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特殊的傷痕表身份
太后宮裏的人在前頭引路,唐青便趁此機會走在他們的後頭,說話的聲音只有裴寒和蕭雨初聽得到。
“距離上次見面也才不過兩個多月的光景,小王妃這肚子是不是有點大得誇張了?”
裴寒第一次當爹,蕭雨初也是第一次當娘,絲毫沒覺得這肚子有哪裏不對勁。
“怎麼了嗎?”蕭雨初有點擔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雖然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各項數值都很正常,但是最近胃口很好,吃得有點多。
莫不是她吃胖了,連肚子也跟着變大了?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邏輯不對的蕭雨初一臉悵惘地轉頭看向了唐青,等着他的后話。
她秀眉一蹙,我見猶憐,唐青哪裏還記得起自己想說什麼,嘴巴開開合合,最後也只能敷衍地說出沒事這兩個字。
裴寒無奈地嘆道:“有什麼話就不妨直說,平白無故吊著人胃口,很好玩嗎?”
“唔……”唐青短暫地陷入了沉默中,斟酌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你們要是有空閑的話,就多去街上走一走,看看別人家的孕婦。”
小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多少有點疑惑。
好在這個話題沒有機會再進行下去,他們便到了太后的宮中,從踏入殿門的那一刻起,蕭雨初便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裏頭氣氛的變化。
凝重又陰沉。
許是為了保存屍體,蕭雨初在踏入室內的時候不僅沒有感覺到宮中地龍該有的溫暖,反而還感覺到了一陣扎皮膚的寒意。
她不禁攏緊了身上披的斗篷,臉色也冷若冰霜。抬眼看去,那兩個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正坐在高位上,太後於殿上直視着她,而明揚則像是什麼都沒看見似的,手裏捧着一杯茶輕輕啜飲。
從他泛白的骨節來看,想必也被凍得不輕。
裴寒當著兩位大人物的面,攙扶着蕭雨初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跪了下來,一同行叩拜大禮。
“小臣/民女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
蕭雨初懷胎快八個月了,平時坐着站着都不覺得這肚子礙事,而今跪在冷冰冰的地上,難得嬌氣了一把,怎麼跪也跪不穩。
坐在高位上的太后攏着手,輕輕撫摸着自己手指上的指甲套,緩緩開口。
溫和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殿內響起時,竟令人心中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哀家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這地上跪着的人是誰啊?”她唇角抿出笑意,目光淡淡望向明揚。
“皇帝,你可認得她?”
明揚將手裏早已沒有熱氣的茶杯放在了手邊的桌上,平靜道:“太后說笑了,朕鮮少出宮,怎麼會認得杏林堂的大夫呢?既然是裴寒帶來的人,太后何不問問他?”
不待太后先開口,裴寒便主動介紹:“回稟太后、皇上,這是當今杏林堂中最好的大夫,也是小臣心儀的姑娘,待嫁娶親事一成,便是寒王府的新女主人了。”
這樣一說,太后原本眯着的眼睛便不由得睜開,目光落在蕭雨初那即便是斗篷都難以遮掩的腹部,眼中有一道驚恍之色一閃而過,卻未被任何人察覺。
她之後便很乾脆地叫了起。
“哀家還當自己記錯了,小王爺的確是從未成親才是,這王妃又是如何來的?”太后抬手示意,“先起吧,孕婦可受不得涼。”
“謝太后。”
跪了有一會兒,蕭雨初自己很難從地上站起來,還是裴寒像拎小雞一樣把她從地上攙抱了一把,蕭雨初才站穩了些。
太后像是與她完全不認識似的,忘記了她原本任職女官、還將她印璽偷走一事,與她和善地交談,似個真正的長輩。
“你這身孕幾個月了?”
蕭雨初如實回答:“回太後娘娘的話,差幾天便剛足八個月了。”
“好。”太后坐直了身子,言道:“原先不知道你懷有身孕,有孕的女子本不該沾染這種臟穢的東西……”
此時,明揚開口打斷了太后的話,語氣平淡,又似無謂地說道:“太后多慮了,醫者行善濟世,從不避諱這樣。”
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把蕭雨初堵得心氣不順,氣得胸口起起伏伏。
要不是有裴寒暗中攔着,她現在真恨不得給明揚的臉上都扎滿銀針——仗着自己是皇帝總欺負她也就罷了,還說這種話。那每次有類似屍毒的事情發生,他們當大夫的就該先去送死嗎?
蕭雨初也不懂得奉承,開口便說:“聽說太后和皇上召民女入宮,是為驗屍,敢問屍體何在?”
終於,明揚正眼瞧她,拍了拍手,掌聲清亮。
很快便有人抬着蕭繁的屍體進來,上面還蓋着一層白布。
見在場的人都沒有離開的打算,蕭雨初便示意裴寒鬆開自己的手,她將身上礙事的斗篷系帶解開,自然流暢地往裴寒的手臂上一扔,完全把男人當做了工具人。
明揚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戴好面巾和自製手套,蕭雨初做足了心理準備才將白布拉開,不過在看見蕭繁那張臉的時候,還是感覺很意外。
她伸手在蕭繁的脖子和臉上摸了摸,並沒有被偽裝過的痕迹,秀眉不覺緊蹙。
她的眼睛告訴她,蕭繁身上的致命傷是腰腹間的貫穿傷,她找遍了屍體也沒有發現其他的傷痕,便去看那道貫穿傷的傷口。
這傷口的痕迹很奇怪,用的武器多半是個尖端細長、後端寬利的劍器,她腹部的傷口呈窄細狀,也就是說,貫穿後背的位置應該是比較寬大的。
這麼一推理,她是被人從背後暗中偷襲所殺,會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也是理所當然。
還未見過赤裸的屍體被翻來覆去地檢查,太后不忍直視,以手遮眼,卻還是偶爾會從指縫間偷偷看上一眼。
那個沒多大的小姑娘在面對屍體時十分鎮定,手裏的刀鋒利無比,在慘白的皮膚上劃開,翻找着血腥的五臟六腑,縱然是守在一旁的御前侍衛也頭皮發麻,不敢多看。
驗屍罷,蕭雨初神情凝重地將手術刀放下,此時宮人見她摘了手套,便適時地端來了一盆清水。
她簡單地清洗幾下,向宮人索要了紙筆來。
裴寒見她臉色不大好看,在給她重新披上斗篷的時候,便壓低了聲音問她:“你臉色好難看,可是有什麼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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