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兵敗如山倒
因為墨思羽和墨赫的臣服,其他不屈和觀望的墨氏族人也放棄了掙扎,於是,整個墨氏一族都被湯介赫收編了。
湯介赫很高興,特意把墨思羽叫到跟前問話。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怎麼想通了?不想殺我了?”
“宗伯說領主想統一基因變異人世界,既然其他族都會被領主蠶食,墨氏群龍無首,拿什麼和領主抗爭,我們基因變異人數量本來就少,再自相殘殺,豈不是自尋死路,領主是王的後人,才能卓越,由領主帶領大家,我相信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
湯介赫喜歡聽奉誠話,特別這些話從漂亮女人嘴裏說出來,越發讓他得意。
“我很欣賞你,”他笑得有些曖昧,“做我的寵姬怎麼樣?”
墨思羽心裏一驚,沒想到湯介赫打這個主意,立刻凜着臉,冷聲道:“領主厚愛,思羽不敢當。”
“還是恨我?恨我殺了你的族人?”
墨思羽暗暗咬了一下牙,無法做到虛與委蛇,只能實話實話,“我對領主臣服,但對領主的為人不敢苟同。”
她以為會激怒湯介赫,沒想到他反而哈哈大笑,“好,我就喜歡你的坦誠,我不逼你,任何時侯只要你想,便可以到我身邊來,我絕不會虧待了你。”
墨思羽鬆了一口氣,微微行了個禮。
既然已經收編,島上三個墨姓人都被賜予了湯姓,墨宗成了湯宗,墨思羽成了湯思羽,墨赫成了湯赫。島上日常由宗伯負責,以前的衛隊全被殺光,重新組織了衛隊,由對湯介赫忠心的羅達統領,除了衛隊,他將所有年輕力壯的墨氏族人都帶走,收編進他的部隊,開赴下一個戰場。
他是大族,人數眾多,現在一舉收編了兩個外姓族,士氣大增,更加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墨思羽和墨赫也被收編在新的隊伍里,跟着他去往下一個地方。
湯介赫很聰明,專打弱小的小族,他選的下一個小族盤據在西亞,姓瑪蒂,族人大概不到三千,他是好戰分子,排兵佈陣很有研究,利用偷襲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瑪蒂氏的戰士個個都是硬骨頭,誓死不屈。
湯介赫把他們弔掛在中午的太陽下,讓陽光灼傷他們的皮膚,又把馬鞭草的液汁塗在他們裸露的身體上,讓他們皮開肉綻,象野獸一樣嚎叫。
墨思羽看着那些在陽光下痛苦扭曲嚎叫的瑪蒂氏一族,默默的垂下了眼睛。
那場面就象人間煉獄,讓人慘不忍睹,其他的瑪蒂氏族人紛紛拜跪在地,求生的本能讓他們只能屈服。
勝利來得如此容易,湯介赫喜出望外,一鼓作氣又收編了幾個小族,他的戰線越拉越長,從南半球蔓延到了北半球。
墨思羽和墨赫很想脫離隊伍往烏土去,無耐湯介赫看得緊,倆人沒有脫身的機會,只好暫時忍耐再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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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土的日子永遠是清閑而愜意的,又是半年過去了,墨喬旭一歲半,長得有五歲小孩高了,儼然就是一個小小少年,他除了不開口說話,不笑,其他的事都能自理,依舊每天早上出去採花送給母親,半夜出去樹林給樹木澆灌自己的血。
他喜歡看書,粟玄東有一個巨大的藏書室,他每天在裏面一呆就是一整天,連飯也不吃,總是姜菓替他把飯送進去,等到去收碗的時侯,才發現那飯菜一點都沒動,他看書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姜菓很擔心,跑去跟喬伊伊說,喬伊伊卻只是笑笑,說不吃便不吃,隨他去吧。相比之下,姜菓更象是墨喬旭的母親,時刻為他擔著心,喬伊伊反而越來越放開手腳,有時侯一連幾天也不問他一聲。
粟玄東本來要替墨喬旭改姓粟,但喬伊伊堅決反對,他只得作罷,慢慢的,烏土的祭司和巫女們便知道墨喬旭其實是墨西凌的兒子,是一個小基因變異人,大家對他充滿了好奇,每次他出來,大家都會用新奇的目光打量他。
一個基因變異人和狼人生的孩子,居然是普通人類的樣子,他不象基因變異人那樣膚色白凈,嘴唇紅艷,也不象狼人長得粗壯魯蠻,他有一頭濃密的黑髮,皮膚白晰紅暈,眼睛烏黑有光澤,鼻樑高聳,嘴唇薄潤,論五官,他不及墨西凌漂亮,但飽滿的頭額,堅挺的下巴,還有剛毅的眼神都讓他有一種讓人無法小覷的氣勢。
他自成氣勢,又是大祭司的繼子,大家對他很是尊敬,每次走在外頭,總有人朝他行禮,他雖然冷淡,卻也不怠慢任何人,會微微頷首還行。
偶爾,他會停留在某棵樹下,望着祼露在外的樹根發上一會子呆,有時也會蹲下來,用手指輕輕觸摸樹根,臉上露出依戀的表情來。
接下來的半年裏,他外出的路徑越來越遠,沒有人知道他是為晚上的外出探路,粟玄東知道他喜歡探索,這片土地本就是打算留給他繼承的,所以隨他去,還經常告訴他一些有關烏土的事情。
他卻不知道,墨喬旭已經走遍了整個烏土,將自己的血滴到了烏土所有的樹木下,那些血一點一點從從根部滲出來,往地底下滲去……它們從四面八方向著同一個地方匯合過去,象一條細細的小蛇朝着那個地方游過去,爬山涉水,千里迢迢,終於到了一具枯槁的屍身邊,源源不斷的血澆灌着灰色的乾屍……
——
而在這段時間裏,湯介赫把整個亞洲,歐洲和大洋洲的基因變異人都收編進自己的隊伍,成了名聲顯赫的基因變異人王,當然,他的征服尚未結束,還剩下比較難啃的美洲和非洲,不過對他來說,已經不足為懼,美洲有幾個氏族已經傳書給他,表示臣服,他只要把部隊開過去做做樣子,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大獲全勝,拿下整個美洲的基因變異人。
但是事情並不象他想的那樣,剛踏上美洲大陸,他就遭遇了一次襲擊,對方人雖不多,但來勢洶猛迅速,打完就走,他一下損失了十來個兵力,也算是慘重。
湯介赫是個自負的人,一路順風順水走到今天,突然遭到重創,讓他勃然大怒。集中兵力準備個個擊破,誰知到了地方,卻是整個據點人去樓空,連一個老弱婦孺都沒留下。基因變異人到了老年不能變身,每個氏族都必須有個據點安置他們,現在撤得這麼乾淨,看來是早就做了準備。
這倒也不足為奇,湯氏吞噬其他氏族的基因變異人,已經不是秘密,全世界的基因變異人都卷了進來,戰火沒波及地方,他們有的是時間撤離。
被偷襲又撲了個空,湯介赫越發氣惱,他把主力全派了過來,分散出去四處尋找對方的下落。
然而對手不簡單,佔着環境的熟悉,象打游擊似的,竟將他的大部隊一點點蠶食斷開,而派出探查的人也都有去無回。
湯介赫知道遇到了強敵,可美洲的基因變異人就那麼幾支,他來之前做了了解,並不覺得他們中間有什麼厲害角色,基因變異人都是高智商的生物,對方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可現在一交手,他明顯處於下風。
正當他焦頭爛額之際,又傳來自己老巢被不明軍隊佔領的消息,不過對方沒有濫殺無辜,只是讓所有湯姓族人暫時沉入黑暗,他們解救了被他佔領的氏族,恢復原有的姓氏,有些領主被殺,便由族人推選出新的領主。
湯介赫花了兩年打下的戰果,在短短兩個月內,又悉數還了回去。
對方大概用了什麼辦法封鎖消息,當湯介赫知道的時侯,大勢已去,他不但不能回去救火,自己也被困在一片叢林當中,身邊只有自己的湯氏親衛戰士。
他帶領的本來就是一隻混合隊伍,有一大部分人是在他的強壓政策下所屈服的,現在他失了利,那些人便走的走散的散,沒多久就走得一個也不剩了。
湯介赫百思不得其解,他兵強馬壯,物資充足,領兵打戰也是一把好手,怎麼突然間就成了這樣的局面。
聽說對方帶頭的是個神秘男人,所有被解救的氏族都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更有許多人自願加入他的隊伍,他們稱他為王。
湯介赫氣得想吐血,他才是名副其實的王,他是王的後人,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算什麼東西,居然也敢以王自居!
他想回去,想會會那個男人,卻被困在這裏寸步難移。包圍在外邊的人在數量上似乎已經勝過了他,想突擊是不可能了,但對方也沒有急吼吼的衝進來打殺,只是困住他們,沒有別的。
基因變異人的身體都有儲備,困數日也不會餓死,但湯介赫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對方不進來,他就衝出去。
他象困獸似的,一頭扎進了對方設下的圈套里,而對方利用地形做掩護,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將湯氏族人全釘成了灰色的乾屍。
湯氏族人一層層倒下,胸口都插着粗粗的銀針,倒在地上快迅的變成乾屍,湯介赫看着這一幕目瞪口呆。
最後終於輪到他,當那根粗粗的銀針快要插進他的心臟時,他叫了停,“我要見你們的領主。”
對方有些意外,“你要見王?”
“王?”他詫異的問:“哪個王?”
“我們只有一個王?”對方輕蔑的看他一眼,“你挑起戰爭,殺了這麼多人,不就是想當王嗎?可惜,你連王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湯介赫很執着,還帶着他特有的驕傲,“我是湯氏領主,是王的後人,有資格見他。”
“你想見王,王不一定想見你。”那人躊躇了一下,“我去問問吧。”
湯介赫站在包圍圈裏,腳下是一片灰色的乾屍族人,很快,他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也許三五百年後再重見天日,也許,這一生,他都要與黑暗為伍了。
突然,包圍圈自動分出一個口子,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進來,聲音冷沉,“聽說你要見我?”
湯介赫抬頭一看,如遭雷擊,所有的狂妄驕傲瞬間從臉上褪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