詞是部落流傳下來的句子，喬曼也跟着學了，有樣學樣的雙臂靠攏，低聲默念，但眼睛還是不安分的四處觀望。
她很好奇怎麼樣才知道祭祀的結果？
不過沒過多久，面前的篝火突然旺盛起來，火舌四處舔舐，火苗越來越大，眼看着火焰漫過了眾人頭頂，火勢兇猛起來！
喬曼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明明沒有任何助燃劑，篝火卻自主的燃燒壯大起來，這與她從小接受的教育理念完全不一致！
不僅如此，篝火還是繼續燃燒，甚至要燒到蒼穹之頂，有些火苗四散落到部落人身上，也沒有任何人去躲，反而一臉享受的迎接火焰。
有幾片火苗也落到喬曼身上，她硬着頭皮站着不動，但火焰落到身上，沒有任何的灼痛，反而暖暖的很舒服。
這就是祭祀的能力嗎？
是夏目部落的先祖保佑的結果嗎？
喬曼震驚的看着這一幕，心中像是被什麼填滿，之前偶爾的失落孤寂情緒在這一刻化為烏有，她彷彿從內心接受了夏目部落，這些火焰帶給她積極自信的力量，最重要的，從現在開始她才對夏目部落有了歸屬感……
祭祀詞也念到了尾聲，空曠的平地上，部落里幾百人站在一起卻安靜至極，只有火焰的哄哄聲，在平地上肆虐。
巫雙臂一振，朗聲喝道：“今年大吉，恭送火神，先祖保佑！”
“今年大吉，恭送火神，先祖保佑！”
整齊劃一的喝聲，每個人都用力大聲的吼着。
隨着祭祀結束，篝火漸漸收攏，最後化為手掌大的一團火焰，巫抬手，那火焰瞬間飄了起來，落到她的手心。
部落力量將火焰吸納，巫的神色露出疲態卻十分欣慰，鄭重的宣佈：“祭祀結束。”
“哦哦哦！”
“今年大吉！太好了！”
“今年我要去獵更多的野獸！然後娶隔壁的阿花！”
“呸，你想的美，阿花已經說好做我伴侶了……”
“今年我要加入狩獵隊了，好開心！”
眾人嘰嘰喳喳的鬧了起來，就像一萬隻麻雀突然開始叫，空曠的地面上到處都是叫嚷的聲音。
現任大首領叫列，已經是中年，他帶領的幾個狩獵隊的分首領朝巫走了過來。
“巫，辛苦了！”
列一邊說著，一邊推開喬曼，自己攙扶住了巫。
喬曼：“……”
巫擺擺手：“無妨，不累，今年祭祀大吉，你們可以放心去狩獵。”
列點點頭，又看向喬曼：“巫，曼今天穿的衣服……”
“是我給她的。”巫接著說道，“曼沒有合適的祭祀服，我把這件給她穿一下。”
“哦……”列鬆了一口氣。
因為巫當初繼任的時候穿過這件祭祀服，他怕巫突然宣佈把巫之位傳給喬曼，倒不是擔心巫的眼光，而是巫正壯年，若是換成一個小丫頭，任誰都會不安吧。
“巫，快回去好好休息吧。”列說著就扶着巫朝山上走去。
喬曼想去攙扶都沒找到機會，而且列走的又快，幾乎都是抬着巫走，走着走着就把喬曼甩在後面了。
剩下的首領們有的人去幫巫，有的去找兄弟們歡慶，策卻留了下來。
喬曼瞥他一眼：“你不去跟他們一起慶祝嗎？”
策只上下打量着她：“你穿這個真好看。”
喬曼：“……”
她關心的問：“你眼睛沒事吧？”
這一身漆黑滿是刺的衣服，哪裏好看了？
策眨眨眼睛，認真的回答：“眼睛沒事。”
這傻小子，聽不懂她的話呢，喬曼失笑，又聽到他繼續道，“穿這個真的挺好看，這衣服多威風，只有巫穿過。”
好吧，部落人的審美，她不懂。
策找喬曼也是有事要說，冬季的時候巫讓策把喬曼帶到狩獵隊去，眼看着新一年的狩獵就要開始了，策當然要提前讓喬曼做好準備。
去狩獵的話，武器要帶齊，身手要好，體質要好，還有治療的草藥必不可少，狩獵可是個搏命的事，萬一出事，也要爭取能活着回來。
喬曼一個小丫頭，就算跟巫學了一個冬季，恐怕也不足以獵殺野獸。
策就來找她約個時間，在狩獵之前，先給喬曼進行一下簡單的培訓。
“明天早上，我在大樹下等你。”
喬曼點頭：“好。”
大樹是部落邊緣的位置，靠近山林，部落人很少，方便大家訓練練習等等。
第二天就是春天了，果然氣溫回升了不少，狂風也停了，蟄伏的動物們紛紛在山林露頭，吃人山彷彿一下子又回歸了生命。
喬曼跟巫打了一聲招呼，就去大樹找策。
因為今年有不少新人要加入狩獵隊，一早就有不少年輕人來這裏進行訓練，見喬曼過來，他們也紛紛打招呼。
“曼，你怎麼來了？”
“曼，你是來看恆的嗎？”
恆就是腹部受了重傷卻被喬曼救活的年輕人，這個冬季他養的極好，一開春就急着鍛煉身體回到狩獵隊了。
“曼！”恆也興沖沖的跑了過來，臉上閃着喜色，期待的問，“你是來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