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衍之術

“白月瑤，你還有臉回來！”

白家重離宮清霄殿，白家老祖白霜蘭坐在殿中主位上，殿下跪着秦風母親白月瑤與白家三長老白月柔。

陸陸續續，白家家主與各大長老聞訊趕來，坐在了殿中兩側的位置。之後白霜蘭的丈夫，另一位老祖白夜山也被驚動，來到殿中。

殿上，白霜蘭繼續發火，手掌“嘭”的一下拍在白玉做成的桌上，桌子瞬間化成齏粉。

“當年他秦傲害死我白家分脈兩位長老，奪我白家機緣。族中剛下禁令，你就私自與秦傲交往，甚至為他叛出白家！”

“他秦傲給了你什麼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白月瑤強抬起頭，帶着希冀喊道。

“姑母。”

“住嘴！我沒有你這個侄女！”白霜蘭冷着臉。

“霜蘭，你看這孩子不是回來了么，消消氣，消消氣。”坐在白霜蘭旁邊的丈夫白夜山勸解道。

白夜山知道，霜蘭並不特別生月瑤的氣，白月瑤是霜蘭看着長大的，肯定不會為了分脈兩個長老而記恨白月瑤至今。

在頂級勢力，主脈與分脈之間大多充滿了摩擦與權力的抗衡。只是當年白家禁令剛下，白月瑤就與秦傲在一起，家族怎麼可能會同意呢。

而且這事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回來！回來！你也不看看她是為了什麼回來！”白霜蘭又一次拍到玉桌上，響聲過後，玉桌徹底報廢。

“月瑤，你這次為何回來？”白夜山問。

“姑父。”

“我這次回來是因為……”

“是因為風兒天資絕世，我想讓他修鍊先天太陰訣。”

白家的先天陰訣，一直以來都是傳說中最強的元嬰功法，由於此法訣要求的天賦過高，在白家能夠修鍊此訣的人也少之又少，而這些人無不是驚才絕艷者。當年白月瑤便因為天賦上差了一點點而未能修鍊成功。

可惜她腦海中有禁制，不能就這樣直接教給秦風。

聽到這話，白霜蘭再次怒道：“你看看，你看看，回來就是為了他們秦家人，她當白家是什麼！”

聽到這話，連剛剛還在勸解的白夜山都皺起了眉，忍不住想白月瑤確是是有些過了。

被姑母抓到之後，白月瑤就知道她不可能回到秦家了。看着殿上的兩人，白月瑤看得出來，如果她再不出口，風兒也不會修鍊到先天太陰訣的機會。

“姑父姑母，我知道當年你們是為了我好。你們算到秦家大廈將傾，非人力所能挽回，因此怕我深陷秦家泥潭之中。”

“可是我求求你們兩位，再出手推衍一次。風兒他天資絕世，僅僅五歲就修到金丹，如果秦傲再回來，秦家有他們父子，是不可能墜入深淵之中的！”

白夜山的推衍之術在各大勢力中是很有名的，他皺了皺眉，畢竟，他的推衍之數，向來無錯。

天資絕世又怎樣？還不是要敗給天運？

古往今來，太多太多了。

“月瑤，沒什麼必要了。”

“秦家氣運當年衰敗到那個程度，根本救不回來，就是神仙下凡也無用！”

白霜蘭也是怒道：“算什麼算！你還有臉叫我們幫你兒子算！你是要算你兒子該什麼時候死么！”

“秦傲當年就是個早衰之相，我看你兒子也好不到那裏去！”

白月瑤渾身一顫，她的頭猛地朝地下磕去，一直不停。她忍着哭腔，大喊道。

“姑父！求求你再算一回！”

邦邦的磕頭聲還在繼續，殿上的兩人默然不動。

“姑父，姑母，就再幫大姐推衍一回吧！”看到姐姐這麼可憐，白月柔也幫忙求情，把頭狠狠磕下。

“罷了，罷了。我就答應你們吧，也好讓月瑤死心。”白夜山勉強道。

白月瑤喜極而泣。

白家祭天之台，周圍山色莽莽蒼蒼。

白夜山經過一番整理打扮，連鬢角的頭髮一絲不苟后，換上了一身黑色華服。

為一個傳聖世家推衍大運到底還是太過艱難，白夜山需要祭天之台的大陣輔佐。

白夜山在幾人的關注下，從祭天之台入口處一步一步登上空無一人的祭台，走到石台正中央。

白月瑤紅腫的眼睛，緊張地盯着白夜山。

“丫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夜山的推衍之術少有人能敵，當年推衍的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了。”白霜蘭說道。

白月瑤緊了緊手，心裏的擔心變得更重了。

白月柔美目望來，是一片哀戚之色。有姑父的話在前，秦風又能給秦家帶來什麼改變呢？

台上，白夜山已經祭過天地人三尊和八方之位，他撩起下擺，盤膝坐下。

在裊裊的青煙中，他的身上開始溢出強烈的真元波動。

他的身體綻放出強烈的銀色毫光，銀輝耀目，真元順着地面湧入祭壇中佈置的大陣。

祭天大陣亮起，一種無形的氛圍凝滯了空氣。

天空中逐漸白雲密佈，綿延至天邊，漸漸，白夜山被一陣霧氣遮掩，身形模糊。

一道金色光柱破開雲際，直灌祭壇，白夜山的身影幾乎徹底消失。

祭台下霧氣也開始蔓延，四周響起遠古蒼茫的祭祀音，祭祀音極為悠遠宏大。隨着推衍的繼續，聲音愈來愈大，直至如黃鐘大呂。

這祭祀音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從何而終，仿若飄蕩在光陰運轉間毫無實質的飛塵，卻又如囊括天地法理總綱的大道綸音。

龍淵宮的某座山上。

老祖大笑而走不久，秦風的耳邊忽然又有系統的聲音響起。

“叮！”秦風暗自吐槽道，這又是要幹什麼？

“有人正在對宿主進行推衍，請宿主在任由推衍，屏蔽推衍，進行反擊以上三項中進行任意選擇！”

有人正在推衍自己？

秦風想了想，凡是身邊熟悉的人想推衍自己應該都會告訴他的。而且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朋友還沒有交到，敵人卻有了一大堆。

“反擊！”秦風命令道。

“叮！好的，宿主。”

白家，祭壇。

連接大地與雲層的金色光柱還在持續，祭祀聲越發宏大，曠古悠遠。

“噗——”金光之內，白夜山口吐鮮血，鮮血還未落地就在半空蒸干。

白夜山察覺到外面白霜蘭的動作，急忙大喊。

“不要過來！”

只是為時已晚，白霜蘭已經進到祭壇。

白霜蘭剛剛進來，還未來得及扶起白夜山，就面露驚訝的看向天空。

忽然滿是恐懼。

她……看到了……什麼？

白霜蘭口中鮮血長噴不止，昏死過去。

宏大的祭祀音，金色的光柱，天空的層雲，以及某種讓空氣沉凝的氣氛慢慢散去。

水霧之下的白家兩位老祖，身形一坐一躺的顯露出來。

白夜山面色驚恐與憤怒的指着白月瑤：“滾！滾！拿着你的太陰訣滾！”

他怒吼：“從此白家與你兩不相欠，再無因果！從今往後，你今生今世都不能踏入白家一步！”

白月瑤被白家老祖吼住，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愣神中被白家人塞着太陰訣，推了出來。

祭祀台上，倒掉的香爐撒出余灰，放置供物的桌子已經側翻，還有祈福黃紙，也全散落一地。

白夜山仍然癱坐在一片血跡中，怔怔無神，又喃喃自語。

“秦風……”

“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