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人禍大難去而復返
被蕭雨初的反應嚇了一跳的烏青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她茫然不知所措,喃喃問道:“怎麼了嗎?駱師兄是不該來看我嗎?”
看來師父失蹤的消息還沒傳遍各地分堂。
蕭雨初重重地倒回了枕頭上,搖頭。“師父從你們離開之後,便突然失蹤了。沈微師叔從年前開始找他,至今未曾找到人,連他自己也下落不明。”
聞言,烏青露出了更加莫名的表情。
她細想起來,有些恍然:“這麼說來,駱師兄是自己主動離開的杏林堂?他數十年都不曾離開過那座塔樓一步,怎麼會如此突然……”
“是很突然。”蕭雨初嘆道:“他毒發時我才發現,他身上早就中了屍毒,這麼多年他一直靠自己壓制才得以存活至今。我為他診斷時發現,毒入心脈,快沒救了。”
烏青擰眉,立刻否認着搖頭。
“不對!我那日見到師兄時,他表面看起來並無異狀,根本沒有中毒之狀啊!”
蕭雨初也覺得很奇怪,“莫非,師父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對了,他來這裏找你作什麼?師父他可曾與你說了些什麼?”
要問有沒有說什麼……烏青短暫地陷入了沉思中。
“嗯……他來看我時穿了一件很少見的玄色勁服,也沒與我說什麼話,只是問我在這裏過得好不好。”如今想想當時兩人因為舊事而不太好意思面對彼此,也沒有過多的交談,面對面地靜坐了一盞茶的時間。
直到臨走前,外面忽然下了細細的雨夾雪。
駱昊介就站在醫館的門口,頭也不回地對她說:“我馬上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一些……早就爛到瘡疤里該清除的舊事。儘管我對此,早就厭惡無比……”
“師妹,你要好好保重。”
在他說完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便大步離開了分堂醫館的門口,只留給烏青一抹高大挺拔的背景。
越是聽下去,蕭雨初就越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掙扎着從床榻上坐起來,靠在床頭放置的軟墊上,苦惱道:“這該如何是好?師父他就沒有提起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嗎?”
烏青沉默了很久,久到蕭雨初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了。
“記得一開始來找我的時候,師兄曾說過,蒼城的空氣里瀰漫著陰謀和血腥的味道,他很討厭。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能把讓杏林盛開在青山綠水間,隨天地來,隨天地去。”
所以,他還是要回蒼城?
細數杏林堂這十幾年來的經營與發展,勢必離不開有權勢之人的扶持,那師父是跟什麼人做了交易嗎?
這樣的愁慮疑問伴隨着蕭雨初度過了好幾天,她整日唉聲嘆氣愁眉苦臉,讓桑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一邊搗葯一邊斜眼瞥蕭雨初:“師妹,幫我遞一下藥碗。”
一隻超大的水盆放在了桑雲面前。
桑雲的動作一停,好生無語。
“你要是閑得慌,就出去走走。牧州有好吃的牛肉乾,還盛產乾貨,你應該很喜歡才對。今天也特許你吃兩碗飯,你就不要這麼不走心地在我眼前瞎晃了,行嗎?”
被嫌棄的蕭雨初拋了一記白眼過去,後來又恐帶壞小孩子,忙用手掌再腹部上輕輕畫圈圈。
娘親剛剛不是故意的,只是脾氣暴躁了一點,你可千萬不能學啊!
裴若鋒派來的護衛里有兩個專門去送解藥,只留下三人看顧着她的安危。
事實上除了在昭山城裏被人盯上以外,那之後便似乎沒人打她的主意了。蕭雨初一閑下來,就想着快回蒼城,因為據身邊的幾個護衛們說,裴寒也早早地趕回了蒼城,之後便沒了消息。
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師兄,好師哥~”蕭雨初很少撒嬌,懷孕之後脾氣更是要衝上天了,也就裴寒慣着她,到了桑雲跟前她還得低聲下氣地說軟話。
“你跟烏師叔求求情,讓我啟程回蒼城唄?”
桑雲頭也不抬,繼續挑揀着晒乾的草藥,冷淡地拒絕:“不行,同樣的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臨盆的日子快到了,你希望你孩子生在哪兒?路邊的草叢裏,還是顛簸的馬車裏?”
那肯定是舒坦的杏林堂病房裏。
可蕭雨初這兩天右眼皮直突突地跳個不停,直覺預感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奈何桑雲這邊不鬆口,她自己去問烏青時,烏青又總是不說話,回她一個淡淡的微笑,眼神就像是在看孩子一樣。
蕭雨初也沒轍了。
直到那天,牧州的上空盤旋着一隻通體發白的鷹隼,似警報的長唳聲不斷響起,引得整個牧州城的城民百姓往天上看去。
也不知道是誰跑到街上喊了一句:“不好了!有、有鬼怪出來傷人了!”
牧州的百姓沒見過葯人,把葯人當做是鬼怪來叫,卻無人信他。
蕭雨初遠遠看見了他身上所受的傷,當即喊下了身邊的護衛,命令道:“把他按下!他中了屍毒!”
護衛俱是臉色一變,當著眾人的面衝過去把那人的手向後反扣,帶進了分堂醫館裏。
那人往地上一摔,臉色鐵青,瞳孔微張,手臂上都是抓痕,下巴上還沾着血跡,又急又慌地大吼大叫,不知道的人准以為他是個瘋子。
護衛恐他不知分寸傷了蕭雨初,便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威脅道:“老實點!否則殺了你。”
這威脅直白有效,蕭雨初唇角勾了勾,又恢復冷漠的樣子,居高臨下地問道:“你是在什麼地方,又是被誰所傷的?”
這個時節醫館裏的病人不多,大夫們都很閑,有捧着醫術鑽研的,有抱着茶杯取暖的,都被眼前這一幕所吸引,不覺湊了過來。
那男子哆嗦半晌,顫抖着道:“就、就在距離城外幾十里的地方,有好多像是已經死掉的人,他們身子一動骨頭都好似要散架了一樣,嘎吱嘎吱發出可怕的聲響。我看他們古怪得很,就停下來多看了幾眼,誰知道他們聞着味兒就找上我了、還把我的手又咬又抓的……不信,你們看看!”
他把袖子一卷,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臂。
久違的作嘔感又涌了上來,蕭雨初面色奇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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