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師父】
說這話的時候，我的臉色沒有絲毫的改變。
甚至平靜的異常。
張老爺子聽完我的話，整個人都是一愣。
隨即臉色有些不自然道：“沒想到，你小子也不笨嘛。”
我淡淡的一笑：“都到這時候了，您又說的這麼明顯，即便我再傻也應該看出來點兒什麼了吧，莫不是您老真的把我當了傻子不成？”
張老爺子尷尬的一笑，連忙擺手：“哎哎哎，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話說到這兒，他的話鋒忽地一轉，深吸了口氣笑道：“我身後的確也站着一個人，不過，這人是站在你這邊的，所以，我才會拉着你往前走。”
聽到這話，我顯然是有些不太相信。
我一臉懷疑的看着張老爺子，看的他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了，這才長嘆了口氣道：“行了，說多了都是廢話，你現在也不會明白的，反正已經快到地方了，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這話說的隱晦，但意思很明顯，他身後的人，已經不遠了。
我心中雖然有些抵觸，但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就沒什麼好害怕的了。
在這麼折騰下去，反倒是沒什麼結果。
還不如直接去看個究竟，即便那人要對我不利，但在我死前，我至少能知道真相。
做個明白鬼。
想到這兒，我索性閉上了嘴，就這麼靜靜的跟在張老爺子身後。
張老爺子可能感到氣氛有些尷尬，隨即笑道：“你也不用這麼緊張，這人你也認識。”
“哦？那您老能不能先跟我交個底，省的一會兒見了面尷尬。”
“咳咳咳！”
張老爺子一聽我這話，整個人一陣猛烈的咳嗽。
我看着有趣，不禁笑道：“行了，不逗你了，我沒什麼好緊張的，反倒是您老，怎麼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這一次，張老爺子沒有接話，顯然是被我剛才的話給噎到了。
不過，我根本就不在意。
反倒是看他吃癟，心裏別提有多爽了。
差不多走了十來分鐘，我們的面前已經不再是崎嶇的山路，大雪封山，我們想走到山頂肯定是不可能的。
老爺子帶我走的，是一條隱藏在山峰下的小路。
小路的盡頭，竟然有一個山洞。
在皚皚白雪之間，顯得格外的眨眼。
看到這兒，張老爺子的步伐明顯緩和了下來，同時他的臉上也洋溢起一抹笑容：“我們到了。”
我依舊沒有回應，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山洞上。
我實在想不明白，什麼人竟然會居住在這裏，更好奇的是，這山洞裏的東西，又會是什麼呢？
想到這兒，我的步伐不禁快了一些。
來到了小路的盡頭。
我好奇的向著山洞中張望着，然而，想像中的人影並沒有出現。
這山洞看起來不大，滿打滿算，不過百米見方。
而且山洞中並沒有拐角，一眼望去，足以將一切盡收眼底。
可就是這樣，在我看過去的時候，依舊是沒有發現任何人的存在。
看到這兒，我不禁有些疑惑：“我說張老爺子，您不是逗我呢吧，這山洞裏，也沒有人啊。”
聽了我的話，張老爺子的臉色依舊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臉上的笑容，從一開始就沒有減少過。
不過，他不說話並不代表沒有動作。
他緩緩的走到了山洞的旁邊，在一塊看起來有些不起眼的石頭上按了一下。
緊接着，我只感覺眼前一花。
整個山洞竟然變得燈火通明！
看到這兒，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山洞，也太神奇了吧！
同時，我也察覺到了異樣。
這山洞，好像是被一個幻陣所籠罩。
而那個石頭，則是開關。
只要觸碰了那個石頭，山洞裏的東西才會出現。
但這都不足以讓我驚訝，反倒是那個站在我面前的人，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
這是一個青年，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臉上，多了幾分玩世不恭。
看到我以後，他懶散的一笑：“你終於來了。”
“師父！”
我激動的喊道！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師父！
他老人家怎麼會在這裏？！
他不是已經……
想到這兒，我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很可能，師父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身邊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的身份，都讓人模稜兩可，所以，師父才會選擇將自己的去向隱瞞。
直到這時候，才讓張老爺子帶着我來到這裏。
想到這兒，我終於明白了，我說什麼人竟然能請動張老爺子這個不出世的散人。
原來，是師父！
要知道，整個東三省，要說散人里誰的威望最高，那無疑就是我師父了。
看來，這個局不光是爺爺，就連師父也參與其中了。
想到這兒，我不禁想跟師父說些什麼。
想要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想要說自己遇到的困難。
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沉吟了許久，這才深吸了口氣，說了一句極其簡單的話：“能見到您，真的是太好了。”
千言萬語，全部匯聚成了一句話。
似乎，只有這句話，才能表達我此刻的心情。
師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指着山洞裏的一角對我道：“過來坐吧，你想知道什麼，這一次，我都會告訴你。”
我依言來到了那個角落，在走動的過程中，我忽地發現，這裏的東西還真不少。
這裏不光有我的師父，還有很多的動物，看得出來，這些動物都是修行有成的精怪，也就是我們口中的地仙。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裏的野仙數量，竟然不比鐵剎山少！
師父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解釋道：“不用驚訝，他們都是黑媽媽派過來的，這次的事情，小不了，誰也無法置身事外，所以，他們也要站好隊，所以，他們選擇了我。”
不得不說，師父的境界，即便我兩世的記憶加在一起，也無法比擬。
我真的很懷疑，他真的只活了一世么？
要知道，這世上的人，誰不是經歷過無數次的輪迴，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可師父，竟然只活了一世。
這事兒，即便是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吧。
想到這兒，我終於是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好奇，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師父聽完，忽地大笑了起來。
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道：“這世上，什麼人只可能活一世呢？那都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只不過，我和你們的確有所不同，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誰。
因為，我所有的前世，都被人抹去了。”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將另一個人的前世種種給抹去？！
這簡直都快逆天了好嘛？！
不過仔細一想，我似乎又想通了。
畢竟，我師尊可是陸壓道人，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呢？
看着我思考的模樣，師父並沒有停下他的話匣子，依舊在不停的說著。
原來，這師尊之所以要抹去師父前世的種種，其實，為的就是這一天。
我問師父，師尊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還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師父解釋說，這世上，神只是一個稱呼，他們不過是比我們高等一些的生物。
但終究是逃不過這世間的法則。
當然，事情沒有絕對，鴻鈞老祖就做到了。
他將自己化身天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存在，已經是和天道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但也正因如此，天道出現了漏缺。
人終究是有七情六慾的，即便是仙神，也無法避免。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的野仙，都有着自己的性格。
狐狸清高，黃皮子好鬥，蛇仙鬥狠。
這都是他們無法改掉的毛病，也是無法避免的。
而更高級的神仙，和這些低等的仙神，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對於這些的漁網，已經遠遠沒有那麼高了。
但，這些東西終究還是存在的。
即便是鴻鈞老祖，依舊是無法避免。
而師尊所要做的，就是讓天道重新回到當初的模樣。
讓天道變得公正無私。
因為只有這樣，這個世界才能重新回到正軌。
但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比任何事情都難。
畢竟，仙神的數量，遠遠不是師尊所能比擬的。
師尊生性散漫，無欲無求，自號天地逍遙一散仙。
從這就可以看出，這老爺子，根本就不在乎名利。
所以，他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隨性而為。
就連收徒也是，無盡的歲月過去了，真正屬於師尊的徒弟，也只有師父一人罷了。
真想不通，他老人家到底是有多閑散，這麼多年過去了。
真正屬於他的勢力，竟然只有師父一人。
如今加上我，也不過兩個。
所以，他想要做成自己想要的大事，第一件事就是招兵買馬。
他選中了野仙，數量眾多，且獨具仙根。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存在，並不屬於天界。
這樣的存在，簡直天生就是為師尊準備的。
事情到了這裏，很多事情好像都已經迎刃而解。
可我的心頭，卻依舊繚繞着一個問題，久久不願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