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8:是你說會守着我一輩子的!

番外08:是你說會守着我一輩子的!

周政皓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掀起被子,將她給蓋了個嚴嚴實實,“蘇總。”

蘇嘯鳴眼睛噴火的看着眼前的兩人,尤其是站在他面前的周政皓,“啪”的一聲,驀然一巴掌就揮了上去。

周政皓沒有躲閃,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

不論他在心中怎麼不把蘇嘯鳴當成一回事,單單他是蘇簡姝父親這一點,周政皓都不會當面跟他有什麼衝突。

“我警告過你,不要動我的女兒,你這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蘇嘯鳴吼道。

這話如果從其他人的口中吐出,蘇簡姝還會將他當作是一片父親對女兒的深切愛意,但是這話從蘇嘯鳴的嘴巴里說出來,她卻只覺得噁心。

“不煩勞蘇總費心,我跟自己的男朋友親熱,還需要跟你報備?”

她這話完全是為了膈應蘇嘯鳴,但是聽在周政皓的耳朵里,卻無異於是天籟。

男朋友這原本平平無奇的三個字,此刻聽起來格外的動聽。

蘇嘯鳴不敢置信的看向整理好衣服站在自己面前的蘇簡姝,“你說什麼?”

蘇簡姝半挽着周政皓的胳膊,“我們在一起了。”

“不知羞恥!”蘇嘯鳴揚起手臂,這一次在中途就被周政皓給攔下,目露警告:“蘇總。”

蘇嘯鳴混跡商場多年,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威脅了,他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馬上給我分開!”

蘇簡姝看着在自己面前大擺父親威嚴的蘇嘯鳴,“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分開?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說句不好聽的,蘇嘯鳴在你把孫琳那個女人弄回家的那一天起,我們的父女情分就到頭了,你該不會是忘記……我媽是怎麼死的吧?”

蘇簡姝母親的死,是蘇嘯鳴心中永遠的遺憾,也是他的軟肋。

每當蘇簡姝拿這件事情說事的時候,他都會被擊的潰不成軍,這一次,也是同樣,“當年的事情……”

蘇簡姝出聲打斷他的話,“當年的事情蘇總有多少悔恨和無奈我沒有興趣知道,我只知道,我媽因為蘇總的出軌死了,而你轉頭把一個小三娶回了家,這就是我所認知的全部真相。”

“至於我的事情,就不煩勞你費心了,我跟誰在一起,做什麼,都與你無關,畢竟蘇總當年可是……在自己尚且稚嫩天真的女兒面前,都能做出跟女人媾合的行徑。”

蘇嘯鳴陰沉着臉色離開了,蘇簡姝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

在蘇嘯鳴離開以後,蘇簡姝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我先回房間了。”

她想走,周政皓又哪裏肯就這樣放她離開,“剛才你說的話,我當認真的。”

蘇簡姝擰眉,“什麼話?”

周政皓裹了裹腮,“我們交往了。”

蘇簡姝先是一愣,繼而輕笑,“如果你真的想這麼認為,那就……這樣吧。”

她起初對待這份感情,並沒有多少的上心,可他既然得到了答案,就沒有放她走的理由。

糾紊纏纏,便是這麼多年。

往事的回憶多了總是傷神,蘇簡姝背靠着樹榦,原本只是想要眯上一會兒,卻不想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樹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不想偶然經過的風,吹醒了她。

周政皓出來的時候,看到靠着樹榦睡過去的愛人,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

“周公子,您的病情如今發作已經越來越頻繁,再耽誤下去,對你的身體有害無益。”當醫生再一次接到他要來取葯的消息后,忍不住再一次的勸導道。

周政皓按了按眉心,“……再等等。”

而這個等,又該是等到什麼時候?

無非就是一隻空頭支票。

“單單是靠藥物治療,再過些時日,連壓制都是困難,到時候……相瞞過身邊的人,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的建議還是,儘快的接受治療。”醫生語重心長的說道。

周公子嘴上卻永遠都是那一句“我再考慮考慮”。

然而算計的再清楚明白,人終究是算不過老天。

會議結束以後,他從首位上站起身,卻只來得及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剛剛離開椅子的身體轉瞬間就重重的又落了回去,眼前一片模糊。

還沒有離開的高層看到這一幕,緊忙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關心詢問。

周政皓只聽得到眼前有很多的聲音,但是眼前的景象卻全部都是模糊的,他知道醫生的話應驗了。

“我沒事,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你們先去忙。”他強制鎮定的說著這些話,語氣平穩,眼神鎮定,與平日裏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當眾人的腳步聲一點點的離開,周芷煙卻沒有走,以她的觀察,周政皓現在的有些奇怪,但究竟是哪裏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但這是一個刷好感度的機會,她不想要放過,“老闆,我去給你倒杯水過來?”

周政皓半斂着眸子,手中拿着文件,“嗯。”

當會議室內寂靜一片,周政皓從懷中掏出了一沒有文字的小藥瓶,從裏面倒出了幾粒藥片,吞咽了下去。

周芷煙端着水進來的時候,會議室內已經什麼人都沒有了。

……

“請問是蘇簡姝嗎?這裏是456醫院,患者王欣蕊在生產時遭遇到了大出血,現在聯繫不到她的家人……請您儘快到醫院一趟。”

蘇簡姝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腦子都是“嗡嗡”的。

王欣蕊,是她的表妹,一個靦腆內向的女孩兒,蘇簡姝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她,卻沒成想再一次聽到她的名字,會是因為醫院的電話。

她急匆匆的開着車趕到醫院,急救室外的燈明亮的刺眼。

“醫生,我表妹她怎麼樣了?”當急救室的門一打開,蘇簡姝便迫不及待的走了過去,語氣焦急的詢問。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醫生沉重的說道。

儘力了?

儘力了的意思是……

“遵循病人的要求,保小。”

蘇簡姝向後踉蹌了一步,“保小?”

“去……她的時間不多了,去跟她好好聊聊吧。”

蘇簡姝推開醫生,腳步踉蹌的跑了進去,臉上還掛着淚痕。

“表姐,你來了……”手術台旁的護士正在歸置術後用具,王欣蕊聽到腳步聲,側過頭看向她。

蘇簡姝緊緊的握着她的手,“怎麼會,怎麼會弄成這樣?你什麼時候懷的孕?”

王欣蕊顯然並不想要談這些,只是搖了搖頭,“表姐,你知道的,我,沒有什麼人可以託付,我能想到能拜託的人,只有你,我想我想拜託你好好的,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都會報答你。”

“哇啊哇啊啊。”剛出生的嬰兒爆發出一陣陣的哭聲。

蘇簡姝這才看到,王欣蕊身邊被包裹起來的孩子。

“表姐,你答應答應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還能找誰……”王欣蕊死死的拽着她的手,帶着血絲的眼神跟慘白的面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蘇簡姝伸手抹了一把眼淚,“你自己的孩子,怎麼不,不自己照顧,你託付給一個外人,能安心嗎?”

王欣蕊扯着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但是卻沒能成功,“表姐,我沒有時間了。”

“孩子的父親是誰?他在哪兒?是誰?”她接連發問。

王欣蕊卻只是細微的搖了搖頭,“走了,一出事,就走了。既然走了,也就算了,我只當這輩子看錯了人,只是……我放心不下這個孩子,表姐,你一向很疼我,就最後疼我一次,好不好?”

蘇簡姝咬着唇,抬了抬頭,試圖讓眼眶中的淚水倒流,“說什麼傻話,你的孩子,我會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照顧。”

王欣蕊笑了,那是心事得償后的安心,“我就知道表姐,你最疼我……”

蘇簡姝握着她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挽留住她即將消逝的生命,“不要死。”

“表姐,我累了,很累……想要休息休息,等我醒來……我們再去再去看楓葉谷的楓葉吧,我們好久好久都沒有去過了……”王欣蕊氣若遊絲的說道。

蘇簡姝哭着罵她:“好,我們約好了,等你醒來就去,你要是睡太長時間,我就跟小時候一樣,揪着你的耳朵把你從地板上揪起來。”

王欣蕊笑了,“……h……a……o……”

蘇簡姝半握在掌心的手,從空中滑落,慢鏡頭一般的掉落在手術台上。

孩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

“小姐……小姐?”護士目睹了這一幕,上前握了握一動不動彷彿靜止了的蘇簡姝。

蘇簡姝親眼看着王欣蕊的身上被蓋上了白布,聽着護士對她說了一聲,“節哀。”

周政皓接到電話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抱着孩子呆坐在病房內的蘇簡姝,“出什麼事情了?”

蘇簡姝看到他來,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不期然的落了下來,“表妹,表妹她……不在了。”

周政皓一怔,在醫院這種地方,不在了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周政皓上前握了握她的肩膀,將她靠在自己身上,“這孩子是……”

蘇簡姝點了點頭。

對於王欣蕊的離世,王家只是匆匆露了個面,將人送到了殯儀館,蘇簡姝在一旁看着,全程都沒有在他們的神情中看到任何痛苦和難過,只有對於未婚先孕女兒大出血死亡的羞恥。

“既然這麼心不甘情不願,那還來幹什麼?!”她脾氣火爆,有什麼不滿都是直接發泄出來。

王家二老聞言,不高興道:“是她自己做了丟人現眼的事情,難不成還指望我們引以為傲嗎?!”

蘇簡姝聽得火冒三丈,“你們……”

“簡姝,算了,表妹死前連見上一面都不想要見的家人,你還能指望他們什麼?”周政皓握住蘇簡姝的手臂,諷刺道。

對於他的指桑罵槐,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王母想要上前跟他理論,卻被王父攔下,示意她不要衝動。

王欣蕊的突然離世,對於蘇簡姝來說,無異於一場晴天霹靂,她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慢慢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是偶爾看着懷中的孩子,蘇簡姝也會有些恍然。

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你說,生命怎麼會這麼脆弱呢?”蘇簡姝悵然的問道。

一旁正在逗弄孩子的周政皓神情有片刻的怔然,“……人,終歸就是要走的。”

蘇簡姝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眼前中的凄然,心驀然就是一頓,下意識的就拽住了他的胳膊,“不可以。”

周政皓抬頭看她,“不可以什麼?”

蘇簡姝:“你不能比我早死,答應我。”

周政皓心停滯了一下,眼神中難免就染上了悲傷,只是這份悲傷被很好的藏匿,他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我怎麼捨得,在孩子面前不要說這些沉重的話題。”

想到兩人身邊的孩子,蘇簡姝果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周政皓佯裝去打電話,實則坐在書房內,一個人看着地面出神了良久良久。

“能夠正常生活的時間,還可以持續多久?”

手機那頭先是一陣沉默,“……保守估計,半年。”

“半年……”他低聲重複了一句。

“現在接受住院治療的話,或許……”

“張醫生,頭髮掉完的模樣,有些丑。”他心尖上的那位大小姐可是個實打實的顏控。

醫生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都化為一聲沉重的嘆息,“如果病人都像你這樣,一半以上的醫生都要失業了。”

周公子笑着掛斷了電話。

沒有人不惜命,如果可以選擇,他當然是想要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只可惜,上天不給他這個機會,他能做的,只有……瞞着。

瞞到,她對這段感情失望了,離開了……將他遺忘在漫長的歲月中。

可——

“簡姝,我又希望你能夠長長久久的,記得我。”

……

蘇簡姝想要給孩子在商場裏買幾件衣服和玩具,走到店內的時候發現,裏面隱隱有兩個女人看上去有幾分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她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索性便當做沒看見。

“就是她……你說這兩人鬧翻會在什麼時候?”

“這還不是一定的嗎,聽說那個周公子身邊的那個女人啊,已經懷孕了……”

“懷孕?那豈不是……”

“這種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這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動靜,說不定是這位蘇小姐身體有什麼問題。”

“這一次,那秘書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能在這麼多女人中殺出重圍,依我看,說不定這日後周太太的位置,都是她的……”

兩人或許是以為自己將聲音壓得很低,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蘇簡姝能不能聽到。

蘇大小姐前來逛街的興緻,隨着兩人的對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懷孕?

是?

他身邊的秘書?

“不管這些年愛的怎麼轟轟烈烈說到底,這男人哪有不吃葷腥的……”

“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我聽說不久前,周公子因為她還差一點殺了那個叫做吳祖峰的。”

“是不是誤會,再等等不就都知道了,那秘書懷了孕我就不相信能消停的下來……”

直到蘇簡姝結完賬,那兩人還在竊竊私語着。

蘇簡姝朝她們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跟她對視上,推了推同伴,笑着點了下頭,“蘇小姐,真巧。”

蘇簡姝的目光在她們的兩人滑過,淡淡的點了下頭。

離開店內后,蘇簡姝坐在一家奶茶店內,點了杯奶茶,漫不經心的喝着,腦海中回蕩着的卻是剛才那兩人的對話。

懷孕……

會是他的孩子嗎?

這種事情,如果是放在幾年前的蘇簡姝身上,她定然是要直接一個電話撥過去,然後質問他,那個女秘書是怎麼回事?

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只是,如今……不一樣了,那個蘇大小姐也長大了,圍在她身邊,纏在她身邊的那個少年,也成了多少人都要尊稱一句的“周公子”,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很多的東西。

蘇簡姝想:這個世界是殘酷,當一個人,一個事物不再被需要的時候,她終將變得卑微。

就好像曾經興盛一時的柯達,它直到破產的那一天生產的膠捲質量都是極好的,只是世界不再需要它,離開有時候不是你做錯了什麼,而是你不再被需要。

所以,風頭正勁的周公子,或許也不再要……蘇簡姝。

多可悲啊,明明曾經,那麼好。

明明即使是如今,他也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對她流露出溫情,讓她總是心懷希望,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蘇小姐嗎?我是周芷煙,是……周公子的秘書。”

事情好巧不巧的,總是會碰到一塊,蘇簡姝接到電話的時候,忍不住就扯了扯嘴角,以前的她想必怎麼也不會想到,如今她要接二連三的去應對,他身邊出現的女人。

“有事?”

相較於她的不冷不熱,周芷煙的聲音可以說得上是低低柔柔,“如果蘇小姐方便的話,我有些事情……想要單獨跟你聊聊。”

蘇簡姝:“沒空。”

周芷煙:“手機里說也一樣,只要蘇小姐覺得方便。”

蘇簡姝平日裏就不喜歡有人在她面前拐彎抹角,聽的頭疼。

“我懷孕了,周公子的意思是,讓我留下這個孩子。”對於她的性子,周芷煙做了周政皓這麼多年的秘書,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蘇簡姝握着手機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所以,這是打電話來給我炫耀來了?”

周芷煙:“蘇小姐誤會了,我沒有炫耀的意思,我打這個電話來,是想要說……我跟那些纏在周公子身邊的女人不同,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想要待在他身邊……我想,我們可以和睦相處。”

“嗬”蘇簡姝宛如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和睦相處?你想要跟我二女共侍一夫?!”

周芷煙:“蘇小姐何必把話說的那麼難聽,上流社會裏,這種事情不是……”

“你配嗎?!”蘇簡姝冷聲問道,“誰給你的臉,給我打電話說出這種話?和睦相處?你是有幾張臉,配跟我相處?別以為當了小三就能替真愛代言了,我這人為什麼人性,更別提母性了,像你這種喝綠茶,帶手錶的,跟我這裏演什麼痴心不悔?白白糟蹋了感情這兩個字!”

周芷煙雖然早有預料這通電話,從蘇簡姝哪裏不會聽到什麼好話,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個名媛能毫無顧忌的說出這種話,一時間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蘇簡姝罵完了人,直接將電話給掛上,她在電話里表現的盛氣凌人,可掛了電話以後,半趴在桌上,神情卻是落寞。

回到家裏,她一直等着周政皓回來,他沒回來,她就坐在沙發上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等到快凌晨的時候,房門才有了開啟的動作。

周政皓扯着領帶進門,發現客廳的燈都還亮着,在玄關換鞋的動作就頓了一下。

“怎麼還沒睡?”

蘇簡姝:“睡不着。”

周政皓:“在等我?”

蘇簡姝:“我在商場的時候,接到了你秘書打來的電話。”

周政皓去下外套,“……說了什麼?”

蘇簡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我以為你該清楚。”

周政皓保持了沉默。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問。

他還是沉默。

蘇簡姝笑了下,“不如我換一個問法,周公子,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你有關係嗎?你是……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嗎?周政皓,你跟她上床了嗎?你……準備什麼時候跟我說,分手?”

他依舊沉默。

無論她問什麼,他都是沉默,默不作聲的沉默,什麼都不說的沉默。

“怎麼,不說話?”她喉嚨一哽,有些酸,有些脹,有些堵。

她拽着他還未完全解開的領帶,“你說話啊!!為什麼?為什麼不說話?你喜歡孩子嗎?你喜歡的話,為什麼不找我給你生?我難道就……不能給你生孩子嗎?”

“周、政、皓!是你先纏着我跟你在一起的!是你說喜歡我的!是你說會守着我一輩子的!!一輩子?你的一輩子就那麼短嗎?!”她哭着質問他,“你的一輩子為什麼就那麼短?!!為什麼?為什麼?!”

其實,他也想知道,為什麼他的一輩子,那麼短?

可就像是上天不能給他回答一樣,他也不能回答她。

蘇簡姝覺得自己就是在跟一塊木頭說話,他根本半點反應都不給她,她吼累了,問累了,慢慢的就鬆了手,“現在,連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

她擦了擦眼淚,輕笑一聲:“我從來都瞧不起那些會為了一個男人而變得歇斯底里的女人,因為我一直覺得,那很掉價,很不漂亮。”她說,“可是如今,我倒成了自己曾經最不喜歡的模樣,周政皓,你看,你多厲害。你把驕傲的蘇簡姝變成了一個瘋婆子。”

她還保持着出去逛街的穿着,擦乾眼淚后,慢慢的站起了身,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一直保持肢體僵硬的周政皓察覺到她的舉動,“倏”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從後面握住她的胳膊,“你去哪兒?現在已經是凌晨。”

她沒有在跟他爭吵,只是嗓音帶着哽咽的說:“這裏太悶了,我呼吸不過來,我想出去。”

周政皓緊緊的抱着她,語音沙啞:“別走……”

她的肢體僵住。

“我走,我出去住,太晚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他的話將她心中隱藏的那點希望的火苗,澆滅的乾淨。

“這一刻,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周公子的細心體貼?”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沒能笑出來。

周政皓慢慢的鬆開了她,回頭拿起自己的外套,“……好好休息。”

蘇簡姝站在原地,就那麼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一動都沒有動。

直到關門聲響了,直到周圍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這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然後情緒忽然失控,哭了起來。

請來照顧孩子的保姆聽到了動靜,想要出來,卻又選擇了裝聾作啞,這兩人的事情,她……也是霧裏看花,弄不明白。

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周政皓,隱隱的聽到了裏面的哭聲,攥緊了拳頭,驀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赤紅着眼睛,痴然的看着緊閉的房門,用盡了全部的理智,才制止了自己去開門的衝動。

“簡姝,不要哭……”

他從唇齒間擠出無聲的一句。

別哭……

你哭的時候,有人,他的心,會痛。

……

成人的世界裏,多半都是,無論昨天晚上哭的怎樣聲嘶力竭,第二天的城市依舊是車水馬龍。

蘇簡姝中午的空檔,去了一家西餐廳吃飯,迎面就被端着盤子的侍者,撞了個正着,盤子裏的糕點將她身上的裙子染了一大片。

侍者戰戰兢兢的向她道歉,“對對,對不……是你?”

蘇簡姝看着面前的還帶着幾分青澀的侍者,“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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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覺相思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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