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手抓餅老闆飛起來了?
雨幕籠罩整個城市,遠遠望去,建築物就像是落在泛黃宣紙上的一道道墨痕。
又是一個清晨。
雲團拉開宿舍窗帘,低聲咒罵了一句。
“還在下雨啊?”一號床探出頭來,她烏黑的眼睛透過亂糟糟的頭髮往外瞧。
“淦,內褲都曬不幹了。”
雲團晃動鼠標,生無可戀地開始改論文的第五稿——四稿都改完了,導師突然覺得結構整個有問題,一切又要推翻重來。
樂城是個小盆地,風卻出奇的大。儘管窗戶關得很緊,還鎖死了,這會兒都被風吹得整扇晃動。
整個宿舍樓像是裂開了無數條縫,坐在窗下的雲團覺得冷風無孔不入,她面無表情地貼了個暖寶寶,繼續瀏覽知網。
“呼,真晦氣,去買個早餐,老闆被風吹走了,還好我死死扒住了電線杆。”三號床姑娘走進來,把四個快餐盒放在桌上,雨衣掛在門口。
用紙巾擦去鏡片上的雨水后,三號床才走進來,把早餐分給大家。
雲團接過手抓餅,笑着說了句:“謝謝舍長,我已經支付寶轉你啦。”
“不客氣,糰子真乖。”三號床伸手捏了捏雲團的臉,笑眯眯的,“對了,結題答辯就在下個月,大家要儘早把終稿交給導師啊。”
雲團捏了捏手抓餅,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昨天還和導師視頻通話,導師全程笑得很溫柔,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沒有變過,然後……通話的三十分鐘內,導師把原先認可的結構和觀點都推翻,讓她重寫。
還好先前收集的資料都有用,不然真的沒處哭去。
“老二,老二?你的加了裏脊的手抓餅。”舍長敲了敲二號床的欄杆。
二號床嘩的一下把床簾拉開,脖子歪了一個很大的角度,微笑了幾秒才接過早餐,溫聲細語地說了句:“謝謝。”
舍長疑惑地眨了眨眼,不太適應對方突如其來的溫柔,“哦,不客氣。”
雲團看了剛剛正回脖子的二號床,若有所思。
傍晚。
雲團坐公交趕往圓圓住的地方,這姐們明天結婚。因為要早起,跟進婚禮全程,今晚就住一塊兒。
她坐在離按鈴最近的一個座位上,把拎包放到身前視線可及的地方,抓好。
“哎哎,你說我哥是不是有毛病啊,這半個月就一直笑,我都不知道他在笑個什麼東西,怪滲人的。”
“誰說不是呢!我家那母老虎也不知道上哪裏又看了毒雞湯,每天就擱那兒笑,就笑啊,笑得我心裏發毛,直接就把藏了三年的私房錢給她了!”
“不是吧?那麼誇張?”
“噓(輕聲),你看司機,好像就是這個笑。”
雲團聽着這些議論,抬頭看了一眼站牌,按鈴,下車。
她回憶起二號床和導師的微笑,疑惑不解,但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現實世界,哪裏會和科幻片里一樣有什麼“微笑病毒”“外星人入侵”的?
周六的傍晚,老舊小區,一個栗色長捲髮的高挑女人站在生鏽的鐵門旁邊,低頭玩手機。
雲團撐着傘,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順手按下手機秒錶。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許是等得煩了,女人將手機切換到撥號頁面,決定打電話。
側身時,正好發現快站成石像的雲團。
“哎喲!團姐!你到了怎麼不喊我聲?”安圓直接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沁入鼻腔,雲團按停秒錶,“3分47秒,你才發現我,你老公不會吃手機的醋啊?”
“他才不會呢!”安圓挽住雲團的手,“快點兒,別在這兒淋雨了,我們都好——久沒見了,今晚一定要吃頓火鍋,好好說說近況!”
“還說呢,之前忙着談戀愛的人是誰?要結婚了才想起我。”
“我的錯,我的錯!”
安圓栗色的捲髮擦過她的手臂,有細微的癢。
這會兒風小些了,但雨依舊在下,雖然不大,但已經陸陸續續下了十幾天,地面積了一層淺水,城市的排水系統也出了小問題。
“呼~這雨水多的時候就要吃辣的,排排濕氣!”安圓一面斯哈斯哈地吸氣,一面把涮好的牛肚在辣碟里瘋狂旋轉。
一旁吃清水鍋的雲團看得眉頭緊鎖,抬手就喝了一口枸杞茶。
“少吃點辣,明天你結婚呢!”
“沒關係沒關係,我吃辣不長痘。”安圓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扯下手腕上的皮筋,就把捲髮紮成一個馬尾。
雲·吃辣長痘·團覺得自己有被傷害到。
吃完火鍋已經九點了。
催着圓圓去休息的同時,雲團和化妝師確認了明天的行程,化妝和跟妝需求。
嗯……結婚真麻煩啊。
安圓本想來個“最後的單身夜姐妹卧談會”的,但吃得太飽,血液都湧向胃部,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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