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只想當皇商
等了有一刻多鐘,議事告一段落。
然後幾個紫袍大員便從紫宸殿中魚貫而出。
看到裴紹卿,幾個紫袍大員腳下一定,然後叉手行禮。
現如今誰都知道,裴紹卿雖然是白身,但是就憑他獻上了亘古未有的祥瑞這一樁,未來前途就已然不可限量。
何況這位小郎君本身就是個有手段的。
這點從他解救太平公主一樁就能看出。
所以說假以時日,宰執大唐都是有可能的。
面對這樣的一位年輕新貴,沒有人敢怠慢。
有句話怎麼說的?不為自己打算,也得為子孫打算是吧?
看到一群紫袍向自己行禮,裴紹卿趕緊回禮,這種時候不能膨脹,一定要低調。
今後要在大唐這一畝三分地上混,就必須要跟這些大員搞好關係,所以禮數一定要儘可能周到,反正這又不花什麼錢。
這種惠而不費的事,為什麼不做?
禮畢起身,高凌松示意裴紹卿可以覲見了。
進殿之後,裴紹卿發現居然還有三個紫袍在場。
而且這三個紫袍他基本都認識了,一個是太子太傅兼尚書左僕射劉仁軌,一個是中書令薛元超,一個是他的本家,侍中裴炎。
這三人就是大唐王朝目前的首輔次輔三輔。
武則天也換了常服,一襲圓領衫再加襆頭。
“草民拜見天後。”裴紹卿照例長揖到地。
“平身。”武則天隨意的擺了擺手。
又問道:“方才天皇召見你了?”
“是。”裴紹卿老實應道。
武則天:“天皇與你說什麼了?”
裴紹卿:“就問了草民的出身,然後又勉勵了草民幾句,不過草民是個憊懶性子,只怕是要辜負天皇的好意了。”
裴紹卿這話,話裏有話。
武則天深深的看了裴紹卿一眼。
很顯然,武則天聽懂了裴紹卿的言外之意。
當下武則天又說道:“你此番代文曲星君獻上祥瑞,功勞不小,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是自古未有先例,朝廷也不知怎麼賞你。”
“所以,賞賜之前想先聽聽你的意見。”
“不敢。”裴紹卿忙道,“草民豈敢貪天之功。”
“說吧。”武則天哂然道,“你想要什麼賞賜?”
裴紹卿感覺這時候再推辭就太過矯情,畢竟這事跟救太平公主不一樣,救太平公主只能算將功贖罪,但是獻祥瑞之事卻是結結實實的大功。
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是真的無欲無求,他還是有所求的。
當下裴紹卿說道:“既然這樣,不如天後賜給草民一個皇商的名義吧。”
“皇商?”武則天愕然。
劉仁軌三人也是面面相覷。
他們想到了很多種的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個。
武則天不解的道:“你為什麼想當皇商?”
裴紹卿心說,你特么這不是廢話么?
當然是因為皇商有特權,賺錢容易。
但說肯定是不能這麼說,不然鐵定完犢子。
“因為草民想替天後分憂。”裴紹卿道,“方才去清思殿的一路上,草民發現不少宮殿年久失修,國庫用度怕是不足罷?”
“近些年國庫用度確有不足,尤其是西陲和北境連年用兵,耗費極大。”武則天倒也沒有否認,旋即又道,“不過靠你一個人,能賺得幾錢?竟也敢妄言替孤分憂?”
“天後小瞧人了不是。”裴紹卿洒然道,“天後若能賜給草民皇商的名義,多了草民不敢說,每年上繳一兩百萬貫,供養一兩衛府兵恐怕是沒有問題的。”
裴紹卿還真不是吹牛,他真有這個把握。
因為大唐的商業潛力無比巨大。
而且完全沒有開發出來。
武則天卻愣在御座上。
每年一兩百萬貫?
底下三個紫袍也是瞠目結舌。
旋即劉仁軌便失聲輕笑起來。
薛元超和裴炎也是苦笑搖頭。
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錢是那麼好掙的?
除了布絹綿和粟米等實物,大唐國庫一年也就收入兩百萬貫。
“大言不慚。”武則天根本沒把這當真,搖搖頭又問道,“你真就只要皇商的名義,不想當官,也不要求別的賞賜?”
“草民不想當官。”裴紹卿道,“至於說別的賞賜,只要天後賜給草民皇商的名義,掙了大錢,有什麼奇珍異寶草民買不來?”
“所以草民真不稀罕這些,草民只求皇商的名義。”
“草民只想為天後分憂,為大唐分憂,為天下億萬黎庶謀福祉。”
“你倒是有志氣。”武則天輕哼了一聲,又問三個紫袍,“不知三位閣老意下如何?”
劉仁軌搖搖頭說:“有功就該賞,職官可以不授,但是散官還是要授的,不妨授予正六品上的朝議郎,再讓他去國子監讀書。”
薛元超道:“臣也贊同劉閣老所言。”
裴炎堅持己見道:“臣以為該授職官。”
“而且從六品上的品級也未免太低了些。”
“天後已有懿旨,令秘書監暨翰林院抄錄整理文曲星君所獻之天詩。”
“臣以為,不妨實授裴小郎君為從五品上的著作郎或者秘書丞。”
“這一來,裴小郎君也正好可以擔負起抄錄整理天詩之職責。”
“不不不,草民實在不是當官的料。”裴紹卿趕緊推辭,“三位閣老的好意心領了,但無論職官還是散官,草民都不是那塊料。”
武則天根本沒把裴紹卿的推辭當真。
沉吟了片刻,武則天道:“那就這樣,實授從六品上著作佐郎,再授從五品上文散官朝請大夫,整理抄錄天詩之餘再到弘文館讀書。”
“天後。”裴紹卿急了,“草民不想當官。”
“怎麼?”武則天皺眉說道,“嫌官階低了?”
“不是這個意思。”裴紹卿道,“草民真不想當官。”
聽到這,劉仁軌等三人暗暗納罕,這可奇了,別人削尖了腦袋想當官,這位倒好,給他六品官當居然還不要。
而且還不似作偽。
看到裴紹卿堅辭,武則天忽然有些生氣。
“你對當官就這麼避之不及?”武則天氣道,“你是在擔心什麼嗎?”
裴紹卿心說,這不是廢話么,我當然擔心了,當官哪有這麼好當的,累成狗不說,一個不小心還有性命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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