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蚊災（上）

待吳管事走遠后，大牛將房門敞開，笑呵呵的說道：“葉九兄弟，快些進來吧？”

葉九點點頭，朝着大牛笑了笑，便徑直走進房中，房間不大，但足夠兩人居住，其中擺設雖然中規中矩，但卻一應俱全，對於下人的住房來說，能得到如此待遇，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大牛讓葉九坐下，先給他倒了一杯水，而後又從床邊端來半盤包子，放在葉九面前，並笑着說道：“葉九兄弟，吃吧，這是俺留下來的包子。”

說實話，葉易風還真的餓了，先自吞了口吐沫，而後說道：“大牛，這是你留下來的包子，我怎麼好意思吃吶？”

大牛不以為意的笑笑，說道：“不必客氣，日後你我同住一個屋檐下，便是兄弟一般，吃幾個包子算不了什麼的。”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葉易風再要推遲的話，於情於理也就說不過去了，於是他也就不再客氣，抓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裏塞，說實話，這包子的味道的確不怎麼的，再加上已經涼了，嚼起來都有些費勁，但是對於此時的葉易風來說，卻是如鮑魚燕窩般美味，不消片刻，就已經消滅掉三個包子。

眼見葉易風狼吞虎咽的模樣，大牛憨憨一笑，說道：“葉九兄弟，別急，別急，慢慢吃，喝些水，別噎着了！”

葉易風將剩下的半個包子一股腦塞進嘴裏，而後狠狠慣了口水，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一邊摸着鼓起來的肚子，一邊心滿意足的說道：“嗯，吃飽的感覺真好！”

眼見如此，大牛咧嘴一笑，說道：“葉九兄弟，俺今年十八歲，你今年多大了？”

葉易風用手一抹嘴巴，隨口答道：“剛過二十一歲！”

大牛當即臉色一整，說道：“如此說來，俺還得叫你哥哥哩！嗯，那就叫你九哥吧！怎麼樣？”

葉易風哈哈一笑：“大牛，即是兄弟，隨便你怎麼稱呼！”

雖然葉易風與大牛剛剛相見，但卻是一見如故，更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真就和親兄弟一般，或許是大牛的坦誠和憨直讓葉易風有所感觸，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大牛心機很深，那麼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只會帶來無盡的麻煩，雖然葉易風不怕這種人，但是卻不會輕易招惹這種人。

這時，大牛問道：“九哥，你既然要當少爺的書童，想必也是飽讀詩書的人吧？”

葉易風微微一笑，說道：“飽讀詩書稱不上，不過是讀過幾年私塾，胸有點墨罷了！混口飯吃還是可以的！”

大牛卻是越恭敬起來：“九哥，原來你還上過私塾啊？不簡單，不簡單啊！那你為何不去考取個功名，也好奔個前程！”

“不是吧，上個私塾都這麼牛叉，***，這是什麼世道啊！”

葉易風故意嘆口氣，搖頭說道：“不瞞兄弟，只因為家道中落，所以為兄不得已才出來混口飯吃，至於功名，只好等日後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

看見葉易風一副顧影自憐的模樣，大牛亦是同情不已，輕輕拍了下葉易風的肩膀，安慰道：“九哥，你不要傷心，就暫且安心在沈府獃著，雖然沈府的光景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你能盡心輔佐少爺，也會有出頭之日的。”

忽得，大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驟變，驚恐的看着葉易風，嘴裏嘟囔着，似乎要說話，但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對於大牛臉色變化的原因，葉易風自是心知肚明，不禁笑着說道：“大牛，不必擔心，九哥我可不是長舌婦，決計不會在背後說長道短的！”說罷，葉易風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在進入到沈府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沈府的境況了！”

“啊？什麼？你，你已經知道了！”

大牛將信將疑的看着葉易風，問道：“九哥，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葉易風搖頭一笑，說道：“世上根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像沈家這種大戶，就算是換了一扇窗戶，也會很快流傳到市井中的，更何況生了這樣的大事！”

聽到這裏，大牛長嘆一聲，耷拉下腦袋說道：“不錯，沈家的確出大事了！唉，誰說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對於沈家的內幕，葉易風是沒有興趣的，而且他也知道，剛進入沈府就打聽內幕，着實有些說不過去，於是乎，葉易風很聰明得繞過了這個話題：“大牛，你在沈府中是做什麼的？”

大牛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先是一愣，隨即答道：“我幼年跟隨師傅學過數算，所以在沈府中的廚房裏謀了個記賬的差事！每日菜糧的進項和支出，都由俺記錄在案！”

哎呦喂！這可是個大大的肥差！不過話又說回來，像這種肥的流油的差事，也只有交給像大牛這樣忠厚老實的人才能放心，嗯，看來沈家的主子們還算是有眼光。咦，不對，這負責記賬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就算沈家的主子再有眼光，也不會放心將這個重要的職位交到一個不相干的人手中！莫非。。。。。？

當下，葉易風眼珠子一轉，試探道：“大牛，你在沈府中可有什麼親戚？”

大牛先吃一驚，莫名說道：“九哥，你怎麼知道？”

“嘿嘿！果不其然！”

葉易風暗笑一聲，神秘說道：“你也不想想九哥是誰，只要掐指一算，一切便清清楚楚。”

大牛自然知道葉易風在胡說八道，隨即笑着說道：“不瞞九哥，沈家的大管家就是俺的親叔叔！”

“大牛，你是說慶叔？”葉易風死死盯着大牛，不禁乾咽了口吐沫。

大牛咧嘴一笑，隨即點了點頭，當下，葉易風也明白過來，難怪剛才吳管事對大牛如此客氣，原來還有如此內情，***，這下可算是時來運轉了，只要與大牛搭好關係，在大管家這棵大樹的庇護下，那還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嘿嘿！

這時，大牛往窗外瞧了瞧，說道：“九哥，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起早呢！”

眼見如此，葉易風也頓覺無趣，先伸個懶腰，而後說道：“嗯，好的！說實話，我也累了！”

“九哥，你的床位就在我旁邊，被褥都是現成的，還是剛洗過不久的呢！”

說到這裏，大牛似乎想到什麼，趕緊跑到衣櫃前翻將起來，貌似要尋找什麼東西，葉易風雖然心有疑惑，但此刻他是客大牛是主，所以也不便過多詢問。

不一會兒，就見大牛抱着一個蚊帳走了過來，笑呵呵說道：“九哥，這是蚊帳，睡覺的時候要記得掛上，不然的話，可有的受呢！”

葉易風眉頭微皺，說道：“大牛，這裏蚊子多麼？”

啊？！

大牛像是看怪物似的看了葉易風一眼，莫名說道：“九哥，難道你不知道這裏鬧蚊災么？”

“蚊災？嗯，好像在山裏的時候聽李富講過！”

葉易風打個哈哈，解釋說道：“我初來太原府，所以對此地的情況並不是很了解。”

大牛還真信以為真，急忙說道：“九哥，你有所不知，最近幾個月裏，整個山西和附近幾個省份都在鬧蚊災，弄得人心惶惶，現在還好些，等到燈滅的時候，蚊子就開始出動了！”說著，大牛指着蚊帳上的小洞說道：“九哥，你瞧瞧，這些洞就是蚊子叮咬的！”

什麼？！

葉易風瞪大了雙眼，直直的盯着大牛所指的破洞，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如果這些洞真是蚊子叮咬的，可見這裏蚊子的殺傷力已經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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