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失而復得的記憶
年元瑤怔愣一瞬,霎時間將目光投向了一邊的封玄霆,而邱洛見到邱理理倒在地上,也匆忙趕過去將人扶了起來。
“你不打算跟我說說?”年元瑤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要封玄霆徹底改掉這個毛病她已經放棄了。
封玄霆臉色有些難看,躲避着她的視線,江清峰見狀立刻出來打圓場,將一切原委都說了。
原來江清峰於陳雲兒早有接觸,當時她從噬心蠱一路追查,不知怎麼就找到了江清峰的身上,並且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
那日江清峰被發現身份之後,確實被陳雲兒所救,也見到了半途之中趁亂逃跑的陳武,這裏不得不提出他做的略微不地道的事來,陳雲兒對他有情,他不是不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心心念念的東西便會被輕易簡單的謊言所欺騙,看不到平靜之下的暗涌,陳雲兒也一樣。
很快江清峰就成為了他們的一員,這才發現這個小團體之中遠遠不止那麼幾個小嘍啰,還有更大的勢力在身後。
他一步一步地騙取陳雲兒的信任,然後在她絲毫沒有防備的時候,帶着封玄霆的將士一舉踏平了他們所駐紮的地方,這兩天他便是忙這個去了。
再說那日在擂台上突然自願放棄,除了當時邱洛對他所說從此以後往事一筆勾銷的誘人條件,更大的因素則是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的計劃,他上台本就是為了抵擋住聞樂,不想蔣離那邊被封塵玉利用,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過於自負,讓他提前退出。
當然聞樂的琴弦為什麼會斷則不是他下的手,從當時場景來看,坐在聞樂對面的封塵玉才是最有機會之人,只是現在也不會有人去問了。
年元瑤將事情脈絡在腦海中理順之後,發出了最大一個疑問,“蔣離和陳雲兒什麼關係?”
“異父異母的兄妹,陳家村村長為人暴力,時常毆打他們母女兩,蔣夫人不堪重負原本帶着陳雲兒一起逃了,可中途陳雲兒被他抓了回去,蔣夫人陰差陽錯嫁給了蔣員外,蔣離自幼喪母,是蔣夫人的出現重新給了他母親的關懷,可一切瞬息之間全部湮滅。”
“陳雲兒以為母親拋棄自己,而父親虐待自己,心裏早已經扭曲,利用陳家村村長這份愧疚,讓他一步步成了她的奴隸,在背後指導着這一切;而蔣離因為親眼目睹這可怕的一切,從此也成了最可怕的殺人狂魔,兩個原本可以幸福生存的少年自此走上了相同的命運。”
年元瑤突然問道:“那他們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嗎?”
江清峰反問:“一切都要歸功於蔣夫人。也是機緣巧合這倆人竟然意外的發現兩人都會控制噬心蠱,互相確認之後,得知真相的陳雲兒對蔣離心存愧疚,更知道母親的一番心血,兩人開始一步步計劃着殺死陳家村村長,而後利用這次機會遠走高飛,畢竟他們誰都已經不是什麼天真清白的少年郎,而彼此已經是母親留給對方唯一的親人。”
“後面的就如同我們看到的一樣。”
年元瑤最後總結道:“所以你是何時和封玄霆勾搭上的?”
江清峰一笑:“怎麼能用勾搭呢,不過我真正同王爺聯繫上應該是在那日與聞樂分別之後。”
年元瑤仔細一想,頓時火冒三丈,那日封玄霆前腳才與自己說以後什麼都會說,後腳就開始瞞上了。
不過她也已經放棄了,要這個悶葫蘆說出來比登天還難。
果然封玄霆在一邊小聲道:“我怕你知道了會有危險…”
年元瑤長嘆一聲,無語凝噎,視線突然一瞥,看見封玄霆手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有細細的血絲順着手掌滴滴答答滑落下來,心裏一驚,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竟然也在眼前劃出一條細長的切口,鮮紅的血珠從手掌中一顆一顆冒出來,格外刺目。
封玄霆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的,瞳孔微微擴張,很快鎮定下來,她與年元瑤進門之時共同碰過的東西只有身後的石像,傷口一定是在那時候留下來的,可怎麼現在才出現。
兩人本就挨得近,血液源源不斷從手裏流出,滴到地上,逐漸匯聚在一起,然而地面上卻看不到血跡的影子,幾人震驚地看着血液嚴絲無縫地被地面所吸收進去,一陣朦朧的白光在眼前緩緩升起,中央是淡淡地,直到照亮整個祠堂。
白霧之中忽而閃現一個影子,慢慢凝聚成一個有些佝僂着地身影,當霧氣散去,那個人越來越清晰,看上去像是一個老人,年元瑤微微張着嘴,眼眶不受控制地了。
“外公?”年元瑤嘟囔着說出口,直到聲音越來越大,“外公,外公…”
人影似乎聽到了她的呼喊,向她這邊看過來,目光卻空洞而又無神,沒有一點焦距地望着她,年元瑤滿心的歡喜再一次落空,她明白過來,這不過是外公留下的一段身影。
人影蒼老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逼仄狹小的房間裏,輕輕地拂過耳朵,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元兒,你來了是不是,原諒外公只能這樣與你相見,你身邊的是他吧?命運讓你來到這裏降生在你母親的身上,更讓我們結下親人的緣分,我們都很開心,更加榮幸。”
“你手上的羊皮卷帶領着你們來到這個被封印籠罩的世界,這裏與南夏一樣,是一個新的大陸,同樣也是一個新的世界,這裏的人都是鮫人化身,除了最早的那批鮫人,你眼前看到的其實與人類無異。”
“你們二人生而不凡,本是天上神祗下凡而來,可他的魂魄卻在兩個世界裏同時誕生,當他來到這個世界裏,他會忘記一切,身體由這個世界的主人所控制着,可他們本是一體,不論在哪裏,你們之間的牽絆永遠都不會停歇。”
渾濁的聲音依然還在想起,年元瑤看着風玄霆發現他也正在看着她,眼裏是瀲灧着的滿腔情意,厚重而又堅決。
那人輕輕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低聲說著:“暖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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