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尋訪老友
說完這些之後，龍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用老爺子的話來說，想說的話太多了，就是說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索性，他也懶得喋喋不休了，走的瀟洒。
他走的時候，北境全體軍官紛紛不舍大哭。
老爺子的離開，表示一個時代落幕。
他把自己最好的青春，最奮鬥的熱血年華，全部奉獻給了國家，以及人民。
祖國的大好河山，他還沒有好好的去看過。
所以他帶着一個包，從北境為起點，一點一點的去看看他所守護，所鍾愛的國家和人民。
這期間，他碰到很多有趣的事情，也遇到了很多不平事，老人家雖然退役了，但是剛硬已經融進了他的骨子裏。
他的第一站是北境，最後一站一定是雲城。
等他看夠了，玩累了，就回到雲城安享天倫之樂，但在這之前，他要去看看老朋友。
他去了帝都，看了大首長，大首長年級雖大，身子骨卻很硬朗。
兩人是好朋友，是同時期的戰友。
不過，一個選擇了從政，一個卻選擇了從軍，兩種不同的選擇，最終殊途同歸，都是為國為民。
這一面可能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所以兩人都格外珍惜這次見面的機會。
兩個人喝着茶，回憶往事種種，吃過晚飯後，大首長親自送自己這個老友去了機場。
輾轉幾次，老爺子來到了東海，見到了鄭海。
再次相見，相逢一笑泯恩仇，往日種種全都煙消雲散。
兩個人聊了很多，老爺子離開之後，鄭海說道：“龍王，我不如你！”
龍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徑直離開了。
在東海轉悠了兩天，感受了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老爺子又踏上了去江南的車程。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能不憶江南？
老爺子有關初戀的美好，都在江南，那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他推開了一扇小院，小院不大，卻很雅緻，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坐在院子裏納鞋底。
她嘴裏哼着江南莫名的小調，聲音婉轉。
“素芬！”
老爺子開口喊道。
那個叫素芬的老人抬起頭，她的眼睛已經有些渾濁了，“誰啊，誰喊我？”
“是我，小龍啊！”
“小龍？！”
老人手裏納到一半的鞋底瞬間掉在了地上，待到老爺子走近，老人才徹底看清楚他的樣貌。
雖然已經是古稀之年，但是往日的英容依稀可以看到。
兩人相視無言以對，這一面，兩人竟然間隔了四十多年。
“我還以為你死在戰場上了。”
老太太笑了，老爺子看痴了。
他驀然回想起五十年前，那個清純如百合的少女，躲在花叢中笑，那驚鴻一瞥，便是一生。
“我命大，閻王不收我！”
“那你為何現在才來找我？”
老太太言語中依稀有些埋怨。
“對不起，素芬，這些年讓你久等了！”
老爺子心裏其實很虧欠，這些年，素芬一個人苦等自己，何等煎熬，就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未來，但是這一次他不會走了，就算走，也要把她一起帶走！
兩個老人在院子裏談了很久很久，談這些年的經歷，這些年發生的種種。
素芬老人一生未嫁，老爺子也一生未娶。
老爺子暗嘆自己好運，自己光棍一個，卻能得到素芬的青睞，相守一生。
老爺子在這裏陪了素芬老人三天，三天後老爺子離開了，當然，他還要回來，他只是去見一個老朋友。
江南軍區大院，老爺子在桂花樹下見到了蕭老爺子。
“來啦，坐！”
蕭老爺子坐在搖椅上，開春的陽光很溫暖，和煦的風吹在臉上，說不出的柔和。
聽着戲曲兒，喝着茶，兒孫滿堂，子孝孫賢，他這輩子雖然沒有龍王過的風光，卻比他更加的幸福。
“你這老狗，倒是過的逍遙自在。”
“哼，你這老蟲，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要不是看在你把我外孫教導的這麼好的份上，我他媽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蕭老爺子哼聲道：“一把年紀了，還收他為義子，不要臉！”
說著他嘿嘿笑了起來，“如果按照輩分算起來，你還要叫我一句老叔叔。”
“我呸，蕭老狗，幾十年了，你還是沒有一點長進，瞧瞧你那心眼，比芝麻綠豆也大不了多少了。”
“說吧，今天過來，找我幹什麼！”
蕭老爺子給他倒了一杯水。
“還能來做什麼，當然是看看你這條老狗死了沒有。”
龍王呷了一口茶，“你這老狗倒是挺享受生活的，這一點我不如你。”
“去去去，少他媽在這裏譏諷老子，要不是老子成婚太早，你以為北境有你的份？”
說起這件事，蕭老爺子一肚子的怒火，當年他，龍王，還有老東海王，那可是鐵三角。
當年三人爭奪北境主帥之位，最後他以微弱的劣勢敗給了龍王。
而這劣勢就是他成婚了！
有家了難免束手束腳，最後就讓這條老蟲給奪走了。
兩人雖然嘴上都不饒人，但是實打實的戰友情，卻比任何人的深。
否則，蕭老爺子一句話，龍王也不會從北境出來，把蕭天接走。
真以為龍王閑的沒事幹嗎？
“放你媽媽的屁，明明是你打不過老子，你他媽還在這裏胡說八道。”
龍王也是個暴脾氣，這老狗自打他進門開始就沒有一句好話，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人？
“老狗，如果你不服氣，咱們練練，你看老子不把你打出屎來。”
“老蟲子，來就來，你以為老子怕你！”
蕭老爺子蹭的站起來，“來來來，咱們就在這院子裏來，誰輸了誰就是二孫子！”
說干就干，兩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站在院子裏，就跟七八歲的小孩子打架鬥毆一樣。
一旁的警衛員，是想勸又不敢勸，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給蕭克敵。
蕭克敵匆匆趕到，看到兩個老人像地痞無賴一樣纏鬥在一起，頓時冷汗直流。
“父親，龍王叔，你們悠着點，要是有個好歹，我可擔待不住啊。”
“蕭小子，這件事跟你沒關係，是我跟你父親之間的戰鬥，這老狗，我非得把他給打服來不可。”
龍王鎖住蕭老爺子的喉嚨說道。
蕭老爺子明明不敵，卻還是倔強道：“你滾開，今天我不把這個老蟲打出屎來，我蕭字倒寫。”
“哎呀，父親...龍王叔你們...你們這是...”
蕭克敵無奈了，拉又拉不開，勸又不停勸，簡直是兩個老小孩！
最後索性站在一旁看，不管了，也管不了，只要不受傷，隨他們去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老爺子那裏是想打生打死，這分明就是他們之間的友誼。
良久，兩老頭鬆開了彼此，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老狗，本以為養尊處優多年，肯定連怎麼戰鬥都忘了，沒想到還不錯嗎，實力也就比我差了那麼兩三籌。”
“放你娘的羅圈屁，老子每天還要掄大刀，一身的武力非但沒有退步，反而更勝從前，打你還不是三拳兩腳的事情。”
蕭老爺子心裏明白，他根本不是龍王的對手。
龍王在北境天天苦練，上陣殺敵，那裏是他這個閑散人等可以比擬的。
只是不服輸的他嘴上不認輸罷了。
“不服氣，我們再來啊！”
龍王哼聲道。
“罷了罷了，不來了，跟手下敗將打架有什麼意思！”
蕭老爺子擺擺手，一臉不屑的看着龍王，“這次老子就放過你，下次在收拾你。”
龍王也是哈哈一笑，蕭克敵連忙將兩個老頭攙扶起來，這兩個可是國寶級的元老，可不能有一點事。
“你他娘的還傻站在這做什麼，去叫軍醫來啊！”蕭克敵直接一腳射在警衛員的屁股上，警衛員‘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老蟲子，多謝你了，我欠你人情欠大了！”
龍王哈哈一笑，“知道欠老子人情還敢這麼豪橫，你他娘的真以為自己是混世魔王啊！”
“我這不是太久沒揍你了，一時手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