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說服周仕娶妻
周仕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眸色沉沉地甩開了張朝的手臂,擰着眉說:“你別聽旁人胡說八道,我只是暫時還沒有成婚的打算罷了,我對男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張朝瞬間咧嘴笑了,樂呵呵地說:“我就說嘛,我周兄這般相貌堂堂學識淵博武功高強之人,豈會喜歡硬邦邦的男人?還是香噴噴軟乎乎的女人才是大男兒應當喜歡的嘛。”
周仕聞言,斜了張朝一眼,眸色微沉,低聲說:“你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聽說你夫人如今已懷有身孕,你與其整日操心我這些事,倒不如多陪陪你夫人。”
“我媳婦兒我自然是陪着的,但你是我的兄弟,我也不能不管你不是?”
張朝嘆氣道:“你說我如今第三個孩子都懷上了,你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以後年邁了,身前連一個盡孝之人都沒有,你讓我如何不為你操心?你眼瞧着都要三十了,可不能再拖着了,不然一轉眼就是三十歲的老男人,想要尋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做媳婦兒,你也拉不下那個臉不是?若是想找個年紀大一點的,便只有喪夫的,那更不行了。”
“聒噪。”
周仕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張朝急忙追上去,憂心忡忡道:“我字字句句都是為你好的,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當真想要一個人孤獨終老嗎?我告訴你,有個媳婦兒暖被窩的滋味真的十分美妙,你就別總是形單影隻一個人了,好歹有個媳婦兒,忙碌一天回到家中還有一個知冷知熱之人,不然你整日孤枕難眠的,人生的意義又在何處?”
周仕嘴角狠狠抽搐,加快步伐。
張朝身高高於周仕,不過兩三步就將人給追上了,他一臉無語地說:“你走這般快作甚?我方才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你好好考慮考慮嘛,就算不娶妻,屋內尋個人伺候也是可以的。你都不知道如今別人都是怎麼編排你的,好聽一點說你斷袖,難聽一點的……說你……說你……不行……”
張朝一臉無奈地說:“作為男人,怎麼能容忍別人說自己不行呢?”
周仕的腳步突然頓住,扭頭眸光沉沉地盯着張朝,將張朝盯得毛骨悚然,張朝張張嘴,一臉無辜地說:“你這般瞧着我作甚,那些胡言亂語的話又不是我說出來的。”
他也是聽別人說,才想要告訴周仕的。
不管怎麼說,周仕是他的兄弟,人言可畏。
他想要提醒自己的兄弟,別再被人隨意編排了。
就算不娶妻,屋內找個人伺候也是可以的,不然還真的被人以訛傳訛,說他不行,作為一個大男人臉上也是無光的。
周仕眼眸閃了閃,沉默半晌之後,淡聲道:“我知道了。”
張朝有些不明所以:“你知道什麼了?”
“你所說的一切,我都已經知道了。”
周仕淡聲道:“謝謝你提醒我這些,以後這些事情你就別管了,我會自行處理。”
張朝一臉好奇地詢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娶妻還是納妾啊?”
“娶妻。”
周仕盯着滿臉好奇的張朝,眸色微閃,淡聲道:“我雖然不願意娶妻,但是今日聽你說言也覺得十分有道理,我不可能真的一輩子孤單一人,遲早都是要娶妻的,倒不如現在張羅起來娶了。”
“這感情好,你家中沒有長輩,便讓我娘給你操辦此事吧!”
張朝笑呵呵地說:“我娘老早就操心你這些事了,這些年一直都給你留意着好人家的姑娘,你抽個時間去我府上一趟,讓我娘好生給你說說,若是你有瞧得上的,便尋人去提親便是。”
周仕聞言,輕輕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
張朝瞬間心花怒放,伸手攬住周仕的肩膀,哥倆好的笑起來,低聲說:“你還是我兒子的乾爹呢!都這般久沒去我府上坐坐了,那小子前幾日還念叨着想你了。抽空去瞧瞧他,也不知道你這些時日究竟在忙碌什麼,想要尋你都困難。”
周仕其實並不是難尋,而是他真的不想見到張朝,所以每天都是上完早朝就趕緊溜走。
省得被張朝抓住,又說一些有的沒的。
要娶妻嗎?
這個問題,周仕思考過很多次,他是不願意的。
但是身為家中唯一的男兒,要傳續香火,娶妻生子是他該做的。
這麼多年下來,他終究是要向現實妥協。
他終究是不能免俗。
不對,他原本也是一個俗人,只是一直起來,他比較擅長自欺欺人罷了。
“去不去你倒是說個話啊!”
張朝抬手拍了拍張朝的胸膛,擰着眉頭說:“你什麼時候去,我給我娘說一聲,讓她做好準備,給你張羅合適的姑娘,都是十五六歲的,雖然年紀小了一些,但是你成婚之後好生寵着人家小姑娘也是極好的,現在的老夫少妻也不少,只要你有能耐,有本事,遷就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也是十分樂意的。”
周仕想了想,低聲道:“三日後。”
“好,那三日後,我在府上等你。”
“嗯。”
張朝回家之後,便興沖沖地告訴自己的娘和媳婦兒,讓她們好生替自己的好兄弟張羅合適的姑娘成婚,張母得知周仕想要成婚之後,喜不自勝,拍着胸脯說:“這些事,就包在為娘身上,你放心,周仕那孩子為娘是大從心眼裏喜歡的,他家也沒個長輩,為娘一定會好生替他張羅的。”
香荷沒有發表意見。
但是一回到自己的屋內,張朝解開外袍要躺上床榻的時候便被她狠狠地一腳給踹下床去了,張朝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向自己媳婦兒,又委屈又疑惑地低聲詢問道:“媳婦兒,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要將為夫踢下床?”
“你不知道我為何要踢你嗎?”
香荷氣得咬牙切齒。
張朝一頭霧水,壓根就摸不着頭腦,低聲說:“為夫確實不知啊!為夫究竟是何處做錯了,你不妨告訴為夫,你這般突然來一腳,為夫當真是猜不透。”
香荷見張朝一臉傻樣,壓根就沒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惹她不高興了,便氣不打一處來,擰着眉頭沉聲問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再管周仕成婚之事,你怎麼就將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
張朝有些心虛地撓撓腦袋,訕笑着討好道:“媳婦兒,到底是自己兄弟,若是真的不聞不問,為夫豈能心安?況且,這次周兄不是鬆口了,讓咱們娘替他張羅嗎?等他成婚之後,為夫自然也就不再操心他了。媳婦兒,兄弟之間,自然是要為對方考慮多一些的。”
香荷擰着眉頭,既無奈,又覺得頭疼,她沒好氣地說:“但願你沒有出好心辦壞事。”
“怎麼會呢?娶妻生子,乃是大喜之事,豈有辦壞事的?”
張朝笑呵呵地摸到了床榻邊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湊到了香荷的身邊,快速地湊過去親了她的臉頰一下,笑呵呵地說:“媳婦兒,為夫怎麼覺得你不是很喜歡周兄,這究竟是為何啊?周兄人還是很不錯的,當初在戰場上幫我良多,甚至還為來救我受過傷,為夫都已經記在心中,想要對他好,也是發自內心的,你能不能不要這般排斥周兄?”
香荷伸手捏了捏張朝的臉蛋,眸光淡淡地盯着他一臉討好的樣子,忍不住低聲說:“也就是你傻,所以才不知道我為何不喜歡他。”
其實,她對周仕也不是排斥。
就算單純的不喜歡。
因為沒有人能喜歡一個惦記着自己所有物之人。
這些年,她也聽到一些關於周仕的風聲。
她不傻,甚至可以說是敏銳。
她為什麼排斥周仕,周仕心知肚明,周仕為何跟張朝關係極好,卻沒來過幾次府上,她也是心知肚明,也就只有張朝這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又什麼都要操心。
香荷淡聲道:“我從未排斥過他,只是我們確實都不喜歡對方,便不想見面罷了。你跟他是好兄弟,也要保持距離,你的至親之人,只有娘親、我和我們的孩子,你明白嗎?”
“這個我自然是明白的。”
張朝認真地點頭,笑呵呵地說:“你和孩子還有娘親是為夫的至親之人,周兄乃是兄弟,是不一樣的,若是他有任何難處,為夫願意傾盡全力去幫助他,但若是你和孩子還有娘親,為夫願意豁出去性命!”
他對周仕乃是兄弟之情,為兄弟傾盡所有,兩肋插刀他義不容辭。
但若是傷及性命,那就算了。
畢竟,他現在不是獨身一人,他有娘,有媳婦兒,有孩子。
這一大家子,還要靠他生活,他也捨不得讓自己至親至愛之人有半點難過。
但若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媳婦兒和娘親,他會毫不猶豫地豁出去性命,因為這是他的摯愛,他捨不得讓摯愛之人受到半點傷害。
香荷自然是很相信張朝的。
畢竟張朝這個人就是一個直腸子,她一眼就能將他徹底看穿。
何況,張朝這些年,一直都對她幾年如一日的好,對孩子和娘也是盡量做好自己該做的一切。
唯一讓她不高興之處,便是跟周仕交情太深,對周仕太過於在乎。
不過,也好在周仕有分寸,沒有給張朝帶來任何不好的影響。
這次,周仕要成婚了,也是好事一樁。
“我相信你,時辰不早了,歇息吧!”
香荷望着一臉討好自己的張朝,忍不住輕嘆了一聲,拉着他躺下了,隨後低聲道:“你跟周仕是好兄弟,娘親也很喜歡他,這些年給他注意到不少好姑娘,這回但願娘能給他尋到一個讓他稱心如意的好姑娘。”
“這是自然。”
張朝笑着說:“娘親給周兄注意的姑娘都是好的,雖然年紀都小一些,但是周兄是個體貼人,以後成婚了,也不會虧待人家姑娘。反正,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香荷望着喜滋滋的張朝,慢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低聲說:“夫君,但願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當然是對的,現在是周兄還沒體驗到有媳婦兒的美好,等他成婚之後,體會到了,一定會感激為夫的。”
張朝眉開眼笑地說:“到時候,他一定會後悔晚成婚這麼多年。”
香荷嘴角抽了抽,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因為她不想打擊自己這個傻夫君。
三日後,周仕來到府上。
張母笑呵呵地將他迎進前廳,人然後讓下人們趕緊給他泡茶,將糕點放到他的面前,笑呵呵地說:“阿仕,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盼到你鬆口了,你過來瞧瞧這些畫冊,可都是我費了好多功夫張羅來的,你看看你瞧中哪一個,我便尋人去替你提親。”
張母將一本畫冊遞給了周仕,眉開眼笑的,像是要給自己兒子娶媳婦兒一般,開心得不得了。
張朝笑着打趣道:“當初我娘給我張羅的時候都沒這般上心,周兄,若非我是從小跟着我娘長大的,我都要以為你是我娘生的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為娘倒是想要有一個像阿仕這般好的兒子,奈何沒有這個福氣。”
張母瞪了張朝一眼,扭頭望向了周仕,笑呵呵地說:“阿仕,這冊子上的姑娘都是好姑娘,你隨便挑,挑中哪一個都可以,我已經讓人去算過了,下個月初三就是個好日子,若是你不覺得倉促,下個月初三就可以將喜事給辦了。”
周仕的眼眸閃了閃,點頭應道:“好,多謝伯母為我操勞。”
“你跟伯母還客氣些什麼?”
張母笑着說:“你救過阿朝的命,在我心中早就將你當做第二個兒子了,你不要跟我客氣。”
“好。”
周仕點點頭,隨後道:“張兄也救過我,當年在戰場上,作為戰友,我們互相救助乃是正常的,伯母不必記着。”
“你們之間感情深厚,不僅是互相救過對方,最重要的是心中都想要對方好的。”
張母笑着說:“我是打從心底里喜歡你這個孩子,你不要覺得有什麼不妥。”
“好。”
周仕能感覺得到張家人對他的善意。
“乾爹,我也喜歡你。”
張朝的大兒子剛回到府上,便甩開奶娘的手,小跑着衝到了周仕的懷中,一臉委屈地說:“乾爹都有很久沒有來瞧瞧我這個乾兒子了,我都要以為乾爹不喜歡我這個乾兒子了。”
“怎麼會,乾爹很喜歡你的。”
周仕輕輕地摸了摸自己乾兒子的小腦袋,眼底一片柔和。
張朝的這個兒子,跟他長相極為相似,卻又有些地方是隨了香荷。
看起來臉上輪廓會更為柔和一些,偏於精緻。
是很好看的長相。
“過來!別總是粘着你乾爹。”
一直不曾開口的香荷凝眉,朝自己的兒子招手:“雖然你年紀還小,但不能沒有規矩,趕緊過來坐好。”
“娘,兒子很久沒瞧見乾爹了,想跟乾爹待一塊兒!”
“過來!”
香荷眉頭一皺,兒子立馬就不敢多話了,趕緊從周仕的懷中爬出來,挪着步子走到了自家娘親的身邊,規規矩矩地坐下。
在這個家中,他唯一還有些畏懼之人便是他的娘親了。
因為祖母對他很好,寵着他,爹爹對他也很好,就算是教導他習武也會帶着他玩,只有娘親對他是真的嚴格,素來是說一不二的,讓他做什麼就必須做什麼,且一定要做好。
若是不認真嚴肅地對待,小棍子就會抽到身上去。
疼得不行。
他向祖母和爹爹告狀,祖母和爹爹也沒有辦法管教娘親,而他還會再被打一次。
現在他學乖了。
只要是娘親說的話,就要聽。
只要是娘親生氣了,他就不能反抗。
張母和張朝為了避免周仕尷尬,便笑眯眯地轉移了話題。
周仕選中了一個名叫李娟兒的姑娘,父親乃是一個六品小官,還算是本分的,她本人也十分有出息,琴棋書畫都是較為優秀的,不然張母也不會將她錄入到冊子中來。
張母笑呵呵地說:“阿仕,既然你已經選中了李姑娘,那我明日便讓人去提親了。”
“好,謝謝伯母。”
周仕點頭應道:“我會回去準備聘禮。”
“好。”
這件事就這般定下了,十分順利。
夜幕降臨時,張母和張朝都留周仕用膳,周仕推脫不過便也就吃了。
用膳結束,天黑了,他告辭離去。
香荷望着周仕離去的背影,眸色微沉。
周仕提親十分順利,畢竟他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又是朝中的三品大員,且這些年潔身自好,府中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姨娘。
所以,李娟兒的家人幾乎是媒婆一開口便應下了婚事。
且將婚事定在了下月初三。
雖然是倉促了一些,但雙方喜聞樂見。
周仕大婚的這一日,許多百姓都來湊熱鬧,都想要看一看這位傳聞中有斷袖之癖但長相俊俏的儒雅將軍娶妻究竟是個什麼光景。
結果一看,瞧見周仕騎在大馬上,面色淡然卻掩蓋不了一身矜貴的樣子,一個個看得心潮澎湃,甚至有些暗暗後悔,當初怎麼就沒有大膽一些,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周仕呢!
婚禮進行的十分順利。
張朝主動陪人喝酒,替周仕擋了不少,周仕卻不願意讓張朝替他擋酒,喝得醉醺醺的,張朝念及當初他喝醉也是周仕將他帶回洞房的,今日便自告奮勇半抱着周仕讓人帶路往洞房而去。
周仕比張朝矮一些,身材也沒有張朝這般魁梧。
張朝力氣大,抱着他輕輕鬆鬆,周仕迷迷糊糊間抬起腦袋便瞧見自己被張朝抱在懷中,他眼眸微閃,低聲呢喃:“阿朝?”
張朝腳步一頓,眨眨眼,懷疑自己聽錯了,詫異道:“周兄,你叫我什麼?”
阿朝這個親昵的稱呼,也就知道他娘和媳婦兒偶爾叫過,旁人要麼叫他張兄,要麼叫他張將軍,他跟周仕相交多年,他一直都叫周仕周兄,亦或是還沒結拜前叫他周將軍。
周仕叫他也是如此。
怎麼,現在突然叫阿朝了?
這讓他納悶之餘,又覺得怪異。
“阿朝。”
周仕又叫了一聲,因為喝醉而發紅的臉上升騰着熱氣,他的眼眶也泛着紅,低聲說:“你要帶我去哪?”
“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下去了,一會兒還要給新娘子掀紅蓋頭呢!”
張朝說:“我現在先送你去新房內,好生歇一會兒醒醒酒之後就該掀紅蓋頭,跟新娘子和合衾酒了。”
張朝是過來人,笑着說:“你若是再喝下去,指不定都要誤吉時了。前廳的那群沒安好心的,兄弟一會兒替你將他們全都喝趴下,一定不讓他們來打攪你和新娘子入洞房。”
自家兄弟年近三十,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女人,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耽誤自家兄弟入洞房。
周仕喝醉了,伸手抓住張朝的胳膊,努力地想要站直,腿卻不聽使喚。、
他是一個很小心之人,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回放任自己喝醉,他抬眸盯着張朝看了半晌,最後抿了抿唇,腦袋暈乎乎地說:“阿朝,你說你想要我娶妻,我娶了。”
張朝見周仕站不穩,便手臂上一用力將人給撈起來了,聽見周仕醉醺醺的話之後,無奈道:“我不是想要你娶妻,我是想要你不要那麼孤單,好好過日子。你不是挺喜歡我家那個臭小子的嗎?瞧起來你也是喜歡孩子的,何不如自己生一個?”
“嗯,你說得對,自己生。”
周仕眼眶紅紅地說:“我不會孤單的,我會好好過日子,我已經娶妻了,以後自己生孩子。”
張朝從未見過周仕這般脆弱的模樣,他明明一直順着自己的話說,聽起來卻怎麼有一種傷心的滋味在裏面?
張朝有些納悶地撓撓腦袋,低聲道:“周兄,成婚是好事,我怎麼感覺你不怎麼高興?”
周仕盯着張朝看了半晌,搖頭道:“沒事,我高興的,成婚是好事。”
他就算喝醉了,也保持着一些清醒,他低聲說:“將我送到,你就先離開,替我招待賓客。”
“你放心,這些都包在兄弟我的身上,絕對將他們喝得服服帖帖的。”
張朝拍着胸脯打包票。
將人送到門口,張朝便將周仕交給周府的丫鬟了,他瞧着丫鬟將周仕扶進屋內后,再三叮囑道:“我周兄喝多了,你們去給他弄點醒酒湯喝下,記得吉時到了就將他叫醒,切忌誤了吉時,耽誤了我周兄入洞房。”
小丫鬟聞言,臉蛋紅透,趕緊點頭道:“是,奴婢知道了。”
張朝確定已經將周仕給安排妥當了,這才轉身離開。
張朝一走,剛剛還昏昏沉沉的周仕便睜開了眼睛,推開了攙扶着他的丫鬟,揉着額頭道:“去給我端些醒酒湯來。”
他確實已經喝醉了,但是他武功高強,在離開張朝的那會兒,他便運功消耗了一些酒氣,現在屬於半醉狀態。
他不想清醒得太快,喝下醒酒湯會慢一些。
丫鬟聞言,急忙跑出去端醒酒湯去了。
周仕抬眸,見屋內還杵着很多人,便擺手道:“你們都出去,需要伺候會喚你們。”
“是,將軍。”
丫鬟們行禮後退下,便連媒婆都被周仕趕出房門外了。
屋內瞬間變得十分安靜,只有坐在凳子上的周仕和坐在床榻邊上,穿着大紅喜服和蓋着紅蓋頭的新娘子。
這一刻,周仕的內心是十分複雜的。
他不後悔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
既然娶了李娟兒,他便會待李娟兒好。
李娟兒會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妻子,也會是他孩子唯一的母親。
只是……
也只是僅此而已。
周仕成婚之事徹底打破了他不行亦或是斷袖的傳言。
張朝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香荷直接將人丟到偏殿去,讓一個小廝伺候,便自己帶着二女兒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張朝第二天醒來腰酸背痛的,腦袋也疼得不行,他掃了一眼周圍,便知道自己這是在偏殿,他轉眸望向伺候自己的小廝,詢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剛一開口,喉嚨便是一痛,聲音也沙啞得不成樣子。
他這是昨晚喝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日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渾身都酸痛,他擼起袖子一看,還有青紫的痕迹,仔細看來似乎像是腳印一般。
奶奶的,昨日那些黑心肝的,一定趁着他醉酒揍他了。
可別讓他知道是誰,否則他一定要十倍揍回來。
“將軍,現在已經是辰時末了。”
小廝小聲道:“夫人說您若是醒來了,就趕緊去沐浴,換身衣裳再去主屋。”
張朝聞言,嘆氣道:“好,我知道了。”
好在今日他休沐,不然的話,早朝都得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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