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略施小計
“蘭州燒餅,外脆里松的蘭州燒餅嘍!兩文錢一個,保准您吃了一個還想吃另一個!”
不是吧,還真有蘭州燒餅?!
一個半吊子書生嘻嘻哈哈湊到小攤前面,滿臉稀奇的打量着擺在攤子上的那些金燦燦的燒餅,先是深吸口氣,頓時覺得噴香撲鼻,不覺贊道:“嗯!真香!”
眼見生意上門,燒餅販子滿臉紅光,笑呵呵說道:“公子,買兩個嘗嘗吧?咱家的蘭州燒餅是祖傳秘方,在并州一帶可是第一份兒呢!不香不要錢!”
“不香不要錢?”
半吊子書生舔了舔嘴唇,滿臉希冀的說道:“大叔,先來三個,呃,來四個嘗嘗,看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說的那般香!”
啊?!
燒餅販子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彷彿抽筋了一般,哆嗦個不停,好呀,看你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騙吃騙喝的混子!
“我這可是小本生意,如果都想嘗嘗,那我還活不活了!去,去,去!哪裏涼快呆哪去!”
***,不讓嘗就不讓嘗唄,用得着大吼大叫嗎!葉易風耷拉着腦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他讓小妞在一家客棧前面等着,而自己則負責去找吃的。i。com但是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此刻他身上身無分文,到哪裏去弄吃的呢?
突然,葉易風看到前邊不遠處人頭攢動,里三圈外三圈都站滿了人,心知此處肯定是出了事情,雖然時代不同,但是國人愛看熱鬧的秉性倒是不盡相同。
“李三,你這殺千刀的,小老兒和你拼了!”老頭氣得鬍子倒豎,張着沾滿油污的手就要朝着張三抓去。
“哎呦,雷捕頭,您瞧瞧!這老徐頭真是不知好歹,竟敢在您面前動手腳!”
眼見不妙,李三急忙躲到一個公人後面,臉上滿是委屈,李三身材瘦小,長得賊眉鼠眼,兩隻眼睛滴溜溜的亂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這位公人倒是長得虎背熊腰,威嚴十足。
看到徐老頭這副拚命的架勢,雷奔略微皺眉,心平氣和的攔下徐老頭,說道:“徐老爹,你這是鬧得哪一處啊?李三這小子本來就生得不周正,您何必與他一般計較呢?”
李三聽到雷奔說自己不周正,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惱怒,卻不敢作出來,而老徐頭被雷奔攔下來,心中氣苦不已,哀聲說道:“雷捕頭,您是咱們太原府里的青天,您可要給小老兒做主啊!”說著,徐老頭聲淚俱下,就要給雷奔跪下。
雷奔趕忙扶住老徐頭,軟言說道:“徐老爹,有什麼話,好好說出來便是!”
老徐頭恨恨瞥了李三一眼,緩了口氣說道:“雷捕頭,小老兒有個習慣,賣了蔥油餅的錢都放在攤上的匣子裏,剛剛李三走過來,小老兒還以為他要買餅,卻不想這小子黑了心,要貪昧小老兒的辛苦錢!呶,現在錢就攥在李三手中,整整五十文錢!”
“哦,真有此事?”
雷奔威風凜凜的掃了李三一眼,恰巧看到李三的拳頭中鼓鼓囊囊,還有幾文大錢露在外面,於是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李三,你手中可是老徐頭的錢?”
“不,不,當然不是!”
李三臉色稍變,強自說道:“別提這老頭信口胡謅,這是俺賣柴剩下的錢!”
此言一出,圍觀的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李三在這一帶名氣很旺,素來以好吃懶做,偷雞摸狗著稱,他們寧可相信母豬可以上樹,也不會相信李三會砍柴養活自己。
瞧着李三那副信誓旦旦的嘴臉,老徐頭怒不可遏,當下劈頭蓋臉罵道:“老鼠李三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識相的話,趕緊把錢拿過來,不然的話,小老兒就算是鬧到縣太爺拿去,也勢要與你爭個長短!”
李三絲毫沒有退怯之心,反而上前一步,大聲反駁道:“老徐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銅錢之上又沒有你老徐家的名號,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錢!哼,搞到縣衙又怎樣,小爺我還想要告你血口噴人呢!”
“你,你,好小子,小老兒與你拼了!”
老徐頭說不過李三,心中氣極,也顧不得雷奔在場,又要衝過去與李三撕打。
雷奔眉頭微皺,一把扯住老徐頭,苦笑說道:“老徐頭,你且消消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斷案是要講究證據的,若都是像你這般,動不動就要拚命,那還不亂了套!你仔細想想,你可有證據證明李三手中的錢是你的?”
一聽到這,老徐頭卻是傻了眼,他那裏有什麼證據啊,不禁叫苦連連:“雷捕頭,小老兒掙錢不易,你可要為小老兒做主啊,這銅錢又不會說話,這叫我去那裏尋找證據啊!”
其實雷奔心中還是偏向老徐頭的,但他作為公人,自是不能感情用事,一切都要用證據說話,一時之間,還真是沒有辦法判明這無頭公案!當下便輕嘆口氣;“老徐頭,既然你拿不出證據,這下可就難辦了!”
而這時,圍觀的人群又開始七嘴八舌討論起來,有同情老徐頭的,有鄙視李三的,也有的就是純粹的觀眾,不管結果,只顧看戲,但是卻沒有一人為這件事出謀劃策。李三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中卻不經意流露出絲絲得意之色。
“誰說銅錢不會說話的?”
“嗯?”
雷奔濃眉輕挑,循聲望去,卻看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不過葉易風雖然身着書生服,但卻是一頭短,所以顯得很是不倫不類,看得雷奔也是眉頭直皺,不可置信說道:“剛才是你在說話?”
葉易風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在下!”
這時候,葉易風立馬變成了圍觀人群中的焦點,不過對於葉易風剛才那句話,大家卻是疑惑重重,莫非這位小哥有通玄的道法,可以讓銅錢開口說話,但是看葉易風這副打扮,頭蓬鬆,衣衫陳舊,胸前還破了一道口子,哪裏像是個遁世的高人,倒像是個落魄的書生!
雷奔倒是沒有因為葉易風的打扮而有所輕視,略微抱拳說道:“這位公子,你有何方法可以讓銅錢說話呢?”
葉易風大步走出來,先是環視周圍的人群一眼,而後慢條斯理說道:“山人自有妙計!”其實這種場面,無論在電視劇中,還是小說中,葉易風都看過不下十遍,所以判明案情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葉易風微微笑道:“雷捕頭,讓銅錢開口說話也不難,但是我需要一大碗的清水!”
“清水?好說!”
雷奔答應的痛快,立即就派人去準備,而時下,葉易風瞥了一眼李三,不緊不慢說道:“李兄弟,可否將手中的銅錢借我用用?”
“什麼?!借你用,用用?不行,這可不行,這可是我的血汗錢!”
李三嚇了一跳,不自覺的朝後面退了兩步,兩隻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似乎心有忌憚。看着面前這年輕人信心滿滿的樣子,保不準還真能讓銅錢開口說話呢。
雷奔性如烈火,當下就有些不耐煩,出言叱喝道:“李三,銅錢儘管拿過來便是!在這麼多鄉親面前,你還怕他昧了你的錢不成?”
看着雷奔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李三心虛不已,老大不情願的將手中的銅錢全部交給葉易風,而這時,葉易風所需要的一大碗清水也已經送到。
這些都準備完畢后,葉易風朝着眾人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大家請看!”說著,葉易風便直接把銅錢一股腦丟進了碗裏。
對於葉易風這番怪異的舉動,眾人都是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得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葉易風面前的大碗,滿心期待的等着銅錢開口說話。
片刻后,並沒有出現銅錢說話的奇觀,葉易風倒是笑着說道:“這些銅錢到底花落誰家,馬上就要揭曉了!”
又過了一會兒,原本清凌凌的水上竟然飄起一層薄薄的油脂,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葉易風微微一笑,說道:“好了,答案已經揭曉了!”說著,葉易風眼中閃過一絲凌厲,冷聲說道:“這些銅錢的確是老徐頭的!”
“你,你放屁!我看你小子就是和老徐頭一夥的!”李三面色猙獰,惡語相向,但是很明顯其說話的氣勢比先前要弱的多!
雷奔摸摸下巴,疑惑問道:“這位公子,你怎能如此確定?”
葉易風並不着急解釋,先將大碗遞到一個姑娘面前,笑着說道:“姑娘,煩勞你看一下,這水上面浮着什麼東西?”
姑娘剛碰到葉易風有神的雙目,頓時桃腮緋紅,只是往碗裏瞟了一眼,便說道:“如果沒有錯的話,應該是一層油吧!”
“不錯!”
葉易風微微朝着姑娘頷,便轉過身來,大聲道:“辨明此案的關鍵便是這層油脂,大家不妨想想,徐老爹每日做蔥油餅,手上自然沾着蔥油,所以經過他手的銅錢上面同樣也會沾有蔥油,因此這五十文銅錢的確是徐老爹的!”
“嗯!對,對!這錢是徐老爹的!誰見過砍柴能砍出蔥油來的!”
“李三,你小子忒得不厚道,連這樣老人家的血汗錢都想昧了,你還有良心么!”
此刻,圍觀的人群都信服了葉易風的說辭,紛紛開始聲討李三,頗有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意思,李三恨得牙根直癢,臉上時紅時白,正目光不善的盯着葉易風,不過礙於雷奔在場,也不敢作。
“嗯!不錯,這位公子說的在理,既然如此,我便把五十文銅錢判給徐老爹!”
雷奔和顏悅色的說完,不禁又多看了葉易風一眼,心道這落魄書生倒有些能耐,而葉易風看到雷奔在看他,也淡淡的點了點頭。
不好,雷捕頭,李三跑了!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嘴,雷奔扭頭,果見李三已經溜之大吉,頓時大為光火,大聲罵道:“好個李三,看老子不打斷你的狗腿!”說著,雷奔對葉易風撂下一句‘後會有期’,便風風火火的前去捉拿李三了。
隨着雷奔離開,圍觀的人群也就一鬨而散,葉易風自是搖搖頭,便也要離開。
“公子,且慢走!”
老徐頭拉住葉易風,便要拜倒,卻把葉易風嚇了一跳,趕緊扶住老徐頭,說道:“徐老爹,您這是幹什麼啊?”
老徐頭感激說道:“若不是公子才智過人,恐怕今日這五十文錢就要肉包子打狗了!”
葉易風輕笑道:“徐老爹,公道自在人心,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豈敢受您如此大禮!”
咕……嚕……
呃…!葉易風臉皮雖厚,但也禁不住紅了紅,頗為尷尬的咧嘴笑笑,徐老頭看這幅落魄的打扮,輕嘆口氣,順手抓起一張草紙,包住四個熱氣騰騰的蔥油餅,就塞進葉易風手中,說道:“這位公子,小老兒無以為報,不妨就嘗嘗小老兒的手藝吧,萬望公子不要推辭!”
看着金燦燦的蔥油餅,葉易風不禁吞了口吐沫,說實在的,他真是餓了。。。。。
當回到約定的客棧前面時,葉易風已經吃下兩個蔥油餅,還專為小妞留了兩個,但令他奇怪的是,小妞卻已經不見了!
她走了,還是自己去找吃的了?葉易風看了看手中的蔥油餅,不禁苦笑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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