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3 調查死因
陳飛傻獃獃的愣在原地，林寶寶的音容笑貌一時間全部浮現在腦海中。
粉嘟嘟的笑臉上沾着些許灰塵，圓圓的大眼睛，一笑，變成了兩抹月牙。還有那一聲甜甜的“叔叔”。
陳飛拽着梁家滿的衣領一把提起：“到底什麼情況！？宋醫生不是說寶寶情況很好嗎！”
梁家滿的內心已然崩潰，此時只知道哭泣，什麼也說不上來。
講到底，他也只是個17歲的半大小子。
聽到這邊的爭吵，護士站的護士跑來，喝令他們安靜，不要影響到其他病人休息。
陳飛放下樑家滿，正準備提起手機打給宋佳佳，宋佳佳就小跑着過來了。
她穿着白大褂，眼眶紅紅的。陳飛一把抓住她的手：“怎麼回事宋醫生？！”
宋佳佳低頭嘆氣，看了看圍觀的病人家屬，輕聲道：“去我辦公室說吧……”
……
辦公室內。
宋佳佳為陳飛和梁家滿倒水。
“別忙活了宋醫生，你趕緊說說什麼情況。”
宋佳佳回到自己的位子上，表情很是凝重。
“原本寶寶今天要做手術，可昨晚忽然發起高燒，上午出現蛛網膜下腔出血、腦水腫等併發症，盡搶救無效，死亡。”
“砰！”陳飛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為什麼會這樣？！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一條裂縫迅速蔓延，夾層木板製成的辦公室轟然倒塌。
宋佳佳知道陳飛體質異於常人，可還是嚇了一跳。
“陳飛你冷靜一下，寶寶的高燒是個謎，現在法醫部門已經介入調查，中午就能出結果。”
陳飛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腦海里仍然充斥着林寶寶的臉。
一旁默不作聲的梁家滿猶豫半天，輕聲說道：“我知道是什麼問題。”
陳飛和宋佳佳迅速看向他，異口同聲：“什麼問題！”
“包子，寶寶昨晚她說肚子餓，我去買了四個包子，一人兩個。當晚我就拉肚子了，我沒當回事，以為寶寶不會出問題，沒想到……”說不下去了，眼淚再次決堤。
“哪家包子店！我找他去！”陳飛憤然起身。
宋佳佳趕緊拉住他：“陳飛你不要衝動，究竟是不是包子的問題還不能確定。”
陳飛何許人也？一拳打死人的存在！決不能讓他做糊塗事。
“就是包子，肯定是包子！”梁家滿嚎啕大哭。
陳飛猶豫再三：“這樣，我現在去買兩個回來，你找人幫我檢測，如果真是包子問題，一定要讓他們坐牢！”
這話沒理可挑，而且十分縝密。
“好，你們速去速回，不要節外生枝。”
陳飛帶着梁家滿出了醫院，電梯內，陳飛摸向褲兜。
“我鑰匙呢？”
“會不會在車上？”梁家滿吸着鼻子，擦着眼淚。
電動車他偷過不少，有一小半都是鑰匙直接插在車上被他開走的。
“有可能。”
兩人跑向車棚。
“我車呢？！”
顧不上報警，這破玩意兒也夠不到立案偵查的檔次，兩人快步走向包子店。
路上。
陳飛拿出手機找到聞東：“寶寶死了……”
秒回。
“我知道。”
陳飛皺起了眉頭：“你是剛知道還是早就知道？”
秒回。
“從老大和鬼差動手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陳飛憤怒不已。
“為什麼不告訴我？！如果讓李東璧出面就不會有這檔子事！”
等了十秒。
“老大，壽由天定，沒人能擅自更改，你讓林寶寶多活一天已是極大的造化了，節哀。”
這個說法陳飛完全無法接受。
“放屁！那醫院裏搶救回來的那些人怎麼說？！難道醫生不出面，他們能自己復原？！”
秒回。
“能被搶救回來的都是命不該絕，陽壽未盡之人。老大，嚴格說你已經不是凡人了，不要再抱着俗人的眼光去看待問題好嗎？”
“不然會很累的，你應該懂得放下，凡事不要執着，如此方能獲得大自在，超凡入聖。”
一派胡言！
陳飛說不過他，直接背起梁家滿奔跑起來。
大眾餐飲。
這裏位於梅花巷路口，是個做買賣的好地方，門口電線杆上貼着重金求子的野廣告，空中電線交織如同亂麻。
這個時間沒什麼生意，長桌上擺着蔥油餅和各式廉價糕點，十幾個劣質塑料碗排列整齊，八寶粥南瓜粥小米粥一應俱全，桌子一邊疊着一層層的籠屜。
“吃點什麼？”鬍子拉碴的胖老闆戴着髒兮兮的白色袖套，滿臉堆笑，露出一口煙牙。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梁家滿渾身緊繃，握緊拳頭。陳飛不動聲色地拍了拍他的肩：“兩個肉包子。”
“包子冷了不要緊吧？”胖老闆踮起腳搬着籠屜。
“沒事，我回去自己熱。”
“好嘞，三塊錢，微信還是支付寶？”
拿着冷冰冰的包子，陳飛鐵青着臉走了。
看着兩人的背影，胖老闆叼起一根煙，滿臉不屑：“有毛病，欠你二百塊錢似的。”
你欠人家一條命！
走在去醫院的路上，一路無言，梁家滿憤怒難當，無意間撞到一個中年男子。
“抱歉抱歉，小夥子沒事吧？”
男子豎著背頭，西裝革履，戴着金絲眼鏡，一副知識分子打扮。
“對不起，我們沒注意。”陳飛說完就走。
很快，陳飛便走到了醫院。
忽然。
陳飛扭頭一看。
梁家滿不見了！
這死孩子，走走路都能走丟。
陳飛顧不上他，半大小子出不了事，他快步跑進電梯，來到宋佳佳辦公室。
還沒來得及開口。
宋佳佳一臉嚴肅：“不用測了，根據屍檢報告，寶寶胃裏只有少量肉包子的殘渣，經檢測，肉餡大腸桿菌嚴重超標！這就是過期肉！也是導致寶寶高燒不退的直接原因！這幫人渣！”
從業以來，宋佳佳見識過不少類似事件，許是這件事就發生在她身邊，她忍無可忍。
“我弄死他去！”
陳飛摔了包子就往外走。
“陳飛！你不要做傻事！警方已經立案偵查了！”
……
梅花巷。
梁家滿一臉謹慎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你，你幹什麼？”
男子滿臉堆笑，毫無惡意。
“你別怕，你知道你爹還有個親哥嗎？我就是你大伯，跟大伯走吧？”
梁家滿雖然沒文化，但腦子可不傻。
“為什麼把我拉到這裏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沒錢。”
男子搖頭笑着：“你邊上那人不是好人，戾氣太重，沒說錯的話他殺過人，大伯不想招惹他，你也離他遠點的好。”
梁家滿憤怒道：“放屁！恩公是好人！我爹被人整死，就是恩公幫我報的仇！他自己也沒錢，還出錢給妹妹治病！”
如果陳飛有錢的話，第一次在屋裏時就拿出來了，哦，出去晃一圈，回來就有這麼多錢。
搶劫了？
分明是東拼西湊的！
陳飛對梁家滿恩重如山，如今有人說陳飛是壞人。
小夥子表示不能接受。
男子無奈道：“大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他真的不是好人，不然我也不會偷他了。”
男子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
梁家滿一把搶過，還抬腳踢向男子。
男子一樂，鐵鉗一般的手抓緊了梁家滿的腳腕往外一拉，梁家滿腳下不穩，當場摔了一跤。
3分鐘后。
梁家滿鼻青臉腫地癱在地上，手中還緊握着車鑰匙。
“聽大伯話，跟大伯走，咱老梁家就你這一根獨苗了，大伯不會害你，還要傳你手藝，授你絕技，讓你成為人人敬重的漢子，怎麼樣？”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男子笑道：“莫說一件，十件都行！”
“幫我把那個賣包子的殺了！”
男子將手伸向身後，摸索一番，再次拿出時，手上提着一顆血淋淋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