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夜探太子府
蔣小魚撐着身子坐起來,靈兒欣喜異常,擦去臉上的淚水,“珍珍姑娘,您現在什麼都不要多想,先把身子調養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蔣小魚點了點頭,“拿過來吧。”
“那奴婢喂您。”
“不用了,我自己來。”蔣小魚接過靈兒手中的粥,舀了一勺,卻沒有送入口中,“我們以前經常玩鬥地主?”
靈兒點頭,“是啊,以前太子殿下雖然有教過奴婢玩鬥地主,可是奴婢實在太笨,後來幸虧珍珍姑娘,才學的會,不過自從太子殿下回了大燕就再也沒有玩過鬥地主了。”
蔣小魚輕“嗯”了聲,喝了口粥,摻了桂花糖的白粥,很甜,可是吃在她口中卻覺得很苦。
“珍珍姑娘是想玩鬥地主嗎?如果想玩的話,奴婢去叫太子殿下過來。”靈兒笑眯眯的說道。
蔣小魚搖了搖頭,原本還以為此事蹊蹺,卻沒想到景閑隨之前就有教過身邊的人玩,又喝了幾口,懨懨的將碗遞給靈兒,默不作聲的躺下。
晚上的時候,景閑隨直到她睡熟后才來寢殿,看着她的背影,嘆息一聲,脫了靴子在她身邊躺下,蔣小魚睜開眼睛,漫長的夜,她睜眼到天明,他亦看了一夜她的背影。
第二日清晨,宮中傳來消息,衡陽帝突然昏迷不醒,眼神獃滯,百官頓時一片嘩然,經過御醫診治,恐與最近他總是忘記一些事情有關,暫時不知道這種情況有沒有完全治癒的可能,但國事重要,國不可一日無君,最終由丞相帶頭,數位朝中重臣一致推舉景閑隨稱帝。
雖然大燕並沒有皇上重病昏迷不醒時,太子直接登基為帝的先例,不過後來淳妃拿出一紙聖旨,乃是衡陽帝未昏迷前親筆,大意便是衡陽帝早已知悉自己的病情,唯怕哪日一旦他昏迷不醒,便讓太子景閑隨直接登基為帝。
之前存有異議的朝臣見到聖旨也只得尊重衡陽帝的意思,於是定於後日舉行登基大典。
景閑隨很忙,一直到很晚,依舊等着蔣小魚睡熟之後來到寢殿,看着她的背影,和衣躺在她的身邊,可是雖然懷中擁着她,心裏卻空落落的。
珍珍在蔣小魚脫離危險后一併從水牢裏放了出來,因着水牢之中十分陰寒,珍珍被放出來后便發了高熱,小臉慘白如紙,可是她的身邊卻沒有細心體貼的靈兒,更是沒有等來心心念念的景閑隨。
大燕京城的一處民居,曾黎帶回來景閑隨後日便要登基並已經下旨賜封丞相義女李婉珍為皇后,屆時將在登基大典后同時舉行封后大典的消息。
茨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哼,既然他心中屬意丞相義女,又為何要擄走王妃!”
曾黎沖他遞了個眼色,他看了一眼一臉憔悴擔憂的蘇瑞寅,噤聲。
那日王妃進入冰室之後,小棉襖長時間的對着空間地圖呼喚王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這兩日王爺無法得到王妃的消息已經異常焦燥,這回他也的確不該再戳王爺的痛處。
蘇瑞寅凝眉想了想,“據胭脂搜羅的消息,丞相之前可是力挺前太子景善敦的,緣何景閑隨竟然會立丞相義女為後?”
曾黎亦摸着下巴想了想,“或許景閑隨希望得到丞相的支持,畢竟這衡陽帝還沒有駕崩,他一個太子便要登基為帝,這可是開了大燕的先例。”
蘇瑞寅搖了搖頭,“如果你們是景閑隨,丞相之前那般針對自己,你們會怎麼做?”
茨坦不假思索的道:“反正都已經登基為帝,自然是有仇報仇。”
曾黎亦同意茨坦所言,“完全可以不用舉行什麼封后大典,可是看景閑隨的意思,這封后大典之後還要舉行帝后遊行,這實在有點兒解釋不通。”
蘇瑞寅眸子微眯成一線,“先不管景閑隨是否登基為帝,今晚本王便夜探太子府。”假如這個李婉珍就是小魚兒,那麼他勢必要帶走她。
夜色之下的太子府內依舊一片燈火明亮,巡邏比之以往要嚴密許多。
蘇瑞寅一個旋身而起,穩穩落入太子府內。
“若冰,你聞聞看能否找到小魚兒?”蘇瑞寅在假山後對若冰道。
若冰“咳咳”兩聲,開始吸着鼻子,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寢殿,寢殿內一位女子臉色蒼白的倚靠在窗前,身後小宮女端着葯碗,“姑娘,您這身子受了寒,實在不適合再吹風了。”
珍珍面上表情未變,“倒也的確,後日便是封后大典,我若病懨懨的,的確會惹得太子殿下不快。”
蘇瑞寅眉頭一皺,這位女子乍看之下倒是與小魚兒有七八分相似,可是眉宇之間少了許多靈氣,難道這位女子就是丞相義女?景閑隨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要冊封一個與小魚兒相像的女子為後?
清俊的臉在月色下更顯肅冷,蘇瑞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若冰帶着他來到這裏,此女不但與小魚兒樣貌相似,連體香若冰都沒有分辨出其中的差別,如果他是景閑隨,怎麼可能在擄走了小魚兒之後身邊還留着這樣的一位女子?
因為想的太過出神,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突然探身關窗的小宮女,小宮女臉色微變,大喊一聲“有刺客”,很快侍衛便嘩啦啦的向這處奔來。
蘇瑞寅眸色一黯,迅速飛掠上屋頂。
景閑隨聞聲,起身追了出去,卻只來得及向蘇瑞寅揮出凌厲的一掌,雖未曾看清蘇瑞寅的樣貌,可是根據小宮女的描述,以及那身手和身形,景閑隨可以百分百肯定今晚潛入太子府的人就是蘇瑞寅。
蘇瑞寅離去后,景閑隨將一眾侍衛叫到書房,面色陰鬱的說道:“為何忠義王潛入京城這麼重要的消息你們都沒有發現?”
一眾侍衛紛紛垂首,“回太子殿下,當時屬下們都以為忠義王掉入流沙,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是屬下疏忽,請太子殿下降罪!”
景閑隨將桌上的硯台砸到地上,滴滴濃墨浸染在地上,“如今忠義王已經潛入了太子府,就算本殿降罪把你們都拉出去砍頭,又能有什麼用?”
其中一個侍衛道:“太子殿下,既然今日忠義王發現了真正的珍珍姑娘,倒不如將計就計。”
景閑隨眉頭一擰,“怎樣將計就計?”
侍衛附耳低語了幾句,景閑隨原本緊皺在一起的眉微微舒展開,“好,此計甚好!”
當天夜裏,蔣小魚便被秘密送入宮中,對此安排蔣小魚甚感滿意,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景閑隨,逃又根本逃不出去,既然搬到宮中倒也落個清靜。
淳妃對她畢恭畢敬,她卻始終神色淡淡,終日窩在房間,飯也吃的極少。
景閑隨終於踏入了珍珍房中,珍珍喜出望外,趕緊翻身下床行禮。
“珍珍,你可知錯?”景閑隨撩袍而坐。
珍珍跪於下邊,哽着聲音道:“珍珍知錯,不該設計……”她面露難色,一時不知道該怎樣稱呼蔣小魚,自從蔣小魚出現在太子府,便搶了她的名字,她也真正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就只是她的一個影子。
景閑隨大掌撫上她的臉頰,珍珍有些許的驚詫,隨即顫着手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大掌,“太子殿下,珍珍是真的想要好好服侍您,只是珍珍不該自作聰明。”
景閑隨嘴角半勾了一下,將她擁入懷中。
蘇瑞寅回了民居小院,曾黎看到他臉上全無一點兒輕鬆之色,便道:“王爺,可是王妃還沒有脫離危險?”
蘇瑞寅搖了搖頭,“本王現在倒是懷疑那個女子到底是不是小魚兒。”
曾黎不解的與茨坦對視一眼,“王爺,王妃當初就是被景閑隨給擄走的,怎麼就不是王妃了呢?”
蘇瑞寅嘆息一聲,“那只是一個與小魚兒長相很像的女子,或許小棉襖認錯了人。”
茨坦神情激動的雙手拄在桌子上,“這不可能,小棉襖既然能成為王妃的靈寵,必然與王妃心意相通,說它會認錯,屬下絕對不信!”
蘇瑞寅未語,曾黎道:“不如屬下再夜探一回太子府,屬下如何都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蘇瑞寅嘴角漫上一絲苦笑,“景閑隨如今的身手已在本王之上,而且今晚本王已經打草驚蛇,不管是不是他擄走了小魚兒,要麼此時太子府加派了巡邏人數,要麼就是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小魚兒。”
曾黎眉頭緊擰成結,“既如此,那屬下這就去盯着太子府。”
蘇瑞寅點了點頭。
曾黎去了太子府後,果然太子府內加派了守衛,左一道崗右一道崗,就算是只蒼蠅怕是也不能輕易飛進去。
就在這時,景閑隨走出太子府,上了馬車。曾黎眉尾一挑,快速閃入太子府內,果然看到了珍珍,這一瞧便是一驚,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若不細看,根本就分不出兩人的差別。
此時宮女正捧着數套皇后的鳳服,珍珍一臉幸福,手撫上鳳服上綉工精緻的鳳凰圖案,曾黎抿了抿唇,難道真的是小棉襖認錯了?
在曾黎旋身閃出太子府的時候,對麵茶樓里,景閑隨閑適的晃着手中的茶杯,蘇瑞寅,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心,可是你心思縝密,我也不傻,笨女人豈是你想帶走就能隨便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