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能力可以贏得尊嚴
面前的美食對兩位腸胃長期忍受了貧瘠的漢人來說,無異於饕餮盛宴!
自從離開于闐,後來又落入薩滿手中后,已有一年有餘,張騫等人何時享用過大餐,無論吃住的條件都是非常艱苦和惡劣的。
今日竟有如此豐盛而充足的牛羊肉,雷少鋒自然不會客氣,他的腸胃要對自己報仇,作為主人,雷少鋒並無異議。
薩滿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兩旁是他的兩名高級隨從,接着便是雷少鋒和張騫,五個人圍成半圓狀,每人面前都擺着一張獨立的餐桌。
餐桌上都有一盤剛出鍋的手抓羊肉,足有七八斤,另外還有煮好的一個羊頭,再能吃的人,估計也無法一次全部幹掉。
還有幾把大小不等的刀具,僕人將其整齊地擺在餐盤一角,看上去很有次序。
“親愛的漢使,請隨便享用吧!”
薩滿顯得彬彬有禮,他今天的舉動完全顛覆了自己在漢使心目中的形象,顯現出了一名頭領,或者粟特統帥的某種氣度。
其實,薩滿邀請張騫和雷少鋒出席今天的宴會,也有故意表演的成分,平時自己可沒這般斯文,儘管牛羊肉不缺,但食用的方式完全是粗放和隨意的。
薩滿的胃口十分驚人,一次可以吃掉至少五斤帶着肥油的羊排,再加一個羊頭,喝下兩斤馬奶酒。
每次都嫌尖刀不夠鋒利,而儘可能選擇用手撕碎肉塊,並大口進行咀嚼和吞咽,薩滿習慣於如此風捲殘雲般地進食。
今日卻不同,他要儘可能吃的文明,薩滿知道中原人很講究飲食的禮儀文化,想趁機表現出自己崇尚文化、講究文明禮儀的領袖風貌。
既然美食都擺在大家面前,就沒必要客氣,雷少鋒率先拿起一把刀具,想割下一塊羊肉享用。
刀子確實不夠鋒利,刀刃有些厚,很難順利切割下一根羊肋條,好在薩滿為大家每人準備了五六把,可以換着來使用。
僕人在幫忙分割食物,他們做的很及時,也很精準,完全有庖丁解牛的技藝。
手抓羊肉要想釋放出它最大的美味,除了羊肉的品質和烹飪方法之外,便離不開調料的重要作用。
胡椒和孜然已經有了,這兩種神奇的調味料,居然盛傳了兩千年,依然魅力不減,雷少鋒在後世時,對手抓羊肉一直情有獨鍾,作為吃貨的他,似乎還有着某種偏愛。
胡椒粉可以很好地去除羊肉的膻味,而孜然粉可以讓羊肉的鮮美滋味,完全迸發和釋放出來,猶如給美好的感覺插上了騰飛的翅膀……
幹掉了兩三斤手抓后,雷少鋒已經吃的有點撐了,但羊頭的誘惑依然存在,這又是吃貨的絕佳選擇。
只見薩滿已經吃光了所有的手抓羊肉,正在享用酥軟爽滑的羊腦,這個生存在西域大漠中的吃貨,胃口一點都不遜色於雷少鋒。
羊頭已經燉的酥爛,順着腦殼間的縫隙,可以輕鬆掰成兩半,雪白的羊腦便顯露出來,讓人食慾大增、欲罷不能。
僕人馬上遞給雷少鋒一把銀質湯勺,用勺子舀着吃羊腦,這才是最正宗的吃法,沒想到粟特人也精於此道。
“請漢使滿飲一盞葡萄酒!”
薩滿胃口大開,開始頻頻舉杯,向張騫和雷少鋒敬酒,有酒有肉才是西域人的待客之道。
雷少鋒舉起酒盞,也在慢慢享用,這種西域人自釀的葡萄酒,味道非常不錯,遠比後世的拉菲100年還要口味純正。
張騫不勝酒力,但還是舉盞回應着,他的食量遠不及雷少鋒,更無法與薩滿之流相提並論,可謂酒足飯飽了。
“漢使只管盡情享用,薩滿別的沒有,上好的牛羊肉和葡萄酒從來不缺,當然還有……”
薩滿揮舞着兩隻油膩的雙手,張開同樣糊着羊油的大嘴說道。
他的話還未講完,門外便走進了五六名女子,這再一次讓張騫和雷少鋒感到了意外!
女子都是一襲白衣,臉上罩着面紗,頭髮高高綰起,只留下一雙雙靈動而美麗的大眼睛,不住地閃爍着。
薩滿揮了揮手,女子便走到了大家身邊,各自半跪在五個男人身側,很熟練地給男人們斟酒。
“這是從西亞來的女子,今日便好好服侍漢使吧!”
薩滿隨手將一名女子樓入懷中,並向張騫和雷少鋒示意,身邊的女人可以滿足他倆所有的需要。
另外兩名粟特人很自然地摟住了身旁的女子,不時發出了狂放的笑聲。
這是張騫和雷少鋒第二次受到的“禮遇”,上一次是在樓蘭王國,美麗的維族女子,同樣盡心服侍過兩位漢使。
但張騫拒絕了樓蘭國王的盛情,並沒有就範,而雷少鋒正值當年,似乎好像可以允許自己“犯點錯”。
凡事一旦有了第一次,以後往往就很難忘懷,尤其體驗過極品女人的味道后,就會讓自己很難把控,雷少鋒的心跳在加快……
薩滿和另外兩名粟特人摟抱着自己的女人,相繼離開了宴席,服侍張騫和雷少鋒的兩名女子,非常主動地攙扶起二人,也準備離去。
“張騫自己去歇息,不必勞煩你了!”
張漢使晃悠悠地站起來,趕緊推搡開扶他的女子,酒勁猛地竄上了頭,他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張郎!”
雷少鋒同樣感到站不穩,薩滿讓他們喝的葡萄酒比白酒的後勁還大,這時竟然同時發作了。
兩位女子一左一右全力扶住酒醉的漢使,雖然張騫依然在表示拒絕,但身體已經無法自控了,雷少鋒和他在恍惚中,來到了薩滿提前安排好的住處……
入夜,疏勒城裏颳起了大風,沙漠之城再一次迎接着風暴的來臨,城裏所有人都躲進了各自的住所,牛羊和駱駝不斷發出了驚恐的哀鳴。
堂邑父此時正蜷縮在房間的一角,這是他和幾十名勞役共同居住的地方,四面漏風,比牛棚好不到哪去。
他一直跟隨粟特人在四處奔忙,名義上是為薩滿組織監管各地的商旅和物資,其實就是在充當粟特人的幫凶,不斷欺壓着疏勒城裏的百姓。
而自己並未因此而讓粟特人另眼相看,除了可以免受饑寒交迫的煎熬之外,其餘的待遇和被奴役者差不多。
聽說張騫和雷少鋒去冶鍊鋼鐵了,他們的待遇肯定比自己好,堂邑父一直想改變他的現狀,但苦於沒有任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