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趕出村子
“哎呦,二狗這可傷的不輕啊!我就說這瘋寡婦不能留在村裡,遲早會出事的,你看這不……嘖嘖……這打的也太狠了!”那長相尖酸的婦人接着話茬道。
“可不是嘛!這沈翠花長得一臉狐媚樣,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剋死了李氏兒子不說,還生下個野種,這會瘋了也不忘勾搭男人!我看那,當年李二郎就是被這狐媚東西給氣死的……”另一個稍顯年輕一些的長着吊梢眼的婦人瞥着罌粟,一臉鄙夷的道。
有個年輕女子看不過去了,出聲道:“翠花孤兒寡母不容易,你們積點口德,自個男人啥樣不知道,往人家一瘋子身上潑髒水,都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吊梢眼婦人臉色一變,就要掐架:“李金鳳,你充什麼好人……”她旁邊的婦人忙用胳膊肘拐了拐她,悄聲道:“快別說了,李氏和里正過來了。”
一聽說里正來了,張朵梅嗓門高起來,哭天喊地的道:“大伯啊,你快看看這瘋寡婦把俺家二狗打成啥樣了!這挨千刀的瘋寡婦啊,把俺男人害成這個樣子,您快瞧瞧俺家二狗這是咋了,問他啥都不說話。”
“里正,您快瞧瞧二狗這是不是被嚇到了?”有一個婦人瞧着李二狗躺在地上面色驚恐,一句話都不說,心裏覺得實在是不對勁。
里正姓張,是張朵梅娘家大伯,李二狗就是仗着這點關係,這些年沒少在村裡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張里正看向躺在地上面色驚恐的李二狗,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大伯,沈翠花這瘋婆子將俺家二狗打成這個樣子了!他這一隻手和一條腿都斷了!挨千刀的小寡婦下手可真狠,你看,二狗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是不是被打壞了!這讓我以後可雜活啊!”張朵梅拍着大腿,抹着眼淚哭喊道。
李二狗仍舊躺在地上,神情驚恐,渾身不住的發抖,似乎被嚇破了膽。
“梅子你可別瞎說,翠花她一個女人,就是再大的蠻勁難能將二狗這麼一個大男人的腿給打斷?你別欺翠花傻,就啥事都賴到她身上!”李氏走了過來,張口沖張朵梅對了回去。
“娘,你怎麼過來了?哥跟大嫂呢?”李金鳳見李氏過來,忙上前道。
“他去鎮子上做工了,你大嫂也跟着去了,我聽着這裏出事了,過來看看。”李氏一邊說話,一邊走到茅草屋前,看了一圈沒有瞧見沈翠花和小崽子,就沖李金鳳道:“鳳兒,翠花和孩子呢?”
“在屋裏呢,沒出來。”李金鳳開口道。
李氏點了點頭,只聽張朵梅氣呼呼的朝她吼道:“二狗躺在她茅草屋前,不是她打的能是誰?李嬸子我看您是被這狐狸精給迷了心竅,您可別忘了當年她怎麼剋死您兒子的!李二郎身體是不好,可為啥就嫩巧,跟她成親那晚就去了?您可……”
“夠了!”張里正怒斥一聲:“梅子你瞎說什麼那?”
張朵梅不滿的朝李氏哼了一聲,見李氏臉都白了,心裏稍稍舒服了一些。
“張朵梅你嘴巴咋就那麼欠呢?”李金鳳見她娘一臉難過,狠狠剜了一眼張朵梅,恨不得上去給她一嘴巴。
聽着茅草屋外的吵鬧聲,罌粟微微挑眉,掃視了一眼四面漏風,頂上漏光,簡直不能用舊來形容的茅草屋,她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要想辦法快速掙錢!
茅草屋不大,一眼看過去,就能瞧見所有東西,地上擺着幾隻髒兮兮黑乎乎的破碗,還有一隻佈滿鐵鏽的鍋,根據腦子裏原身的記憶,自己懷裏這個小崽子三四歲就學會了弄吃的東西,倆人沒餓死除了李氏時常送吃食之外,都是小崽子的功勞!
別人家的孩子三四歲只會玩,她家的小崽子早熟得可憐,那也沒辦法,誰叫他攤上了一個瘋子娘,不過現在好了,她罌粟來了,一定會讓小崽子過上好日子!
揉了揉小包子的頭,罌粟勉強從一堆破爛衣裳里找出一個不那麼爛的給小崽子換了上去,脫光小崽子衣服,看見他瘦的可憐的身子,罌粟在心中暗下決心,日後一定要將小崽子養的白白胖胖。
小崽子被扒光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小臉都紅了,伸手捂着下面的小鳥,文縐縐的來了一句:“非……非禮勿視。”
罌粟心裏一樂,瞅了瞅被小崽子捂住的地方,促狹的道:“那麼小一丁點,娘才不稀罕看呢!”
小包子臉紅的更加厲害,低頭道:“娘好不知羞!”黑漆漆的眸子像是能沁出水來,簡直萌得不要不要的!
罌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給小崽子穿上衣服,使勁戳了戳他紅通通的小臉,有個能逗弄的小包子真是有趣!唔……難怪上一世那麼多女人都喜歡養萌寵,果然好萌!
可憐的小崽子還不知道,罌粟心裏拿他當寵物養了!
對上小崽子那雙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罌粟只覺心都快萌化了,捏了捏小包子沒有肉的臉,調教道:“叫娘。”
小崽子黑漆漆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罌粟,只覺得現在病好的娘親真好,好似害怕她會消失,軟軟糯糯的叫道:“娘~娘~”
直叫的罌粟心頭軟成一團,在小包子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真乖!”她忽然覺得有個兒子,還真是挺不錯的!
小包子臉色微微泛紅,伸出髒兮兮的小手,似想要靠近卻又不太敢,最後還是緊緊的抓住了罌粟的手,黑眸中擔著緊張和害怕:“娘,你現在好了,會不會不要我?”
罌粟臉上笑容漸漸變淡,察覺小包子內心的不安和害怕,好似看見多年前被帶到孤島上的自己,也是那麼不安和害怕,摸了摸小包子的頭,難得露出了她母性的一面,柔聲哄道,“這個世界上,娘什麼也沒有,只有你這麼一個寶貝,怎麼捨得不要?你記住,娘永遠都不會丟下你。”
小包子眼圈微紅,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相信娘!就算娘要丟下我,我也不準!”小包子黑眸中露出小獸一般堅忍的光芒。
茅草屋外又傳來李氏的說話聲:“二郎怎麼去的,我心裏有數,你別什麼屎尿都往翠花身上堆,凡事都講究個憑證,別說些沒影的!”
李氏也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心中着實惱恨張朵梅什麼話都敢往外冒,暗自生氣她拿去世的二郎說事。
李氏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叫李金鳳,大兒子叫李大郎,小兒子叫李二郎。
李二郎自小就體弱,常年卧病在床,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卻因為是個藥罐子,一直娶不上媳婦,五年前,李氏從牙婆手裏買來沈翠花,一來是想給二郎取個媳婦,二來是想要給李二郎沖沖喜,消消病災,想着說不得一下子病就好了,可沒想成親的那天晚上李二郎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