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早該死了啊
陶大夫是真不想明若邪死去。既然王爺現在已經選了她為妃,那她當然得好好地活着。他想把明若邪救回來,但是這越診,越是心涼。司空疾看着他額角滲出了細密汗珠,心也是一沉。“如何?”他沉聲問道。陶大夫重重嘆了口氣。依他的診斷,這姑娘的確是活不過來了,傷得太重,中毒太深,紫極丹服用得太遲,根本救不過來。“王爺恕罪,老朽無能,這姑娘氣若遊絲,只怕連再睜開眼睛說一句話都不成了。”只能就這麼去了。就在陶大夫的話音剛落時,“咳咳咳。”明若邪突然身子一震,一陣猛咳,然後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誒喲老天爺!”陶大夫被狠狠地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跌坐下去,驚懼地看着她。明明是活不過來了的,怎麼又醒過來了?在這一刻,陶大夫開始懷疑自己的醫術。他雖然不是什麼神醫,可也不至於連病人是不是要死了都看不出來吧?但是明若邪真的是讓陶大夫欲哭無淚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司空疾心深處卻是一松。果然,她不是那麼容易死的。“醒來了就好。”明若邪聽到了他的聲音,掙扎着坐了起來。見她不僅醒了,還能夠坐起來,陶大夫眼珠子都快要突出來了。“誒喲老天爺……”他喃喃出聲。司空疾至今都看不出明若邪的模樣,她糊了一臉通紅的血,遮住了她的相貌,只看得出來明眸如星,灼灼其華。“你怎麼還沒死?”明若邪見司空疾還好好地坐在旁邊,脫口便說了這麼一句,眼神全是意外。噗!陶大夫瞠目結舌。難道不是她怎麼還沒死嗎?他都差點要失聲問出這句話了。明明要死的人,爬了起來還問別人怎麼還沒死……“不可能啊。”難道是她的探脈斷命失靈了?明若邪可沒管陶大夫的震驚,只是訝異地看着司空疾,又再次伸手探上他的脈搏。司空疾手微僵,忍了忍沒有甩開她。探到了他的脈,明若邪更是訝然。奇怪了。之前他動手殺了那些殺手,命已經快沒了,怎麼現在再探,他卻又有了三天的命可活?這一次,他會等到三天後的夜裏才死。
“你吃了什麼葯?”明若邪抬眸看着司空疾。有這樣的好葯,她也需要啊。她怎知他吃了葯?之前問她是不是大夫,她又否認了,還說自己冷血毒腸。司空疾咳了兩聲,淡淡說道:“龍涎,一瓶可續命三天。”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三天可活?瀾國至寶龍涎草,加入八種藥材熬成龍涎,無論大病還是重傷,喝了都可續命三天。“你三天後都要死了,還要我當你的王妃,”明若邪毫不客氣說道:“這豈不是說,三天後我便要當守寡了?”明若邪的話音剛落,坐在外面趕車的星墜便實在憋不住了,轉身一撩車簾,衝著明若邪便吼了起來。“你才要死了!大膽罪婢,竟然敢詛咒我們王爺!”“你說誰是罪婢?”明若邪淡淡一眼風掃了過去。星墜還要再罵出口的話,竟然被她這一掃,給噎了回去。剛剛她這一記眼風,竟然隱隱有王爺嚴肅時的威懾。可她明明只是一個罪婢,哪來的氣勢?星墜反應過來,還未開口,司空疾已經出聲。“夠了。”他一開口,星墜便不敢再吵,只得放下車簾。而在他剛剛掀開車簾的時候,明若邪已經望見了巍峨的城樓。在極淡月色下,雄偉威嚴,投出了巨大的一片黑影。歲月滄桑感撲面而來,古代的城池,以這樣一種帶着壓抑感的厚重,終於真正地闖進了明若邪的眼帘。她就這麼突兀地來到了這裏,一睜開眼醒來便踏上了這麼一條路,看着並不是很好走的路。但是未來縱使多艱,也不能使她膽怯退步。“本王與皇帝有約定,若能在十日內選到合適的王妃,他便得給本王一把龍涎草籽。”司空疾與她坦言,“若能有取之不盡的龍涎草,本王就可以無盡地續命下去。”“而你也暫時不用守寡。”明若邪看向他。如此說來,他選妃是為了救自己的命啊。那龍涎看來藥效驚人,不僅能夠令他續命三天,還讓他原本已經蒼白如紙的臉色恢復了一點血色。額上美上尖,長眉入鬢,星墜為眸,皎如玉樹,神仙落筆都描畫不出來的明雅俊朗。自古,不論男人女人,長得太過招人總是會惹來禍端的。她也需要那龍涎草!在這一刻,明若邪做了決定。她看着司空疾,問道:“那怎樣才是合適的縉王妃?”瀾國皇帝欲逼縉王選妃,既定了十日之限,又定了苛刻的條件。民家女不可,商戶女不可,官家千金不可,皇親貴胄不可。非民非商非官非權貴,分明就要讓縉王娶奴籍或是花樓的女子。堂堂縉王,好歹也是大貞國六皇子,身份尊貴,卻要遭如此侮辱。“那你何不在皇城中挑一官家婢女,有許多世家千金身邊的一等丫鬟也都姿色過人,跟在貴女身邊更是耳濡目染學了琴棋書畫,女紅儀禮,說不定還真能跟王爺琴瑟和鳴到白頭呢。”明若邪斜倚在車廂上,語氣輕快,甚至聽着還有那麼幾分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