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是蕭家的女兒
“二少,屍檢結果出來了。”助理門推開一條縫,腦袋鑽進來正準備彙報,突然看到房裏的這一幕,他驚得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二,二,二。”他結巴起來:“我什麼,都沒看到。”
從來沒見過他的傅二少和哪個女人這麼親密過,助理此刻真恨不得刺瞎自己的眼睛,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過。
他回過神來立刻把頭縮回去要關上門,傅驪山已經冷靜下來,他用力從地面上撐起身體:“進來!”
“啊?”助理抖抖索索地又把腦袋探進來:“可以進來嗎?”
女孩卻把傅驪山摟的更緊了,把身體都縮在傅驪山的懷裏。
果然是個狐媚的妖精,想必對他的大哥也是用這種手段的吧!
助理轉過身去捂着眼睛,傅驪山將她狠狠推開,然後順手拿起地上的襯衣扔到她的身上。
“屍檢結果怎麼樣?”傅驪山整理了下衣服,問。
“二少,”助理還是不敢回頭,身後有悉悉率率的聲音,女孩縮在角落裏正在穿衣服。
“初步屍檢結果出來了,大少在十個小時前服用了含有大量精氨酸成分的,助興藥物。”助理小聲地說。
“助興藥物?”傅驪山難以置信地複述了一遍:“我大哥怎麼可能會吃助興藥物?”
助理的目光掃了一下牆角,又飛快地收回目光:“二少,服用助興藥物不是致死原因,主要是又注射了致幻劑,這兩種藥物結合才導致大少引發心肌梗塞。”
“我大哥沒有心臟病!”傅驪山狠狠捶了一下牆壁:“查,徹查這個女人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我大哥不回家住,會住在酒店裏,查!”
“是,是!”助理慌忙應着,退出了房間。
傅驪山扶着牆站着,外面的暴雨一直不停歇,並且正在打雷,山呼海嘯一般的動靜。
屋外暴雨如注,屋內暴雨將至。
傅驪山扶着牆站了好一會,身後那悉悉率率的聲音終於停下來了,他慢慢轉過身去,那個嬌弱的女孩已經穿好了衣服,白色的棉布綴着荷葉邊的及膝連衣裙,白皙勻稱的小腿,腳上穿着白色的帆布鞋,沒有一絲泥濘。
昨晚九時開始下雨,而她的鞋上潔凈如新,說明她從九點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也就是說,他大哥凌晨三點十五分去世,這期間這女孩一直呆在這裏。
傅驪山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他每走一步,女孩就往後退一步,退到牆角已經無路可退了,她可憐巴巴地把她的帆布包抱在胸前,纖細的手指一直在發抖。
面前的男人高大威武,至少有一米九,他像座高塔一樣佇立在女孩面前。
傅驪山深吸一口氣,他有掐死她的衝動,但是極好的忍耐性讓他忍住了。
他盡量緩和自己的語氣:“你,”他壓低着聲音:“是選擇跟我坦白,還是去跟警察說?”
女孩搖着頭,眼睛裏立刻充滿了淚水,馬上就要落下來了。
“我不知道,先生,求求你,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聲音像蚊子哼,睫毛上掛着淚珠,讓人我見猶憐。
傅驪山蹙着濃眉,什麼樣的女人他沒有見過?嬌媚的,潑辣的,高貴的,就憑她這樣掉兩滴眼淚,裝作失憶就能瞞天過海么?
不過,她現在怕成這樣,再逼下去也是枉然,傅驪山看了看窗外黑色幕布一樣的天空,將語氣放的更加溫和了。
“那麼,就讓我們從頭開始說起,你是什麼時候到這個房間的?或者說,是誰讓你來這裏的?”男人溫柔的聲音如同蠱惑,女孩疑惑地抬起頭來看着他,她的眼神充滿純真。
她似乎在很努力地回憶,但是過了一會仍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傅驪山咬着牙,但是唇邊仍然有一朵溫柔至極的微笑:“不要怕,慢慢想,我給你時間。比如說,你昨天來這裏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然後順着那件事慢慢想。”
女孩美麗的眼中升騰起一片霧氣,她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傅驪山的臉上,她想了好一會:“先生,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一雙鐵鉗般的手掐住了女孩纖細的脖子,越捏越緊,女孩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她兩隻手拚命掰着男人的手,但是根本掰不開,她面前的男人臉色陰沉的可怕,她只需要看他的眼睛一眼,渾身都會失去了力氣。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
傅驪山的眼中升起陰鬱狂暴的怒氣,被她耍了一個晚上,她把他溫和穩重的大哥變成了一具屍體,卻一直跟他繞圈子,裝失憶!
他什麼都不想問,什麼都不想知道,此刻只想掐死她,一命抵一命。
“先生。”女孩雙腳被被傅驪山提的離開了地面:“先,生。”她漸漸垂下她長而翹的睫毛,紅潤潤的嘴唇也變得蒼白無色。
門突然又一次被推開,助理跑進來,拚命地拖開傅驪山:“二少,二少,使不得啊!二少,二少!”他氣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才將傅驪山給拉開,女孩一下子跌倒在地毯上,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怎麼了。
助理心驚膽戰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床沿上:“還好,她還有氣,我去叫醫生進來。”
傅驪山靠在牆上,看不出他現在是什麼表情,他盯着地上的女孩,盯了好一會,然後走進了裏面的房間裏。
醫生進來給女孩急救,她沒有大礙,嬌弱地哼了一聲就悠悠地醒了過來,捂着脖子咳了好半天。
半晌,傅驪山才從裏面房間走出來,他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可是女孩看到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往助理身邊縮了縮。
傅驪山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對助理說:“劉卿,把她帶回去。”
“帶到哪裏?家裏?”劉助理惶恐地問。
傅驪山不再答一句話,大步流星往門外走去。
黑色克拉森駛在大雨中,天空已經有了一點點白色,早晨六點鐘,天幾乎還是黑的。
劉助理得到最新的消息,正在向傅驪山彙報。
“那個女孩姓蕭,大名蕭木葉,大學二年級,還是您的學妹。”助理偷看了一眼傅驪山的臉色,急忙接著說:“文學系的,今年剛滿二十歲。”
傅驪山注視着前方,目不斜視:“家庭背景。”
劉助理的聲音突然壓低了,顯得十分鬼祟:“她是蕭家最小的女兒。”
聽到蕭家兩個字,傅驪山似乎顫了一下,放在左膝上的手也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劉助理扭頭看了看跟在他們車子後面的一輛車,蕭木葉正在那輛車上。
“二少,酒店監控顯示,蕭木葉是八點四十齣現在酒店的,然後準確無誤地進了大少的房間,看來不是誤入。”
傅驪山的拳頭握的更緊了,劉助理顫巍巍地問:“您把蕭木葉帶回家,想怎麼做?”
傅驪山的目光從窗外挪到劉助理的臉上,沒有答話,劉助理就打了個寒顫。
車輛駛進一幢山頂大宅,傅家就建在這座本市風景最秀麗的山上,很多年前,這裏就是傅家,只不過一場大火化為灰燼,去年這裏才剛剛被傅家兄弟倆修建好,可是沒想到,今天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好不容易重返家園,還不到幾個月,傅家大少就撒手人寰。
傅家人已經得到了消息,花園的樹上已經掛上了白燈籠,這還是很多年前囤積在傅家地窖里的,那場大火沒有燒光它們,搬回大宅的時候,傅驪山提議燒掉它們,覺得白燈籠不吉利,傅大少覺得是自家祖上留下的東西,沒有捨得扔掉,沒想到今天竟然給他用上了。
大宅里工人忙忙碌碌,大廳里正在佈置靈堂。
管家劉叔老淚縱橫,從宅子裏跌跌蹌蹌地迎出來,握着傅驪山的手:“二少爺啊,怎麼會出這種事啊,寂山怎麼會?怎麼會?”劉叔泣不成聲。
傅驪山任由老人家握着他的手哭泣了好久,始終挺直着後背站着,像一盞大海里的燈塔,筆直但是孤獨。
他輕輕拍拍劉叔的後背,對劉助理說:“扶你爸爸去房裏休息一下吧!”
劉助理也抹了抹眼淚,扶起劉叔:“爸,我們回房間。”
傅驪山往樓上走去,劉助理送劉叔回了房間后,又折回來,跑到傅驪山的身邊,小聲問:“蕭家的那個女孩,您打算怎麼處置?”
傅驪山回頭看着靈堂里,他哥哥傅寂山的巨幅遺像剛剛掛在牆上,他在照片里安詳溫和地笑着。
在傅驪山的印象里,他哥哥從來不發火,從來不對刁難任何人,他用自己的肩膀撐起了傅家,把家道中落的傅家重新振興起來,但是,卻沒想到……
傅驪山的眼中,彷彿結了一塊冰,聲音冷淡中帶着兇狠。
“把她先關進那裏。”
“那裏?”劉助理臉色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