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後山小林
雷州城。
雲鹿書院。
後山小林。
“廢物!”
“雜種!”
“打,用力打,打死他!”
楊真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地上,雙手抱頭。
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狠狠地對他拳打腳踢,讓他差點昏厥過去。
但是楊真依舊緊咬牙關,不吭一句聲。
他不敢出聲,不敢頂撞,更加不敢反抗。
否則,他將遭受更猛烈的攻擊!
這群少年之中,為首的金冠少年叫凌飛宇,正是凌氏一族族長凌擎天的獨子。
他是修鍊天才,五歲就已經突破淬體境,十歲突破開脈境,而今十六歲,已經達到氣旋境九重。
想必最多只需三個月時間,他就能突破下一個境界,築基境!
而楊真九歲才突破淬體境,直到上個月才突破開脈境,修鍊至氣旋境一重。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楊真想要從氣旋境一重修鍊到氣旋境九重,至少都需要十年以上時間,
二人這麼一比較,高下立判。
“狗東西!”
“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本少爺警告你,以後離端木雪遠一點,否則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凌飛宇一邊打一邊咒罵。
端木雪是雷州城城主之女,和楊真、凌飛宇都在雲鹿書院讀書。
而且是一個絕世大美女。
今日之事,並無其他,僅僅只是因為打掃衛生的問題,端木雪主動找楊真說了幾句話,沒想到下課後楊真便被凌飛宇攔住,並且帶到後山小林,毫不留情地就是一陣毒打。
楊真感覺很冤!
可他不是凌飛宇的對手,自然不敢反抗,因為,反抗也是徒勞。
他只能默默承受。
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才有人出言制止:“宇兄,差不多可得了,再打下去可就出人命了?”
可立刻有人反對道:“怕甚?他們凌家可是雷州城第一大家族,即便鬧出人命又如何?”
又有人跟着道:“就是!以凌家的實力,還怕擺不平這點破事么?”
最開始那人嘆氣道:“但別忘了,咱們這裏是雲鹿書院,若真死了人,只怕那端木城主和咱們院長定然會震怒!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一提及端木城主和院長,眾人才稍稍閉嘴。
凌飛宇臉色黑沉,明顯很不高興,但這人的話起到了作用,或許真的怕鬧出人命,他終於停罷住手。
“我呸!!”
氣不過的凌飛宇朝着楊真吐了口唾沫,才大手一揮:“兄弟們!走!今兒個你們都幫了哥們兒我的大忙,咱請你們去‘醉心居’快活快活!”
話畢,立刻引來眾人一陣歡呼。
在眾人的簇擁下,凌飛宇才戀戀不捨的轉身,離開小樹林。
楊真佝僂着身子爬起來。
雖然已是鼻青臉腫、頭髮凌亂,但還是不難看出,他的面容頗為俊秀。
看着凌飛宇等人的背影,楊真雙拳漸漸握緊,咬着牙怒斥道:“凌飛宇,你等着!今日之辱,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緩了好些片刻,楊真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小樹林。
雲鹿書院建造在雲鹿山上,書院也因此而命名。
山下便是人類集居地,街道和集市縱橫交錯。
楊真一路無言,下山之後,沿着街道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個籬笆小院子。
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周圍沒人,這才攝手攝腳的溜進去。
“真兒!”
可就在楊真準備溜進自己的房間時,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叫喚聲。
楊真被揍的痕迹還很明顯,不敢轉身,戰戰兢兢地叫了聲:“娘!
楊真幼年喪父,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
“你去幹嘛?飯熟了,來廚房先吃飯。”女人說道。
“我……我……”楊真怕母親擔心,結結巴巴地道,“我不餓,娘,我有點困,想先睡一覺,等睡起來再吃。”
楊真結巴的言語和奇怪的舉動引起了女子的懷疑,她隱隱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轉過來!”
女子帶着命令的口氣喊道。
“我,娘,我沒事……”
“轉過來!!”
女子加大了聲音。
平常,母親對楊真非常溫柔,但如果涉及到一些原則性問題,卻是出奇的嚴厲。
小時候楊真可沒少挨罰和挨打,瞅見母親生氣了,也不敢再執拗下去,只得悻悻轉身。
只見一個瓜子臉蛋,肌膚白皙,身材嬌好的女子站在廚房門口,也不知是因為保養問題還是打扮問題,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女人味兒。
她就是楊真的母親,雪蓉
看見自己的兒子頭髮凌亂、鼻青臉腫、衣服上沾滿了泥土,雪蓉一愣:“這,你和別人打架了?”
楊真點點頭,不敢說話。
雪蓉苦笑:“又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情?”
從小開始,就有很多人就嘲笑楊真沒有父親,說他是雜種,還說他母親偷了男人才生下他,為此楊真常常會和對方發生嘴角,甚至有時候會上升為打架鬥毆。
每一次楊真都是鼻青臉腫的回家,和今天的模樣相差無幾。
“不是……哦,是是!”楊真不想母親擔心,只能撒個善意的謊言,“有人罵我是沒有父親的雜種,我便與對方爭論幾句,沒想到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唉!”雪蓉眼睛一紅,上前幾步,纖纖玉手撫摸着楊真臉上的傷痕,“真兒,你別聽外人說,其實你有父親,你父親很偉大,他是個大英雄。”
楊真心虛,不敢說出自己挨打的真真原因,生怕母親多想:“嗯,娘,我沒事的。”
低泣了片刻,雪蓉才擦乾眼淚,溫柔道:“真兒,你也長大了,別人愛怎麼說就讓他說,切不可意氣用事,知道嗎?你先去洗個澡,我幫你抹點藥水。”
楊真點頭。
天色逐漸暗下來。
洗了澡,塗了藥水,吃完晚飯,楊真便回到房間,脫了鞋子躺在床上。
他本想拋開雜念,早點入睡。
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他心情難以平復。
他和端木雪就只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而且還是有關於書院打掃衛生的事情,就挨了一頓毒打,這可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