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暮色四合,月華東升,月光下群山巍巍,連綿無際,宛如一條看不見頭尾的巨龍亘赫在天地之間,一股股厚重,蒼涼,雄渾的氣息隨着山勢散了開來,充溢天地之間。.
此正是遠古洪荒之時,距盤古開天劈地只有十二萬九千一百年,世人自來認為天地往複循環不休,每循環一個始終該為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稱為一元,一元結束,又開始下一個新的紀元,是故有一元復始,萬象更新之說。此時尚末及一元之數呢。
月華如水,清清幽幽地灑了下來,照的天地山川俱碧,莽莽群山之間薄霧漸起,此時距盤古開天劈地尚末及一元之數,人道雖已興起,卻末大成,智慧之道尚末彰顯,天地萬物崇尚力量之美,月光下,龍騰虎躍,鷹擊鳩搏,只見一道道殺氣自薄霧中透了出來,直衝鬥牛。
卻說那東方天有一星,喚做太白金星,原是當年天地初開,斗姆玄靈元君化育天星,彰顯天道的一顆大星,卻說那星上隱有一位賢者姓李名長庚,有個渾號,便喚做太白金星,此老當年曾隨女媧娘娘鍊石補青天,修得了神通,及到後來大功告成,補完青天,只因人道末盛,智慧不能彰顯,便在此隱居修鍊,只是近數年來,天地殺氣越來越盛,戾氣升騰,竟攪擾的這天宮星府也不能安寧。
這一日那太白金星靜坐之中,只覺戾氣襲體,攪撓的心意燥動難安,心知此等景像乃是修身養性的大忌,不由的散了功法,悠悠長嘆一聲,心道:“這丹元宮乃是當年斗姆玄靈元君以無上神通,化育萬星,依天道布成天星大陣,吸取天地精華,萬邪不侵,怎地如今這殺氣竟能侵透天星大陣?難道天地將有異變不成?”念頭及此,默運元神,剎時間已遍觀諸天諸地,見天地殺閥日重,心下已自瞭然,不由的擊掌讚歎,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但轉念思及一事,又不由的放聲大哭。
那一旁伺候的司燈童子見他又是笑又是哭,心下駭然,忍不住道:“老爺何故又笑又哭?”太白金星道:“你不知天道,難知我心事,我方才默查天道,如今正當一元將盡,一元又生之時,舊去新來,正是好事,是故大笑。”
司燈童子道:“那老爺何故又自大哭?”太白金星又嘆了口氣,道:“自來每逢天地新舊交替之時,新舊衝突,陰陽互克,必生大劫,如今世人智慧末生,不知過得否此次大劫,是故又自大哭。”
司燈童子這才瞭然,道:“原來如此。”微微一頓,又道:“既是如此,老爺何不大展神通,助世人渡過這一劫?”太白金星道:“你小娃兒說的輕巧,天威難測,縱是我等神通之輩也難逆天行事,更何況我查知這一次天地大劫來的兇猛異常,便是我等神通之輩,亦難躲過此劫。”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向司燈童子道:“你去喚諸位師兄過來。”
司燈童子應了自去,剎時間天宮靈官守將,各處童子力士齊都到來,濟濟一堂,共有一萬二千八百四十四位,眾人都道:“今日非到講經之時,不知老爺喚聚大夥更有何事?”太白金星道:“一來如今天地新舊交替,大劫將生,天地間靈氣變幻,戾氣大集,爾等可各自停了功課,待我前往大西北天斗姆宮去參謁斗姆元君,求得避劫之法,那時爾等再各自修鍊。二來如今萬年之期將至,龍皇壽誕快到了,那時萬獸朝蒼,天地萬物朝謁龍皇,我等亦須前往朝拜,龍皇眼光高雅,尋常之物,難入他法眼,我亦須與元君商議商議,如何送他一件趁心如意的寶貝才好。”
眾神將齊聲應了,太白金星又道:“如今天地間戾氣漸濃,我等神通之輩修心煉性,時時感應天地神氣變化,性靈心定,這等戾氣最易損壞我等道心,我這裏有一篇‘定心祛魔神咒’,最能清心定神,爾等易日日念誦,免得為戾氣所乘,入了魔道。”一時傳了咒語,眾神將各自暗暗記誦。
太白金星安排既畢,命眾神官散去,只留下轉燈童子,道:“如今天地大劫將至,可將太白神燈法煙散出,為塵世間有心人鳴像示警。”轉燈童子應了自去,太白金星帶了司燈童子,駕起祥雲,自往大西北天斗姆宮而去。
此時天地初開末久,天地眾神尚末歸位,玉皇大帝也末曾煉化三十三天靈妙聖境,無盡虛空之中,只有這大西北天的斗姆宮及北極天紫薇星主的玄都元陽七寶紫薇上宮,得二人以無上法力撕開虛空,煉成靈天妙境,內中靈氣氤氳,無災無劫,不受戾氣侵擾。
太白金星有心查看人間禍福,他那太白星宮原有虛空神道與斗姆紫薇二宮相通,他卻不走此神道,只遠遠地自東向北繞行,一路行來,只見無盡虛空中戾氣大集,心下甚憂,只怕這天地第一劫來的兇猛無比。
行的半程,只見天地之間人妖雜處,鬼獸比鄰,世人既無野獸的爪牙之利,又無妖鬼怪獸的靈異神通,處景甚是可憂,不由的心下嘆息,暗道:“當年女媧娘娘煉人,曾道世人乃是稟先天五靈真氣煉成的性靈,生具靈性,久后歷經磨鍊,智慧之道彰顯,便可凌駕於萬物之長,只是如今已過這許多年,卻不見有什麼大神通之輩出世,難道人道還末到興盛之時?又或是這人間已有大神通之輩誕生,只是我自己不知而已?”
太白金星心下疑惑,微一猶豫,暗中潛運神通,剎時間一絲神念化作微風,橫掃天地之間數萬里之地,只覺天地之間,頗有幾處神氣不同凡響,磅礴雄渾,但那神氣強橫凌厲,顯是靈異神獸之類,卻非世人五靈真氣化成的神氣。心道:“看來世間果然沒有大神通之輩。”不由的心下黯然,一時收了神念,心道:“如今一元將盡,一元又生,世人理應智慧漸生,怎地卻不見有何靈異之處?”一時間猜想不透,心道:“必竟還是我修為淺薄,看不出其中玄機,不過斗姆元君娘娘與盤古大帝,女媧娘娘一般,乃是稟天地大氣運而生的大神,與神皇後土宮的地母娘娘合稱為天地二母,生而能知天地諸般變化,想來可解我心中此疑。”想到此處,催動祥雲,逕往斗姆宮而去。
太白金星駕雲而行,那消得片刻,斗姆宮已遙遙在望,遠遠望去,只見宮殿巍峨,斗拱飛檐,四周億萬顆星辰環布左右,隱隱組成一個個大陣,吞吐天地靈氣,太白金星神眼看的真切,只見那宮闋四周更透出億萬道祥光,萬億條瑞氣,知那是靈氣渾厚,化而生形,這才生成瑞氣祥光之故,心下更是敬服,整了整衣冠,正要前往,忽覺東南方萬餘裡外神氣震動有異,那神氣震動極微,一現既隱,但太白金星數萬年苦修,心靜神明,卻是感應的清清楚楚,雖有萬里之遙,卻如親見一般,那神氣共有二十一道,兩道在前,十九道在後,剛才真氣激蕩,一現既隱,顯是眾人正在鬥法,太白金星心下微奇,暗道:“這裏臨近斗姆宮,什麼人竟敢在宮姆宮外撒野?”心中一動,向司燈童子道:“不知何人大膽,竟敢在斗姆宮外打鬥,這裏是天宮聖地,豈容外人撒野,待我去看看,若非十分仇恨,倒不如做個和事佬,免得元君娘娘怪罪下來,枉自送了他們的性命。”
司燈童子奇道:“那有什麼人打鬥?”話聲末完,忽覺神氣震動,這次震動更是厲害,便連司燈童子也已查覺,道:“是在東南方。”話聲末完,卻聽太白金星“啊喲”一聲,叫道:“不好。”袍袖拂處,人已沒了蹤影,心下駭異,暗道:“老爺自來悠閑,每次出行,無不是駕雲悠悠而行,若非急迫,甚少使展這‘倒天換地’的無上神通,不知老爺查覺了什麼,怎麼這般急迫?”
太白金星使展“倒天換地”神通,剎時間時空挪移,已到了東南方萬里之外,看的清楚,只見前面兩個長須老人,左側那人騎一隻獨角碧犀,右側那人的座騎甚是奇怪,細腰長腿,脅生雙翅,卻是一隻碧睛金身蟻,二人似是身受重傷,各自伏在座騎上急急而行,看不清面容,後面一十九名少年,手執兵刃,追的甚急,那些少年顯是分做兩隊,一隊九人,身上各着紅衣,一隊十人,身上卻穿着清一色的白衣,眾人年紀有大有小,但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小的只有十二三歲,個個神清骨秀,太白金星暗暗奇怪,心道:“這些少年不知是何人門下?竟是個個根骨不俗。”又見那二位長須老人背影甚熟,只是看不清面容,心道:“這些人不知何故爭鬥,我切躲在一旁,看明根由,也好稟告斗姆娘娘。”當下收斂形神,化做一個拇指大小的小人,躲在雲層中,並不現身。
看看追上,紅衣那隊為那人輕喝一聲,只見一道紅光起在空中,宛如一條長繩,徑向右側那碧睛金身蟻上的老人縛去。
太白金星看的明白,那繩紅光灼灼,卻是以真火凝成的,鎖煉真魂的鎖魂繩,心下駭異,暗道:“這人是誰,竟能束火成繩?”向那人看去,只見那人不過十三四歲模樣,唇紅齒白,神清骨秀,一身紅衣,其上更隱隱似有火光透出,心下暗道:“好厲害,這人小小年紀,這南明真火卻已煉到了九成火候,當真厲害。”太白金星數萬年苦修,陰陽調和,五行逆轉,五行真氣皆能隨心而,這少年的南明真火雖然厲害,太白金星自忖也能辦到,但若論到精純二字,卻是自忖頗為不及。
看看那鎖魂繩萬道紅光,自空落下,便要落到那老人身上,那老人卻恍如末覺,仍是沉沉而伏,他身下的碧眼金睛蟻原是得道靈獸,此時知道厲害,雙翅扇處,在無盡虛空中不住地左轉右折,但那鎖魂繩乃是少年以心力聚積南明真火煉成,極具靈性,隨心而轉,無不如意,任那碧眼金睛蟻左轉右折,那鎖魂繩只如是生有眼睛一般,如影隨形。
便在此時,那獨角碧犀上的老人似有所覺,微微抬起頭來,迷迷糊糊中見漫空紅光徐徐落下,不由的精神一震,猛抬起頭來,雙眼中精光暴射,大喝一聲道:“火元兒,休要逼人太甚。”話聲中,只見他唇齒微動,周身忽地明光大放,身形變幻,剎時間化做一個身着莽袍,腰纏玉帶的官老爺懸立空中,他原本身形不過與常人一般,此時化形,身高陡然過百丈,恍如巨靈天人,自半空俯視萬眾,自然生出一股威壓天地之勢。
他口中咒語不停,雙手平抬胸前,左手握一根丈余長短的朝天笏,右手執筆,將那筆在口中醮了口吐沫,在那朝天笏上寫了一個“水”字,一時間那朝天笏上忽地響起潮湧之聲,水霧瀰漫,水聲滔滔不絕,傾瀉而下,剎時間無盡虛空中水氣排空,浪怒潮卷,虛空中宛如有無數道水紋怒卷,那鎖魂繩一與真水相遇,登時宛如火入大海,不住出“嗤嗤”之聲,“鎖魂繩”也越來越細。
那身着紅衣和白衣的一十九人,原本和那人身高相差不遠,但此時那人陡地化做百丈巨靈,相形之下,十九人便如螻蟻一般,漫空大水滔滔而下,似乎只一下便要將十九人沖走,那白衣人齊聲喝道:“洞陰真水?”為那人道:“佈陣。”十人齊聲呼喝,各依方位站定,隱隱然形成一個小小的法陣,法陣既成,十人又是齊齊一聲呼喝,手中已各自多了一面小小的三角小旗,那小旗清一色的以白葛製成,上面各畫一物,或為蛟龍,或為巨鰲,又或為巨蛭,水鬼,十面小旗各不相同,卻俱都是水中精怪,個個栩栩如生,色做暗紅,也不知是用鮮血畫成,還是真物被法力封印在上面。
十人各將小旗拋在空中,念動咒語,忽聽的巨吼連連,剎時間十餘只水精水怪各自旗上跳下,落入無邊水紋之中,個個搖頭擺尾,跳了兩跳,齊齊向東而去。
那人朝天笏上出真水,雖在無盡虛空之中,但卻似有一陡無形的堤壩束縛水流,水紋蕩漾,只朝那一十九人淹去,此時那些水怪東行,竟帶動水流轉了方向,亦向東流去,流出不遠,忽聽為那人喝道:“大力水鬼,還不撕開虛空,更待何時?”那水鬼呼喝一聲,亦化出巨靈法身,剎時間有百丈高下,一雙巨掌到處,宛如撕布裂錦一般,竟真的將無盡虛空撕裂一個高百丈,寬約數十丈的門戶,那洞陰真水滔滔不絕,徑向門戶中瀉去。
自來五行相生相剋,那洞陰真水本是鎖魂繩的剋星,但此時真水被水怪所引,撕裂虛空,向外流走,水本是流動之物,尋低而走,那朝天笏上生的水竟不及流走的快,剎時間水位已降下不少,竟鎮不住鎖魂繩,那紅衣少年念動真言,只見鎖魂繩跳了兩跳,便自那真水中跳了出來,仍向那人鎖去,但那人洞陰真水原是天地初開,女媧娘娘鍊石補天時生成的真水,最是純凈,有洗污去厄之功,那人數萬年苦功,早已將這真水煉成一件寶貝,不獨能降妖除魔,更能護身防邪,此時真水雖然東流而去,但水氣瀰漫,竟隱隱在那人身周形成一道霧牆,鎖魂繩鎖到那人身周三丈之地,壓力陡增,那火衣童子不住念動咒語,催動法力,直勒的火星亂濺,霞光萬道,但卻休想前進分毫。
那火衣童子不由的心下焦燥,暗道:“這人早已被師尊打傷,法力神通不及平日一二,我若再擒他不下,豈不讓人嗤笑?”念頭及此,亦喝道:“佈陣。”
八名火衣人齊聲呼喝一聲,各依方位站好,每人抖手打出一根鎖魂繩,九根鎖魂繩交差連在一起,五橫四豎,宛如一張大網,向那持笏之人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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