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過三月就好了
楚知南有身孕的消息不脛而走,頃刻間,幾乎整個天下皆可知。
北矅一直都在等着楚知南誕下個皇子來,如今有孕消息一傳出,暫且打消了他們納妃的消息。
這幾日妊娠反應越來越大,楚知南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變得病氣央央,憔悴不已。
待得處理好越州的災情之後,慕容承燁本想帶着楚知南回京,但見她日漸憔悴,又心有不忍。
夜間,楚知南才勉強喝了兩口湯,慕容承燁滿是心疼。
“早知曉懷個孩子如此遭罪,不如不要罷了!”
“十月懷胎,哪裏有這麼容易的?”楚知南嘆了一聲,甚是無力,“無礙,太醫說,過完三月便會好了,再熬熬便是!”
“見你這麼難受,莫說熬一天,便是熬一個時辰我也心疼!”慕容承燁牽了她的手,“不如、我帶你回南燕去瞧瞧罷?”
“嗯?”
楚知南下意識抬頭看向慕容承燁,眼中充滿了詫異。
“太醫說,若是你心情好些,這身子也能好受些!”慕容承燁道,“反正朝政有皇叔掌管,倒也放心。眼下越州情勢穩定,一切皆好!”
楚知南自然是心動不已經。
說走便走,第二日慕容承燁便直接收拾了東西,躲避了眾人的視線,只帶了長生、景如、春綉一同離開。
若不是因楚知南需要人照顧,慕容承燁只怕是懶得帶其餘三人的。
天色一亮,一行五人便坐着馬車直接離開了越州,一個時辰之後到達齊凌。
因楚知南狀態實在太差,又暈馬車,他們便決定先在齊凌歇息半日,待吃完午飯再往南燕出發。
找了家酒樓暫作歇息,慕容承燁點了菜肴,無人不分尊卑的坐了下來。
一入南燕邊境,最興奮的莫過於春綉,她忍不住往外瞧了又瞧。
“從未離開過京都,這還是此生頭次出遠門呢!聽說南燕繁華,才入南燕境內,便也可勘出其富饒,真是個魚米之地!”
“這才哪到哪兒啊!”景如聞言,面上露出兩分自豪感,“這才是南燕邊境之地呢,若是到京城,那才叫富饒的!等到了京城,我帶你去見見景微,她也是個極好相處的人,你若見了她,定能與她合得來!”
對於南燕京都,春繡的確充滿了嚮往。
楚知南如今食慾差,聞見油腥味便反胃不止。
如此,慕容承燁只好交代廚房給她做些清淡的,這才舒坦了些。
待得吃了些,楚知南便想出去透透氣。
不想才出酒樓,卻迎面走來一人,直接阻擋了她的去路。
來人一襲粗布麻衣,原本的絕色容顏被遮擋住。
“老遠見的你馬車,沒想到真是你!好久不見!”
楚苒苒?
楚知南挑眉,“找我有事?”
她原本就是個美人兒,如今雖着了粗衣麻布,卻仍不能遮擋她的風華。
“我能尋你有什麼事?”楚苒苒唇角勾起,帶着幾分嘲諷之意,“皇後娘娘這位置,坐得舒服罷?”
而後,又看向了她的肚子,“哦,有身孕了!真是不錯!本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若是再生個皇子,豈不是一世富貴?”
楚知南道,“如你所見,我不僅一世富貴,還將永生富貴!所以,你找我所為何事?”
“不過是來見證見證你的風光啊!”楚苒苒的笑意甚是涼薄,“楚知南,你安心嗎?坐在如今這個位置,你安心嗎?”
“我自然是安心的!”楚知南勾唇,“為何不安心呢?”
她真是沒料到會在此遇楚苒苒。
楚苒苒道,“呵,真是諷刺!踩着親人的骨血上位,竟能如此心安理得!”
“平安郡主!”
就在楚知南欲要反駁時,慕容承燁走了出來,“許久不見平安郡主,郡主倒是無甚改變!”
話間,他將楚知南攬入了懷裏,宣誓着主權。
楚苒苒乍然一見他,神色微失,而後同其一行禮,低眉順眼道,“小女子見過君上!”
“朕與郡主說來是熟人,便無需如此客套見禮了!”
男子的聲音裏帶着滿滿的疏離,“傳聞都說平安郡主病逝了,不想竟在此見着了,唔,真是意外!”
“君上見笑了,如今小女子不過是一個鄉野村姑罷了,怎麼還能擔待得起郡主二字!”楚苒苒勾唇笑得嘲諷,“小女子倒還真不如自己就病逝了呢,也好歹在這活得折騰!”
聽她這話,竟是聽出了埋怨的意味。
楚知南笑了,“當日放你一路生路,倒是本宮做錯了?”
“我想要你給我生路了嗎?”楚苒苒緊咬牙關,眼裏帶着恨意,“你說將我關起來便關起來,放走便放走?皇後娘娘,你當我是牲畜嗎?可否有過問我的意見?”
她竟是,忽然不知說什麼好。
慕容承燁聽她話里的不客氣,生怕驚擾到了楚知南,動了她的胎氣。
當下冷聲道,“若是平安郡主不想活了,出門哪兒不能死?南燕陛下本是心思仁厚,誠懷赤子之心,倒是成王狼子野心,妄想篡位改朝!如此重罪,只怕是要誅九族之罪。能放你一條生路,已是大恩大德!”
“是了,是了!”楚苒苒眼裏出些灰白之色,“說來也是了,君上能坐穩如今這個位置,自是手段凌厲才是,又豈會覺着楚知南的手腳不幹凈呢!”
說著,她掀動唇角,“見得你們如此好,我真是不開心呢,一點也不開心!”
話罷,低頭,而後直接轉身走了。
見着她那失神的樣子,楚知南總覺着心中隱有不安。
她看向慕容承燁,“莫非我留她一條性命,真是留下隱患了?”
“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掀不起什麼風浪來!”男子安慰着她,“莫要被她擾了心緒,一切有我在!”
楚知南點頭嗯了一聲,心裏卻不免有些惆悵。
重活一世,她覺着自己似乎仍舊有些心慈手軟。
或許由旁人來看,終究是她太過聖母白蓮花。
她就是覺着,楚苒苒只是愛慘了陸宴安而已。
可如今忽然又覺着,或許是她將事情真的想太過簡單了些。
罷了,罷了,總之日後也不會再見了。
如今見她過成了這樣子,楚知南真是惆悵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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