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番外五 皇后的小心愿

寧德七年春。

穆長縈抱着肚子給南舊亭送行。

南舊亭手裏沒有手帕，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安穩給自己送行又眼淚連連的皇後娘娘，只能向旁邊的桃溪求助。桃溪雙手一攤，沒辦法，誰讓你南將軍去的是吉地，皇後娘娘能不哭嘛。

城外五里處，春風吹起，遍地灰塵。

南舊亭手足無措：“娘娘，屬下只是給陛下去到吉地傳旨，不日就回來了。”

穆長縈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一想到七年未見之昭哥哥心裏就難過。要不是自己身體有孕很快就要臨盆，她非要跟着南舊亭一起往吉地去了。這眼淚是思鄉的眼淚，是想念親人的悲壯。

南舊亭素聞孕婦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所以心中對皇後娘娘很是理解。可是前兩個皇子降生之前，娘娘的情緒都還不錯，怎麼到了這個就不穩定了呢。

“嗚嗚嗚。”穆長縈從衣袖裏拿出一對玉佩交給南舊亭：“阿亭，這兩個你一定要交給穆將軍的兩個孩兒，並告訴他們，姑姑只能做到這了。”

“這——”南舊亭不敢接受，這次只能無助的看着旁邊的陛下，彷彿在說“玉佩他接還是不接”？

莫久臣淺嘆一聲：“罷了，你直接召見穆將軍入京吧。”

南舊亭眼看着皇後娘娘的玉佩就要落在手上了，陛下這句話一出，要到手的玉佩直接被皇後娘娘收回。

穆長縈立刻收起哭意，擦掉眼淚恢復正常音調回頭找桃溪：“快把給阿亭的披風拿過來。吉地這時候的風沙大，阿亭路上可要注意些才是。”

南舊亭接過披風謝謝娘娘，終於鬆了一口氣。陛下早答應娘娘召見穆之昭不就好了，還需要娘娘這麼哭着演戲嘛。

穆長縈收起玉佩向南舊亭揮手：“快走吧，別耽擱了。”

南舊亭有一種用完就棄的感覺，最後向帝后一拜，翻身上馬帶人奔向遠方。

莫久臣的聲音在穆長縈身邊響起：“哭完了？”

穆長縈否認：“我哪裏哭了？”

莫久臣毫不留情：“你就差把這淹了。”

穆長縈嘖了一聲，轉身去搭桃溪的手臂不理莫久臣：“咱們趕快定一下穆將軍夫妻二人來的時候，咱們怎麼招待。”

莫久臣走在他們身後，猝不及防的說：“我只召見了穆將軍，可沒說召見他的夫人。”

穆長縈愣在原地，向後退了兩步直接抱住莫久臣的手臂笑嘻嘻的說：“夫君，你說咱們給咱們的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好？你來定你來定，我都聽你的。”

桃溪站在原地看着陛下和娘娘走在前面，微微一笑。陛下可是讓娘娘給哄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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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之昭和妻子竇茹奉旨來到華京，一方面是進京述職一方面是看看許久未見的妹妹。兄妹倆相見，當然還要算是顧合知。從小長到大的三個玩伴相聚在一起可是好好熱鬧了一回。

穆長縈無法飲酒，就看着穆之昭和顧合知把酒言歡，感嘆時光飛逝，感嘆命運人生，一聊便是深夜。接下來的兩天，穆長縈像是把這些年的所有遺憾恨不得都補上一樣，做了很多以前不敢做，現在更加放肆的事。

比如偷偷讓顧合知帶她出宮，比如逛了華京城所有的戲院酒肆，比如裝成大腹便便的男子跟着與顧合知和穆之昭還去了賭坊。為此莫久臣心中不悅卻不好發作，只能讓南舊亭帶人默默的保護着她，自己在太平殿等她到深夜。可是每每等她回來聞到她沾染了一身俗氣想去說說她的時候，見到她如此開心，一句話重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幫她笨重的身子洗了澡，抱着她入睡到天明。

穆之昭來到華京是有時間的限制的，自從穆章重病一場之後身子骨一弱再弱，吉地將軍府現在奉少將軍為大，穆之昭不敢耽誤。臨行前，穆長縈送了很多帶去吉地的東西，她雖然不能再回吉地，但是她希望她的之昭哥哥和侄兒侄女們不要忘記她，儘可能的彌補自己的遺憾。

穆之昭應下，同樣送給穆長縈個盆栽。這是竇茹的主意，盆栽里栽種的是君子蘭，裏面的土壤是吉地將軍府的土，想讓穆長縈看到后能夠帶有一絲慰藉。

穆長縈和顧合知站在城外目送穆之昭和竇茹啟程，心裏感慨萬分，轉身的時候對顧合知說：“之昭哥哥一來可是了了我一大心事，接下來就是你的了。”

顧合知雙手負后輕笑一聲：“我能成你什麼心事。”

穆長縈拍着自己的肚子說：“我都快生三個了，你能不能操心一下你的婚姻大事？”

顧合知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支支吾吾的說：“不着急。”

“不着急個——”穆長縈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髒話，要是不是在城外她非要揪着顧合知的耳朵教訓他幾句：“戶部孫尚書有意將你和他的女兒撮合，前一段時間已經孫夫人已經入宮找過我了。你看看行不行？”

顧合知記得這位孫姑娘，溫柔靦腆，柔枝嫩葉，是個與眾不同的的姑娘。只是顧合知一天天在大理寺忙的不可開交，哪裏尋思着找親事。

穆長縈見到顧合知不語，當下決定：“就這麼說定了。且不說喜不喜歡，你先看看人家姑娘嘛。孫姑娘一直聽父親的話等着見你一面，你若是百般推脫，我都覺得對不起人家姑娘。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顧合知雙手交叉靠在頭后，目測穆長縈上馬車：“行，你安排時間吧。”

穆長縈打開窗子探出頭來：“別弔兒郎當的。”

顧合知收起雙臂，筆直的站着：“知道了。”

顧合知透過窗子看到莫久臣也在，行了點頭之禮，沒等穆長縈繼續念叨他，他馬上說：“大理寺還有事，我先回去。約見的時間你來定，我定會赴約。”

穆長縈聽到這句承諾，沒什麼好囑咐的點了點頭關上車窗，馬車行駛。

顧合知站在原地看着馬車駛走，撓了撓頭。他要是不娶妻，穆長縈絕對會像個老媽子一樣煩着自己。說不定他輔佐的陛下心裏也正惦記着讓自己趕緊成家呢。

帝王心可比好友心想的遠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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