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3:蘇簡姝你講不講理?
其實說到底,他就是個自私的人,一面想要她離開他開始嶄新的生活,一面……又想拖着她,讓她陪着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沒什麼。”
分開的話在舌尖纏繞了下,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蘇簡姝對待這份感情,是全心全意的,不到心灰意冷的那一天,她沒有辦法告訴自己就這麼輕易的說放手。
畢竟,在這茫茫人海中,能找到一個相知相守的人,太過艱難。
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沒能遇到那個怦然心動的對象,她遇到了,就想要牢牢的攥在手心裏,即使,攥緊的過程,很疼。
周政皓在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心中也忍不住的凄然惆悵,即使是要分離,能多晚上一天,也好。
拖上一天又一天,就這麼長長久久的拖下去。
他是矛盾的,冷靜的周政皓告訴他,該放手了,感性的周政皓卻在告訴他,再等等。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蘇簡姝調節了一下座椅靠背,耳邊是悠揚的輕音樂,慢慢的,她就產生了困意。
“周政皓,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自己是誰?我的事情用得着你管嗎?!”
校園裏的蟬聲鳴鳴,被風吹落的梧桐樹下,面容尚且還稚嫩的蘇簡姝漲紅着一張臉,手臂叉着腰,明顯是在極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緒,但好像收效甚微。
被她訓斥的少年,剛剛開始抽條的身形頎長而消瘦,白襯衫有些凌亂的穿在身上,一雙桃花眸子笑的時候多情的很,如今斂着給人幾分生人勿進的冷意。
“他不是好人。”少年認真的看着她,說道。
蘇簡姝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他不是好人?一中誰不知道他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不是好人,難道你是?”
周政皓受不了她嘲弄的語氣,有些煩躁的扒拉了兩把頭髮,“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剛剛情竇初開,陷入感情的女孩兒,自然是聽不進去他的這些話,“總之,我的事情以後你少管!”
青春期的少年,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冷言冷語,讓周政皓有種被傷到的難受,在她轉身想要走的時候,攔腰就把人扛到了肩上。
蘇簡姝驚呼出聲,“周政皓你瘋了是不是?!周家認了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是不是?!”
無意說出去的話,沒有惡意,但卻傷人。
周家差不多斷子絕孫了,這才想起當年被他們唾棄丟開,被視作垃圾的周政皓。
周政皓的身份也由此水漲船高,從蘇家的養子,搖身一變成了眾人口中的周公子。
可是這身份,周政皓卻從來不屑,或者可以說是厭惡。
這些,蘇簡姝都是清楚的,此刻話一說出口,蘇大小姐就有些後悔了,忖度着自己是不是該說點什麼的時候,周政皓已經將她放了下來,桃花眸子裏什麼情緒的跳動都沒有。
“好,我不管了。”
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站在原地的蘇簡姝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握了握手指,想要追上去道歉,但是卻又拉不下去臉面。
誰讓,從來她都是被哄着的那一個。
兩人從這一天起,就陷入了冷戰的狀態,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周政皓單方面的不再理會蘇簡姝。
蘇簡姝一開始還沒當一回事,想着他氣消了,也就好了,可誰知,這一次一連三天,周政皓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從蘇大小姐將人撿回來以後,哪裏經受過這個,整個人就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就連剛剛交上的那位品學兼優的男友,都被她拋到了腦後。
她幾次想要開口跟他說話,但是都在他的冷臉下敗下陣來,蘇大小姐被哄習慣了,哪裏能受得住他的冷臉,頓時脾氣也上來了。
不說話就不說話,誰稀罕!
混蛋!白眼狼!!
“蘇簡姝,小心!”體育課上,她魂不守舍的壓操場,完全沒有注意到騰空飛來的足球。
蘇大小姐聞聲轉過頭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迎面飛過來的足球,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只感覺到強烈的衝擊,這一球的力道很大,直接就把人蘇簡姝踢倒在了地上。
被砸中的腦袋更是“嗡嗡嗡”的開始作響,惺惺鬆鬆的鬆開眼睛,只看到周遭帶着重影的人,以及嘈雜的聲音。
但是卻怎麼也看不清楚聽不清楚。
周政皓幾乎飛奔而來的,將周圍的人給擠開,扶着她腦袋,眼睛裏的擔心怎麼也遮蓋不住,“簡姝?簡姝?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說話!你怎麼樣了?!”
他連問了數遍,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頓時心中的焦急感更甚。
低咒一聲,將人攔腰抱起,直接就跑向了醫務室的方向。
期間,闖禍的男生想要上前幫忙,都被他冷冷的揮手打開,“離她遠點!”
被呵斥的男生臉色並不好,但是礙於自己惹禍在先,也只好生生咽下了這口氣。
周政皓一路飛奔着跑向醫務室的方向,蘇簡姝想要抬頭看他,卻只看到他堅毅的下頜和下頜處流入脖頸的汗珠。
操場距離醫務室,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他抱着一個人狂奔,即使蘇簡姝的體重再輕,這也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等將人送到的時候,他身上的襯衫幾乎都被汗水沾濕了。
“老師,她被足球砸中了腦袋,你快給她看看!”
前腳將蘇簡姝放到醫務室的地板上,還沒有等醫務室的老師詢問,周政皓已經手忙腳亂的拽住了老師的白大褂,焦急的說道。
醫務室的老師看了看蘇簡姝,又瞥了眼他滿頭大汗的模樣,笑道:“小同學,讓我看病之前,是不是先把手鬆開?”
周政皓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緊緊地拽着她的袖子,連忙鬆了手。
老師笑了笑,檢查了一下蘇簡姝的情況后,臉上的笑容稍微的收了收。
周政皓:“怎麼樣?”
“有腦震蕩的可能,至於是不是輕度,我的建議是去醫院做了檢查。”
除了一開始被砸的時候腦子發矇,現在蘇簡姝差不多已經好了,“我沒……”
“我們現在就去!”周政皓就勢準備重新抱起她,向外走。
老師在一旁戲謔的提醒道:“同學,你的小女朋友現在可以自己走路了,兩個人走着去,比抱着去要快一點哦。”
蘇簡姝聞言鬧了個花臉,“我不是他女朋友。”
老師是研究生畢業后就直接在一中就職工作,比他們並沒有大多少,聞言楞了一下,瞥了眼臉色懨懨的周政皓,笑着搖了搖頭:看來,革命尚未成功,小同志仍須努力。
在去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確診只是輕微腦震蕩,多注意一下休息就行了以後,周政皓算是徹底的放心了下來。
兩人在回去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蘇簡姝幾次朝他看了看,都在他的面無表情下止住了想要開口的念頭。
慢慢的天色便黑了下來,兩人並肩走在小道上,安靜的不像話。
蘇大小姐到底是沒有忍住,停下了腳步,對着默不作聲向前走的少年喊了一聲,“哎,周政皓!”
周政皓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蘇大小姐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理我了?!”明明是她想要和解,但是這話說的卻是驕縱的很。
“不是不讓我管你?”
蘇簡姝咬了下唇,驕橫無理,理不直卻氣壯道:“不管我,帶我去醫務室幹什麼?!送我去醫院做檢查幹什麼?!我讓你帶我去了嗎?!”
這話說的是一點理都不講,好像管了她,還管錯了。
周政皓皺着眉頭,怒道:“蘇簡姝你講不講理?!”
蘇大小姐小性子上來了,面前又是一慣順着她的少年,她是被偏愛的一方,那是什麼話都敢說,“我就是不講理,你咬我啊!”
童稚的時候,他是她的小尾巴,她投喂他,養着他。
如今年齡稍長一些,她倒是成了孩子氣的那一個。
周政皓磨了磨牙,幾步上前,在她的瞪視中,扣着她的後腦勺,對着她的唇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沒錯,是咬,不是吻。
“嘶。”蘇簡姝倒抽一口涼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怒目而視:“周政皓,你屬狗的?”
少年流痞的一攤手,“不是你讓我咬的?”
蘇簡姝:“你!”
“不然,我讓你咬回來。”他湊着俊臉,貼近她的視線。
蘇簡姝一巴掌將他的臉推開,“別跟我說話,煩你。”
周政皓揚着那雙多情的桃花眸子,薄唇追問她的耳畔:“剛才……是你的初吻吧,姐姐。”
剛才……是你的初吻吧,姐姐。
蘇簡姝耳朵一陣酥麻,有些呆然的扭過頭看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離得那麼近,近到呼吸相見,唇齒間的距離不足一厘米。
夏天傍晚的風,帶着植被的清香和汽車尾氣的味道。
蘇簡姝這一覺睡的很沉,嘴角一直掛着淺笑。
到了家,周政皓將車停靠,有些痴然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很想要鑽進她的夢裏,想要知道,睡夢中她夢到了什麼?
夢裏,有沒有他?
將人抱到卧室里,就如同那年青蔥時,將她一路抱到醫務室。
褪去鞋子,洗了手,在梳妝枱那一堆的瓶瓶罐罐中找到她口中念叨過不止一次的卸妝水,噴洒在化妝棉上,想着她曾經的教導。
“用化妝棉蘸些卸妝水,塗在眼部妝容上至少10-15秒,等待眼妝溶解,然後輕輕擦拭。
化妝棉取少量的眼唇卸妝液,從嘴角向內擦掉,最後用化妝棉均勻地覆蓋整個面部,按照從內到外、從下到上的方式,藉助手指連續環形按摩,直到化妝品已經完全分解了……”
這些步驟他一個大男人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為她愛美,又時常犯懶,每次逛完街出去玩完,就倒在沙發或者地板上,連跟手指頭都不想要動一下。
但是卻要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不卸妝睡覺,我會毀容的,你以後就只能對着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生活……”
周政皓受不了她那麼看自己的模樣,所以不管一開始是怎麼樣的排斥,最後總是會心甘情願的替她勞動。
在她再三的“教導”下,他對於卸妝這一塊兒,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心得。
這種事情,傳出去,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
將她收拾妥當以後,周政皓闔上卧室的門,去了書房。
吞了一口葯以後,將在車上一直振動個不停的手機拿了出來,“周公子,您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儘快接受治療才能延遲病發的時間……”
電話那頭,醫生不厭其煩的說著勸導的話,其實說來說去,反反覆復的也無非就是——早治療,還能多活兩年。
對於明明已經知曉結果的事情,周政皓不願意冒着被蘇簡姝發現的危險,讓她痛苦難過的代價做賭注。
所以在醫生嘴皮子都要磨幹了的時候,他輕聲說了一句:“葯快吃完了,明天我再去拿一點。”
醫生聞言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藥物治療,並不是長久之策。”
周政皓眼神有些凄然的望着窗外,“已經被下了死亡通知的人,什麼治療又能是長久之策?”
終究,有些結局,是改變不了的啊。
醫生被他問的啞然,只能沉默。
周公子微微的笑了笑,又說了兩句以後,掛斷了電話。
而當晚,周芷煙也接到了馮曉彤的電話,周芷煙在知曉了商城停車場內發生的一切后,狠狠的怔了一下,“你說,周公子動手打了你?”
說起這個馮曉彤就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她有我年輕,有我漂亮嗎?”
周芷煙低聲的安慰着,實際上心中卻是對於這種滿腦子草包的女人很是不屑。
這人,最怕的就是自視過高。
蘇簡姝的美貌,在名媛圈都是出了名的,她是有多自信能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這樣也好,蠢笨的槍使着才順手,這不,輕而易舉的就讓她清晰的看出了蘇簡姝在周政皓心中的位置。
看來,表現出來的不在乎和風流,要大打折扣上不少。
第三天,蘇簡姝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她有些出神的看了一會兒,猜想着,他昨晚究竟有沒有來卧室睡覺。
蘇父是在她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時候找過來的,說實話,蘇簡姝在看到他的時候着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而半晌后,反應過來的第一舉動就是——關門。
然而蘇父卻用手掌撐住了門,“簡姝,我們談談。”
蘇簡姝揚着眉眼,“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如果我說,我要談的對象是周政皓呢?”
周政皓三個字,就像是蘇簡姝的命門,她鬆開了準備關上門的手。
兩人對坐在沙發上,蘇父看着她:“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蘇簡姝掀眸看他一眼,沒有回答,反而是帶着幾分嘲弄意味的問道:“怎麼?蘇總現在是人老了追憶往事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今天這是來懷戀父女之情了?”
蘇父板了板臉,“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爸,跟長輩說話的時候,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
蘇簡姝聞言卻只是笑了笑,“抱歉的很蘇總,我這個人,有娘生沒爹教,一慣的就是沒有家教。”
蘇父的臉色鐵青,但卻最終也沒有真的發起火來,“……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吵架的,你跟周政皓最近是怎回事?現在外面到處都在傳,你們……感情破裂,要分手了?”
蘇簡姝只是扯了扯嘴角,卻沒有說話的意思。
蘇父:“他在女人堆里的事情,你就不管管?”
蘇簡姝這一次倒是沒有再自行忽略他的話,而是說道:“男人如果想要出軌,女人是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的,對於這一點,蘇總身為當事人,不是應該……最清楚?在妻子懷孕期間出軌的感覺,親手逼死自己老婆的感覺,蘇總還記得嗎?這些年,抱着別的女人的時候,蘇總睡的安穩嗎?”
蘇父一拍桌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蘇簡姝:“是不是胡說八道,你我心知肚明,蘇總,你相不相信宿命輪迴報應不爽?你以前糟蹋了別人家的女兒,所以現在啊……嗬……”
蘇父揚起手,就想要給她一巴掌。
蘇簡姝卻不會傻到坐在原地任由他責打,錯開身體,坐到旁邊的位置上。
“蘇總的教育,我大概是沒有福氣接受,我身體不舒服,蘇總請回吧。”
言傳還需要身授,蘇簡姝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需要接受,這個從小打大都沒有將她放在眼裏的父親的教誨。
蘇父被她給氣走了,臨走的時候,卻還是丟下一句:“他如果欺負了你,你隨時可以回來找我。”
蘇簡姝聞言,卻只是笑:“回哪兒?蘇總養着狐狸精的家?那真是抱歉了,我這人有鼻炎,聞不了騷味。”
她嘴巴上不饒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才能披上鎧甲去面對一切。
……
周政皓開車出了家門,並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去了醫院,在醫生那裏拿了葯。
醫生趁機不忘再次的勸說他:“周公子,你聽我一句勸,你現在還年輕,在藥物治療的同時接受化療……”
周政皓笑着打斷他的話,“化療?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成為禿頭的和尚。”
醫生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想到他身上的病症,想要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心中唯有的,就是嘆息:可惜了。
這麼年輕,英俊又多金,走出去是多少女人心中另一半的理想人選。
可惜了。
周政皓並不是一個喜歡從別人的眼中看到同情的人,這對於他來說,跟憐憫沒什麼不同,而他……不想要任何人的憐憫。
從醫院去往公司的路上,他在路邊等紅綠燈的時候,有兩個女人敲響了他的車窗。
他凝眸看了看,發現有些眼熟,降下車窗,“有事?”
對於他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語調,兩名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長相更為出挑的那一個對着他說道:“周公子這是要去哪裏?我們的車出了點問題,不知道能不能捎我們一程?”
這樣的搭訕,周政皓一向是拒絕的,但就是他準備升上車窗走人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目前扮演的多情角色,便硬生生的將心中的那股子煩躁和不樂意咽了下去,“上車。”
蘇簡姝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和的事情,她跟他出門的時間不知道是差了多少,這陰差陽錯的竟然還是能遇見。
親眼看着他在路邊接了兩個女人。
如今都在傳言,周公子溫柔多金且多情,如今看來……
只是,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明明記得以前,他並不是喜歡跟人親近的性子。
她清楚的記得,曾經在校園裏關於周公子的傳說,傳聞……十個跟他表白的女生里,有九個都是哭着出來的。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那時,她好奇,便攔着他詢問。
他閉口不言,她就纏着他,在他耳邊一直念叨。
從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要刨根問底。
最後他被她纏的不行,就敗退了,輕咳一聲,板著臉模仿道:“你腿太粗了,我喜歡腿細的;你眼睛太小,我喜歡眼睛大的;你臉太尖了,我喜歡鵝蛋臉……”
蘇簡姝聽得目瞪口呆,“你也太缺德了一些……等等,如果給你表白的是個大美女呢?”
周公子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
蘇簡姝一愣:“沒有什麼?”
“嗤——”蘇簡姝看着前方突然竄出的人,連忙踩下了剎車,眼睛眨了眨,看着前方。
她這是大白天,被人碰瓷了?
不管心中是怎麼吐槽這碰瓷演技的,她出於人道主義,還是下了車,想要查看一下,萬一真的是她的過錯,她也不會賴掉。
“你沒事吧?”蘇簡姝打開車門,問道。
倒在地上的青年,面上還有些稚嫩,蘇簡姝瞥了眼不遠處的大學校門,又看了眼他掉落在地上的證件……
四方大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