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自帶空間
夜深人靜,萬物沉寂。
楊雲妮睜開眼,按照宗門修練法訣,雙腿盤坐,五心向上,試着搜尋空氣中的靈氣,只要身上有些許靈力,她就能使用駑獸訣。
大師兄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駑獸訣在手——天下我有。
楊蘭妮試了又試,終於認輸,她頹然倒在床上,體內的經脈空空如也,什麼都感受不到,心中的恐惶驚懼再次漫延,對遠離親友的不舍,對未來的不可預知,在這寂寥清冷的夜裏全部湧上心頭……
她在玄明大陸的年紀其實只有十八歲,這個年齡在動轍幾百上千歲的修真界其實只是個粉嫩的小寶寶,父親楊帆遠只有她一個女兒,在她出生那天,慶祝盛宴擺了十天十夜,至今仍是全大陸流傳的盛事,母親是個煉器師,她所出手的法寶無一不是精品。
在宗門裏,即便是父親沒要求她努力上進,可架不住宗里的天材地寶由着她可勁地吃用,她的修練速度在宗門一向是數一數二的,然而並且,這對她目前的困境有任何幫助嗎?
壓下各種紛至沓來的的雜亂思緒,楊雲妮一個翻身,盤腿閉目,再次進入修練狀態,意識慢慢地從腳底的湧泉穴起,檢查完整條足少陰腎經穴位,毫無意外地沒有任何發現……
把所有經絡走完,最後沉入神識海。
關於神識海,宗門學堂的課本《仙經》上寫道:“腦為髓海,上丹田,心為絳火,中丹田,臍下三寸為下丹田。下丹田,藏精之府。中丹田,藏氣之府。上丹田,神之府。”
這神之府就是神識海,識海分為四層,第一層就是普通人的腦海,一般記些雜事,第二歸檔些邏輯性的東西,第三層十分奇妙,那裏隱藏着無盡的精神力量,至於神識海底層,據學堂夫子說:從有據可查起無人進去過。
神識海其實是個空間,修為越深,空間越大,這是爹爹說的。
一點一點,一處一處,不急不燥,慢慢游戈……終於發現,有一個小角落有些亮光,她試着接近,觸摸。而後那光亮居然變幻成三個字:你是誰?她不由自主答覆:楊雲霓……
恍然間眼前大亮,一片田園風光躍然入目,一塊地,二塊田,幾株樹,一個小木屋,一小眼泉水……
雲妮心中大定:這難道就是爹爹所說的隨身空間?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可是這種種植空間據說全玄明大陸只有幾個,還全在元嬰大能手裏,其它各種儲物空間倒是應用盡有,就是普通修士都一手一隻,它的價值也是從空間大小來衡量。這樣一個能儲物能種植的空間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識海中……
帶着滿腹疑問,雲妮先向小木屋走去,推開門,入目是一張貴妃椅,一張書桌,一個小茶几,書桌上有幾張蓮花花箋,這是她母親素日喜歡用的花箋,她急忙拿起,上面寫道:乖寶囡,這是為慶賀你歷劫成功的禮物,喜歡嗎?我沒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這個種植空間法寶我已煉製好幾年了,就差了一塊如影隨行精鈦鋼,一直到最近才找到它。把這個放進你的識海我就閉關練器了,不要太感動喲……
這是個能放在識海的空間,會對你如影隨行,主要的功能是鍛煉你的靈力,抽屜里放有玉靈稻米的種子,玉靈稻在空間裏兩個月一熟,成熟收割後放入聚靈陣的陣眼,可源源不斷地提供靈氣,你在這貴妃椅上修練,可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楊雲妮默默把沒看完的花箋放下,退出空間,把枕頭拍拍擺正睡好。
我這哪裏是你的乖寶囡?就算對路邊一個路人也不能這麼坑我吧?這是親媽乾的事嗎?流落到這不知名的鄉村,種起了田就算了,自己的親媽還弄了個種植空間如影隨形,白天種完,晚上接着種……
是向生活妥協還是奮起抗爭?這問題太高深,我明天再思考思考……
楊雲妮躺在幾塊木板搭成的小床上,聽着遠處的蛙鳴,聞着稻香,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大天亮,院子裏一家人都在吃早餐,準備上工。楊雲妮揉着睡眼朦朧的雙眼,走到院子洗漱。
今天輪到大伯家做飯,早餐是千篇一律的稀飯,小孩一人配一個菜糰子,大人要幹活,分二個,那是野菜和玉米芯打成粉配成的,特別難吃。
田桂花看着她食不下咽的樣子,譏諷挖苦道:“吃不下就給我吃,小女娃吃那麼多幹什麼?”
“噹噹當……”大家長楊奶奶敲了敲菜盆,雙眼盯着田桂花,田桂花轉回頭看了一眼楊奶奶,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出聲。
“妹妹頭還沒好,吃不下菜糰子,來,喝我的粥吧。”這是她的親哥哥三湖。
她親娘一聽不樂意了:“她一個丫頭片子吃不下那麼多,三湖你自己吃,給她喝了你自己就得餓肚子。”——瞧這心偏得!
楊奶奶一口氣佈置下今天的任務:“今天大山家的去挖野菜,雲月下了工洗衣服,雲霞在家做飯,雲妮和四海上山找柴火……”
“奶,我蹲不下。”田桂花表示她有異議。
楊奶奶雙眼一瞪:“我當年帶着身子還在田裏幹活,幾十斤東西隨便桃,你不去挖野菜就去掙工分。”
田桂花垂頭接受現實,這老太太吹牛也不打草稿,她這一輩子在死去的老爺子的庇護下,連廚房裏的活都少干,老爺子死了,就輪到二個兒子干,什麼時候又大着肚子挑幾十斤過?
“四海帶好妹妹,別往林子深處去,小心被蛇咬了。”楊秋生對自己的小兒子交代道。
有蛇?雲妮眼睛一亮,在我駑獸訣下,是條龍也得給我盤着,何況是蛇!
正得意間,旋即想起自己半點靈力皆無,駑獸訣可使不出來,心中不由得發了狠:不就是種稻子,我晚上就去種出來,恢復了靈力,滿山儘是肉肉呀……
“頭遍哨子不買帳,二遍哨子仰頭望,三遍哨子慢慢晃”這就是六七十年代農村下地掙工分的普遍態度。
哨子響了三遍,楊家能掙工分的慢悠悠地出了門。
“雲妮,我們也走了”四海咽下最後一口飯,拿上繩子和小扁柦,臨走時把一個葫蘆做的水壺背上,兩兄妹一前一後來到山腳下。
“雲妮,你和四海乾嘛去呢?”一個清脆的嗓音從後面傳來。
兩兄妹回眸一看,是個扎着兩條小辮子七八歲的小姑娘,原來是村長的小女兒李紅梅,她正一溜煙跑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