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節 緣由

耿海這下真是震驚了，曹操啊！這可是曹操啊，有多少人愛，又有多少人恨，可是不論怎麼樣每個人對他都是佩服的，佩服他的才華、他的謀略以及心機。．

在整個歷史上，如此全才的君主可以說是唯一位的了。在這個大漢朝，一個講究忠貞的年代，曹操就敢坦言“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這是何等的豪氣，何等的直爽，把自私直接掛在了臉上，就這樣的一個人最後居然能夠佔有三分天下。這又是何等的手段！

耿海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點急促了，什麼叫偶像？這就是偶像。

蔡琰奇怪的看着耿海，暗思這耿先生是怎麼了？曹操不就是評價了一句么？用的着氣成這樣？於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先生？是不是曹叔叔說的不對？”

“曹叔叔？”

“是啊，曹孟德叔叔。”

“你喊曹操叫叔叔？”

“是啊？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喊他叔叔不對么？你管這個做什麼？他的評價不對么？”

叔叔？叔叔。。。是啊，現在的曹操只是個騎都尉，還沒自己的名氣大呢。耿海這才漸漸平靜下來，暗啐一口自己沒志氣，曹操又怎麼了，現在自己可是號稱天懼先生，比他曹操的名氣可大多了。努力深吸了口氣道：“嗯。。。也沒說錯什麼。。。。”

“哈哈，我說吧，曹某這點音樂品味還是有的。”耿海剛說完，曹操就大聲的接口道，隨着話聲，只見張寧陪着一個身長七尺，細眼長髯之人走了進來。耿海細目看去，想來這就是曹操了，果然是貌不驚人啊。

曹操快步上前幾步對耿海拱手道：“想來這位就是天懼先生耿海耿安生吧，果然是英姿不凡，有仙人之態。”

耿海現在是完全恢復了過來，重新展現出一副神棍的樣子拱手笑道：“哈哈，曹將軍過獎了，想當年我身在幽州之地，很是為這大漢朝廷的官場黑暗而心嘆，這裏面充斥着銅臭和利益，真正為國家辦事的人太少了。可當我聽說將軍任北部尉時，制五色大棒十餘根，當場棒殺權勢子弟，令的洛陽治安為之一清。可真是節節讚歎，大為佩服，恨不能和將軍當面對飲，一醉放休啊。。”

一聽有人提及自己當年的英勇事迹，曹操臉上的笑容更盛：“不敢，不敢，些許作為怎麼能和耿先生隨手揮滅張純四萬軍，信口而定右北平的壯舉想比呢。”

耿海還要在謙虛吹捧幾句，可蔡琰不樂意了，自己這正在請教琴曲呢，這曹叔叔也是，他這麼一來，兩人只顧互相吹捧了，把自己給扔一邊了。還有那耿海，平時也沒見他這樣，自己剛來的時候還和自己吵架來着，怎麼一見曹操就成這副雍容爾雅，風輕雲淡的神氣，要是不知道的還真認為是謫仙下凡呢，沒見門外自己的丫鬟小蝶都快被迷暈了么。。。。

只見蔡琰嬌哼一聲：“你們這是做什麼？曹叔叔你怎麼這時候來啊？”

耿海曹操兩人聞言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曹操對着蔡琰說道：“你啊，還是這個脾氣。一遇着音樂上的事情就不管其他事情了，你說說，你已經離家幾天了？”

蔡琰聞言一驚，歪着腦袋細細一思，突然驚訝的道“呀，怎麼就三天過去了啊？”

“還怎麼三天過去了呢？今日你府中管家前來找我，說他們蔡府的老爺閉門不出，大小姐更是不知所蹤，可把他們急壞了。我這一聽，壞了，誰把我們洛陽的才女給掠去了啊？匆匆到了你家找到蔡大人，方才知道你居然和那衛小子來拜訪耿先生了，正好我聽說耿先生來到洛陽，早想前來拜服，可是苦於無人引薦，冒然前來太過失禮，這不正好藉著這個由頭我就過來了。。。。哈哈，還請耿先生勿怪啊。。。”

耿海瞭然的點點頭。

蔡琰這才有些慌亂：“壞了，肯定是父親獲得什麼失傳的珍譜了，要不也不會這樣，府里現在豈不是亂套了？不行，我得回去。。。”

耿海聞言大喜，這祖宗終於要走了。連忙高聲道：“好，好，蔡小姐是應該回去看看，要不要我找幾個親衛護送一下？”

蔡琰搖了搖小腦袋：“不用，這大白天的我就回去吩咐一下就回來，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哦，那就好。。。啊？！。。。你。。你還回來？”耿海震驚了，也不顧什麼仙人形象了，他這心啊，拔涼拔涼的。。。。

“怎麼？我不回來，難道先生還打算到我們蔡府去？那樣不好，人家會說閑話的。”蔡琰思考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耿海實在無語，摸着自己的腦袋暗想，你還知道注意名聲問題啊“可你住這裏算怎麼回事？照樣會有人說閑話啊。”

蔡琰疑惑的想了下“不會啊，這裏是客棧，我住這裏怎麼會有人說閑話？”

“可這客棧都被我包下了啊，和我府中有什麼不一樣？”

蔡琰狡黠的一笑，自得的說道“當然不一樣，這客棧可是衛家開的，這裏的下人可都是河東衛家人。”

耿海鬱悶了，怪不得那衛仲道敢放心的讓蔡琰半夜前去打擾自己，而這蔡琰居然敢冒冒然的住到自己包的客棧里來，感情還有這出呢，自己還認為他們兩人的腦子有問題，最後有問題的居然是自己。。。。

耿海喃喃的道：“我好傻。。。真的。。。我真的好傻。。。。。”

“撲哧。。咯咯。。。”一陣輕笑聲傳來。

耿海憤怒的抬頭看去，原來是張寧被耿海那樣子給逗得，實在沒忍住，要知道耿海在思考問題的時候，總喜歡擺一副神棍的架勢，那時候他總是顯得那麼智珠在握，天塌不驚。猶如仙人覽世，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可現在這樣子跟個孩子似的。。

耿海怒瞪了她一眼，轉眼看見蔡琰居然還站在這裏，不由得怒吼道：“你家都快失火了，你怎麼還不回去？”

蔡琰委屈的撇撇嘴：“我不是擔心你生氣么？”

耿海聞言更怒“你看我像那麼小氣的人么？”

蔡琰仔細瞅了他一眼，遲疑的說道：“你看你這樣，你說你哪點兒不像。。。”

耿海聞言一滯，努力撫了一下自己的胸部，把氣給理順了，頹敗的說道：“蔡小姐，文姬姑娘，我叫你姐姐還不行么？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我完全沒意見還不行么？拜託你現在趕快回去吧，我怕再和你多說幾句，我會早逝的。。。。”

蔡琰嘟了嘟嘴，轉身走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自從自己一來到這裏就和耿海吵了一架后，一看到耿海鬱悶的嘴臉，她就特別有成就感，不是誰都能讓天懼先生鬱悶的不是。所以她總是忍不住和耿海頂嘴。。。

看到蔡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耿海才狠狠的長出一口氣，舒緩了一下心情，端起案上的茶杯咕嚕嚕的喝了個乾淨，一抬頭就見曹操正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耿海登時覺得臉如火燒，那叫一個無地自容啊，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下去。

卻沒想道曹操最終卻是理解的對耿海笑道：“想來文姬也是前來向耿先生討教曲藝的吧。”

耿海無奈的點點頭：“《木蘭辭》的譜曲，她一向都這樣？”

曹操疑惑的道：“哪樣？”

“還能哪樣？這樣唄。。。”耿海亮了亮自己已經消散不少的黑眼圈。

“這是？”

耿海嘆了口氣：“自從蔡小姐來了以後，我已經有三個晚上沒睡好覺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她一個大姑娘，我也不好說什麼，那衛仲道也是個沒主見的，自己的未婚妻居然都不敢管。。”

曹操疑惑的想了一下，緩緩的說道：“文姬平時雖然對這些東西也很執着，可還是很懂得進退的，不會如此胡鬧，畢竟是詩書世家出身。可能和先生你比較投緣？”

“投緣？我說孟德兄，這可不能亂說，要是被衛仲道聽到了，他還不得和我拚命啊。而且你沒看剛才，我都快被那丫頭氣斷氣了。。”

曹操笑了一下“先生誤會我的意思了，你聽我細說，文姬從小就沒了母親，而那蔡大人又是個重情的，自蔡夫人過世后就沒有再娶，所以文姬一直是孤身一人由蔡大人撫養。蔡大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人比較耿直，那官途就比較坎坷，一生都在奔波，文姬也就隨着他四處奔走，根本就沒有同齡玩伴。如今一見先生。。。”

耿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不說了？”

曹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遲疑的說道：“那我就直說了？”

耿海很大方的點點頭，揮揮手道：“你直說，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

曹操和是為他的氣度讚歎的點了點頭，斟酌了一下說道“雖然我和先生見面不久，可也知道先生是個恣意瀟洒之人，不在乎什麼世俗陳規，要不然也不會當著我這外人隨意和一女子爭吵，這在那些大家名士眼中可是很失禮的事情。而且先生看向文姬時眼神中那淡淡的憐惜愛護之情是顯而易見的，可能是文姬讓先生想起了什麼人吧。我想這就是文姬敢在你面前肆無忌憚的原因吧。”

耿海聞言皺了皺眉頭，疑惑比劃着自己的眼睛對張寧道：“我真的有這樣的眼神？”

張寧點了點頭，帶點酸味說道：“有的，而且還不止對着蔡小姐一個。”

耿海驚訝了：“還有誰？”

“糜貞妹妹。。”

耿海不說話了，他算是明白了，這是歷史的影響力啊，自己在前世是知道蔡琰，糜貞她們那坎坷悲歌的人生啊，對於這樣的奇女子，自己又怎麼會不愛護，怎麼會不憐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