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大房回家
宋有保見狀，沉着臉說：“好了，五妞回來了，這事就到此為止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這個事。”
莫氏撇撇嘴，“那不一定，那惡鬼那麼聰明，說不定是裝的，還是先觀察幾天再說，還有多金，你記得把那符水給她喝了。”
劉氏忙應話，“娘，我會記得的。”
“嗯！行了，都散了吧！”宋有保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然後不快的叫住莫氏，“老婆子，你跟我到屋裏來。”
阿寶一聽宋有保這語氣就不對，緊張的抓住莫氏的手，倔強的看着宋有保，“爺爺，你是不是想罵奶奶？這事你要怪就怪我，你打我罵我都行，跟奶奶沒什麼關係。”
莫氏一臉欣慰，甚至直接笑了起來。
“奶奶的好阿寶，不用怕啊！你爺爺不敢拿奶奶怎麼樣。”
阿寶在夢中幹了不少渾事還被莫氏護着，為此也累得宋家被人指指點點，宋有保勸不住莫氏時，曾經惱火的對她動過手。
所以這會兒阿寶才會如此緊張。
她防賊一樣防着宋有保，“那我在門口等你，爺爺一會如果要動手，奶奶就大叫一聲，我就衝進去。”
“好咧！”莫氏笑眯眯的答應。
宋有保心裏本來憋着火，但看到她們祖孫如此，竟然被氣樂了。
“我為什麼要打你奶奶？”
阿寶撇嘴，再活一世的她很清楚在宋有保心裏，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也沒有掩飾，直白的說：“爺爺肯定覺得奶奶狠心要燒死五姐的事情，會牽累到大哥考功名。”
宋有保目光一閃，有些心虛。
這些事情，他們兩個老的在房裏說是一回事，被阿寶當著一家子小輩拆穿又是另一回事。
“好了，乖孫！奶奶沒事，你大病初癒經不起折騰，趕緊回屋裏休息，奶奶還有別的事情和你爺爺說。”
莫氏怕宋有保惱羞成怒，向阿寶撒火，趕緊將阿寶指使開。
阿寶不情願，但對上莫氏使來的眼色，不情不願的回了房間，只是沒一會兒，又悄悄的出來，像做賊似的縮在宋有保和莫氏的窗口下。
兩人在屋裏說話聲音很輕，阿寶聽不真切，不過對此卻鬆了口氣，這種語氣說話，想來也不可能吵架。
事實上，夫妻倆人確實也沒有吵架。
宋有保被阿寶那樣一鬧，火氣都沒有了，還吵什麼。
兩人愉快的談起了阿寶的變化，宋有保還是挺為老妻安慰的。
畢竟莫氏如珠如寶的待阿寶這麼些年，現在看到阿寶懂得孝順心疼她了，他身為老伴，哪有不替老妻高興的道理。
當天晚上，劉氏小心翼翼的端了碗符水給五妞喝，五妞表現出比她更膽小且乖順的模樣，劉氏當時就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也直到這時候，劉氏才敢坐在五妞的面前和她嘮叨嘮叨心裏話，大多數也是讓她以後不要一個上山，一個人去河邊，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之類。
畢竟這些行為都容易招來鬼怪上身。
次日一早，大房一家大包小包的回來了。
宋有保顯然早就得了信，一直沒有出門在家裏等着，看到子謙就埋怨的說：“都說讓子謙不要回來，怎麼他還是回來了。”
宋光宗哭笑不得的回話，“你孫兒讀了幾年書，主意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裏管得住他啊！”
宋子謙穿着半舊的書生長袍，笑容溫和的回答，“爺爺的好意，孫兒心裏清楚，只是讀書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再者，子謙讀書花費頗多，家裏收割糧食時，您若還不讓我回來出一份力，我心裏怎麼過意得去，怎麼能安心讀書？”
宋有保笑得像朵菊花似的，還故意強硬的說：“就你理多，你看其他人家的學子，哪一個不是安安心心的讀書，誰還會下地幹活。”
阿寶是清楚宋子謙這次下場結果的人，所以她在一旁插話說：“爺爺，大哥這是孝順，是感恩。而且考科舉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除了要有靈活的頭腦，還需要有強健的體魄，他在考場一待就是幾天，若是身體不好可不行，這次農收，正好活動活動，到時候讓奶奶也給大哥多補補身體，爭取一次全過，一路考上狀元郎。”
阿寶此話一出，大房一家子都驚訝了。
畢竟以前阿寶沒少為了宋有保偏袒子謙而折騰，從來沒有說過這麼懂事的話，阿寶也理解，所以面對大房一家的打量時，微笑大方的回以一笑。
孫氏最先反應過來。
她到底是出身官府的大丫鬟，這點反應能力還是有的。
“阿寶說得對，你大哥本就是男兒身，自然該多做一些。“
阿寶嬌笑，“那可不行，我大哥以後是要做大官的人，做農活鍛煉鍛煉身體倒沒有問題，但是卻不能本末倒置，耽誤了學業。”
阿寶這話說得好聽，宋有保高興極了，連聲說：“阿寶說得對，阿寶說得對！”
阿寶嬌笑的挽着莫氏，“奶奶，大伯他們一早趕路回來，這會兒說不定還沒有吃早飯，您不是特意給大哥蒸了一個雞蛋嗎？趕緊端出來，吃完飯了，也好早點下地幹活。”
莫氏不情願的說：“那是給你吃的，你病都沒有全好，還惦記着別人，先想想你自己吧！”
莫氏的嗓門本來就大，即使她這會兒壓低了聲音，一家人也聽得清清楚楚，宋有保本笑眯眯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
大房一家倒是習慣了莫氏如此，孫氏機警的接話，詫異的問：“阿寶病了，怎麼沒人通知我們？”
阿寶笑得頗有幾分無奈的說：“沒事，一點小病，大哥正在備考的關鍵時刻，沒得為我這點小事擔心。”
莫氏撇嘴，不高興的說：“什麼小病，差點人都救不回來了，要不是你命大，這會兒都變成一杯黃土了。”
莫氏嘴巴向來利索，說完又恐慌的打着自個兒嘴巴，“看我這張臭嘴，瞎說什麼話，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莫氏雙手合十，衝著周圍一副念念叨叨的樣子。
家裏都知道莫氏迷信，對她這樣的舉動，大家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