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喝酒
“老神仙……”
我爸連忙朝着青松道長見了個禮,不過老神仙三字才剛剛出口,便是被青松道長無奈打斷道:“你父子二人說話倒是一模一樣,我再說一遍,貧道道號青松,切莫再如此稱呼。”
我爸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青松道長見狀,也不拖泥帶水,直說道:“貧道此來正是為了天火村多年詛咒一事,你既是故人的後輩,那貧道自當儘力搭救,只是,現在卻不能如此。”
“為什麼啊道長?”
我忍不住問道。
青松道長朝我看了一眼,卻沒有回答。
頓時,我也懂事的閉上了嘴。
有句話叫天機不可泄露,若是其他的道士這樣,我只當他是在裝腔作勢,但眼前的青松道長既然不說,那想必是真的有什麼忌諱了。
青松道長沉默了一陣,卻是說道:“並不是不能說,而是貧道需得小心應付明日惡戰,不可過多消耗清炁,所以目前不能出手搭救,且就算貧道現在出手,也是治標不治本,無法根除。”
“惡戰?!”
我和我爸,還有班主任聽完都吃了一驚,而後面面相覷。
青松道長並不繼續在此事上多言,而是說道:“那孽畜神通廣大,貧道還需在此地等另一位道友前來,方有足夠的把握對付,故此今日倒是要在你家叨擾一番了。”
“道長說的哪裏話,只要不嫌棄家裏太破就好。”我爸連忙說道。
青松道長哈哈一笑,問道:“有酒么?”
“有!”
我爸立刻進屋取出了他珍藏多年的老酒,而後又蒸了臘肉,取了些花生等下酒之物,遞給青松道長。
青松道長倒了一大碗,端起來一飲而盡,模樣甚是豪邁,此刻倒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綠林人士,少了幾分出塵氣息,多了幾分粗獷。
我爸陪着喝一些,青松道長則招呼我和班主任也上桌吃飯,才吃了一會兒,我便由衷的感到嘖嘖稱奇。
五六十度的高粱酒,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青松道長便至少喝了三斤下肚,而且神色依然自若,沒有一絲醉意,不停地倒酒狂喝,直將我爸珍藏的十多斤老酒全部喝完,方才打了個酒嗝,意猶未盡的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小居士,家中寢居何在?”
“在樓上!”
我爸站起身來,想要去攙扶青松道長,但他自己卻先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所幸被後者一把扶住。
青松道長哈哈笑道:“你這酒量比起你的祖爺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想當年貧道和他在太湖邊上痛飲三天三夜,老酒喝了二十來缸,最終也沒有斗出勝負,傳到你這一輩,只怕連百一也剩不下了。”
我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事實上他的酒量在普通人裏面已經是很不錯了,剛才也喝了有一斤多的白酒,但在青松道長面前,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您老是近乎神仙一樣的人物,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當然比不了。”
我爸只得這樣說道。
青松道長上樓休息后,我便對看起來心事重重的班主任說道:“秦老師,你也去休息么?”
“還能睡得着么?”
班主任苦笑,眼裏全是未曾散去的震動之色。
多年形成的世界觀,就在今天盡數崩塌了。
我也是深有同感的點頭,不過相比起她,我倒沒有那麼震驚與錯愕,畢竟,我是從小聽着天火村的故事長大的,雖然接受了新時代的教育,但對於一些事情總是抱着寧信其有的態度。
班主任掏出手機給一位老師打了個電話,大意是請對方幫忙帶幾天我們班。
看樣子,即便她再熱衷於教學,也明白想在近兩天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王良,我要向你道歉,之前我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跟你發了不少火。”
班主任放下手機,忽然認真的看着我。
我有點詫異,絲毫沒想到性格一向強勢的她竟然會主動跟我道歉。
不過,聯想到她平日間的兇悍和威嚴,我還是忍不住笑道:“沒必要跟我道歉,因為其實在這件事之前,你跟我發的火也不少……確切的說,咱們班就沒有一個學生沒被你給訓過,秦老師,我一直不明白,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又長得那麼漂亮,為什麼非得把自己弄得像個更年期老教師一樣?”
我本來以為這番話說出來必然會招致她的攻擊,沒想到,她卻沉默了下來,抿着嘴唇,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出神。
“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我疑惑道。
“沒。”
班主任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多說。
而我也不便多問,畢竟現在我們的關係只是師生,說太多這些並不合適。
於是便各自回屋休息。
次日,天還沒有太亮的時候,我便早早的起了床,在去外面撒野尿的時候,見到青松道長正站在一塊田野當中打拳。
他打拳的招式非常簡單,根本不像是平時在電視劇里看到的那樣華麗多變。
但在他出手的時候,四周的空氣竟然發出咻咻的爆裂聲,就好像被他的拳頭硬生生撕開了一樣。
我看得心驚肉跳,不禁想,這拳頭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還不一拳就直接把人給打穿了?
“小居士起的好早啊。”
雖然背對着我,但青松道長的腦袋後面就好似長了眼睛一般,出拳的同時,微微笑道。
我一怔,隨即腦子一熱,道:“道長,您能收我為徒么?”
其實,從昨天見到他從樹上飛落下來的那一刻起,我就隱隱有了這種想法。
如果能夠學到青松道長的絲毫本領,絕對比我上什麼清華北大更有用十倍不止。
青松道長並不意外,像是早就已經猜到我會這麼說,他收回拳頭,轉身向我走來。
“你命中與道門脫不了干係,但你與貧道之間,卻並無師徒之緣。”
青松道長捋着鬍鬚,笑眯眯道:“更何況,今夜之後,老道士是生是死難以預料,即便收你為徒,只怕也傳不了你半分道行。”
“為什麼這樣說?”我一驚。
青松道長抿了抿嘴唇,看着北方,道:“原本有一位道友要南下與貧道一同斬妖除魔,可貧道昨晚夜觀天象,恐怕其中有變,今晚,老道士說不得要孤身作戰了。”
說著,青松道長臉上出現視死如歸的肅穆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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