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華門

第四章 月華門

剛進帳篷,陸槿就聞到一股香氣,好像是濃烈的肉香,卻又帶着幾縷花的清香,若隱若現,似有似無,可是肉香卻總也壓不下它。只見帳篷內那個少女正坐在一個長案前,案上卻只放着一隻烤得嫩黃的山雉,女孩看到安聽潮,笑靨如花,指着案上的山雉道:“安叔叔鼻子真靈……”話未說完,卻看到陸槿跟着走了進來。

那女孩看見陸槿,心頭火起,手中的筷子就向著他飛了過去,陸槿閃到安聽潮身後,讓過飛來的筷子,女孩想再將案上的碗扔過去,卻見陸槿躲在安聽潮的身後,若是扔過去,那十有**是扔不到的,心中氣急,站起身,指着躲在安聽潮身後沖她擠眉弄眼的陸槿罵道:“小淫賊,有膽子你就給姑奶奶我滾出來!”

安聽潮見此情形,只得伸手一攔,對着女孩說道:“霜兒,今天之事確是誤會,算起來,今天他被打了兩拳,很是吃了些虧。”女孩氣極,說道:“安叔叔,你怎麼能這樣算,我……我……”說了半天,有些話卻始終是說不出口。陸槿聽了,卻高興不起來了,本來剛才還在逗那女孩,她越生氣,自己就越開心的,聽安先生這麼一說,頓覺自己碰到這女孩,便如碰見災星一般,斑羚跑了,自己被打了,還被人看了個通透,實在是吃了大虧,心中鬱郁也就沒什麼心情再去捉弄那女孩了。

安聽潮沒有注意到陸槿的小孩心事,只顧着在安撫那個女孩,也不知道許了她什麼東西,終於讓女孩沒有再對陸槿動手,只是女孩仍氣鼓鼓地瞪着他。陸槿卻沒再理她,他現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隻山雉上。安聽潮正在和那女孩說著話,忽然聽到另一邊傳來“咕嚕”一聲,回過頭正好看到陸槿神情扭捏,喉頭卻上下滾動,情知他餓了許久,心中暗笑也不再多說,此時早有人在帳篷中加了兩個案幾,安聽潮領着二人坐下,自己卻坐在中間那個位置將兩小隔開。

三個人剛坐下來,帳篷又被人掀開,幾個侍女魚貫而入,手中端着各式山珍野味。陸槿也不客氣,動箸如飛,轉眼間每種菜式都嘗了個遍,好在旁邊站着個侍女,如果某個盤子空了,那名侍女自會將相應的菜肴補入其中,只是面前的盤子太小,陸槿吃得又快,不一會那個侍女額頭就滲出汗來。

那女孩見此情形,低聲罵了一句:“我家的豬也比這吃相好,跟餓死鬼投胎一樣。”聲音不大,卻正好讓陸槿聽到。陸槿此時也已半飽,之前的悒鬱早就消散了大半,又有心情和她鬥起嘴來,回道:“原來你在家是和豬一起吃的啊,不然怎麼會這麼清楚,哈哈!”女孩手拍桌案,就欲發作,安聽潮忙道:“霜兒,這人是我帶來的,剛才你趁我不在將他綁了,我也不說什麼了,現在若還鬧的話,那叔叔也沒臉留在這裏,只有帶他離開了。”說完,又對陸槿說:“看你應該比她大些,理應讓着她些,而且你這樣欺負她,終是無禮,不是做客之道啊。”陸槿吃人的嘴軟,告了個罪,便又開始對付起面前的佳肴。

安聽潮看陸槿吃得開心,便又將案上的各式山珍一一介紹,從如何獲取,到烹飪的次序火候,再到調料的配置塗抹,最後又怎樣吃才能品嘗出其中真味都娓娓道來,引經據典,如數家珍。開始時只是陸槿在邊吃邊聽,到後來,連那霜兒也都聽得津津有味,雖說她吃過不少,卻未曾想過這些東西做起來竟是這麼麻煩,又有如此多的講究。就算是剛才那隻山雉,半熟之時填充的香料,都要經過十三道工序,形成十三種不同的花香。

陸槿心說:“難怪這些東西我都吃過,卻都沒這樣好吃呢,只是做起來太麻煩,如果按這種做法,還沒做好,只怕就都餓死了。”

安聽潮見他若有所思,也不再管他,對霜兒說道:“這次你父親臨時有事,托我將你帶去月華門,參加他們十年一次的庭選。”說到這裏,安聽潮有意無意地看了眼陸槿,陸槿回過神來,看着安聽潮,月華門是什麼他並不清楚,也興緻缺缺,只是聽而已卻不多問。

安聽潮頓了頓,又看向霜兒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心中對你父母的安排有些不高興,可你知道你父母為什麼這樣做嗎?”

“定是因為嫌我在家中礙眼,想要將我趕出去,他們才趁心!”霜兒憤憤地說道,手裏用力的拗着一雙銀箸,彷彿不如此不能顯示其心中憤怒一般。

安聽潮苦笑了一聲,輕輕搖頭,然後說道:“其實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父母有多疼你,你父親中年才得你一女,一直視你如掌上明珠,你但有所求,他無有不許的。只是這次他將你送來參加月華門的庭選,也是為了你的將來打算,你可知月華門嗎?”

霜兒終於放下手中的銀箸,點點頭道:“自然知道,我娘便是月華門的外門弟子,聽她說月華門是西北第一大派,內門中的弟子雖不足一百,卻個個都是高手,外門弟子那更是遍佈天下,只是我又不想做什麼高手,去那裏參加庭選幹嘛,選上了天天要吃苦練武,沒選上那回家后更是沒面子了。”

陸槿聽到這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麼個樣子,只怕是沒面子的情況居多些吧,哈哈!”霜兒聽后不由又是氣極,不知為何,對面的那個小子總是幾句話就能輕而易舉地激起她的怒火,抓起面前的銀箸就扔了過去。

陸槿剛欲閃躲,就見安聽潮將手一招,那筷子便向他飛去,他輕輕夾住銀箸,放在了案上,接著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月華門有一條門規,便是外門弟子可推薦其後人或是資質奇佳、不滿十五的少年參加十年一次的庭選,這既可看作是對外門弟子的一種獎勵,也是月華門能延續數百年的原因之一。而今年的庭選與前幾次又有所不同……”說到這裏,他端起面前的玉杯,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接著說道:“聽說半年前月華門的大長老出關后,就放出消息,會在這一批入選的弟子中挑出一個做她的徒孫親自調教,而你父母希望你能成為這個幸運兒!”

“為什麼要去做那個長老的徒孫啊,難道她是天王老子不成?”霜兒嘟着嘴,低聲說道。安聽潮聞言,臉色一整,低聲喝道:“不得無禮!霜兒,你可知道,大長老身份尊貴,非你可以想像,更何況她武功之高,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若你能獲她青眼,得入門庭,今後家族之興指日可待!”

霜兒聽后,也不在意,撅了撅嘴回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武功不高,這麼多人前去,想要入門已經很難,更別說是被她選上了。”說完又打了個哈欠,此時已近亥時,安聽潮見霜兒精神有些乏了,便也不再多說,讓邊上的幾個侍女收拾了下案幾,再服侍她去休息了。

這時候,帳篷里只剩下安聽潮和陸槿,安聽潮又問陸槿:“之前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呢?”陸槿心說: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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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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