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折柳仙君 第一章 劍道魁首
東軒帝國醉雲京
定江候府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定江候府少主江明,於金鑾殿前拔出仙劍,既得劍仙青睞,應不負劍道威名,特封為,東軒帝國劍道魁首。”
“任平魔司總司長一職,給予東軒天下行走之權,位列從二品大臣。”
“欽此!”
一位白髮斑駁的老宦官站在江明身前,雙手平展開一張聖旨,有些尖銳的嗓音回蕩在醉雲京上空。
尖銳的嗓音讓他忽然覺得有些茫然,只覺得腦袋一陣發懵,周遭的環境忽然變得陌生起來。
抬眸看着身前的老宦官,江明惘然。
戴着官帽的宦官,穿一襲暗紅色官袍,寬大的袖筒拖沓在手邊,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比的陌生。
這是哪?
腦海中,忽的傳來一陣刺痛。
緊接着,一段段陌生的片段和記憶,強硬的插入到腦海之中,混亂不堪的記憶,瘋狂攪動着。
定江候府,侯門懦夫,劍道魁首。
一個個字眼,不停的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我這是……穿越了?
不不不,這肯定是在做夢吧?
“江明,你何德何能做得了劍魁的位置,勸你識相點,自廢經脈,以絕於仙劍的聯繫,否則,我們就弄死你......”
一聲怒吼,讓還在迷惘中的江明回過神來,他緩緩抬起頭,只見身前剛才那宣旨的老宦官已經靠在了一邊,為他讓出了視線。
定江候府門前,離江明不過三丈遠的地方,站着一群人。
確切的說,是一排人,一群衣着華麗的年輕人,頗有禮貌的排着長隊,那隊伍像長龍般,望不到盡頭。
“一個靠着定江候爺的基業苟活着的懦夫,整日不思進取,走了狗屎運,能拔出那柄仙劍,坐上劍魁的位置。”
那聲音再次傳進了江明的耳中,他看着垂楊柳下的隊伍,隊伍最前面,一個白衣青年正指着他怒罵。
看樣子,不過二十歲的樣子。
隨着他的怒罵,整個隊伍都義憤填膺起來,無數難以入耳的污穢之詞,讓江明的眉頭緊皺起來。
“一個癩皮狗罷了,上輩子投了個好胎,靠着定江候爺的威名才能活到現在,如今定江候爺駕鶴西去,這懦夫居然反倒變着法子作死。”
“好好當你的孬種不好?非要來噁心爺爺們,就憑你,一個第五境的廢物,還想做劍道魁首。”
“你特么也配?”
“今天只要你能活着走到金鑾殿受封,爺爺們以後見到你繞着走!”
江明腦袋有些發懵,還沒完全適應穿越帶給他的震撼,腦海中的記憶在瘋狂的融合,面對這劈頭蓋臉的怒罵,讓他一時間竟有些錯愕。
等等,這群人是幹什麼的?
逮着老子就罵?
對面,那群年輕人見他默不作聲,以為江明被嚇破了膽子,一時間,叫罵聲更加猖狂起來。
“哈哈,現在知道怕了,不是你當初膽大妄為去拔仙劍的時候了?”
那隊伍的最前方,白衣青年大笑着,他撇了撇嘴,滿臉儘是不屑,說話間,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來來來,懦夫,從哥哥這鑽進去。”
“來回鑽個兩遍,說不定哥哥心情好就放一條狗命。”
他調侃的說道,要放過江明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藉機好好羞辱玩弄他一番,卻再好不過了。
隨着他話音落下,人群中,又傳來一聲叫罵聲:
“來來來,你不是要受封嗎?”
“簡單,從我們隊伍前邊開始磕頭,一人磕三個,三跪九叩到金鑾殿,爺爺們就放過你,怎麼樣?”
“哈哈哈哈,我覺得可以,讓他使勁磕。”
江明終於回過神來,心中升起一陣怒火,他看着身前那些人囂張跋扈的樣子,也不管到底是穿越還是做夢了。
我去你mmp的,給你們臉了。
讓老子跟你磕頭?你怎麼不飄天上去?
前世他本就是個暴脾氣,莫名其妙被一群人指着鼻子罵怎麼可能會受得了。
立馬擼起袖子,手搭在腰間劍器上,抬起腳便要作勢衝上去。
可剛要拔劍,忽的望了一眼那忘不到頭的隊伍,抬起的腳便僵在了半空中,江明立馬就猶如泄氣的皮球一般,癟了。
這這這……好像打不過啊。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腦海中,忽的想起了一道帶着些許慵懶的聲音:
“小子,這麼慫?”
“讓我教教你,該怎麼用劍。”
腦海中的聲音讓江明猛地愣住了,緊接着,還不待他反應過來,便感覺到手中的劍器中湧現出一股強橫的力量,瞬間朝身體內衝來。
整個人,忽的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就在江明被體內忽然出現的能量而控制的動彈不得時,一道如同銀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響,忽的自他身後傳來:
“夠了,你們怎麼能如此!”
隨着聲音落下,一道妙曼的身影帶起一陣香風和江明擦肩而過。
蓮青色長衫將高挑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一根紅繩系起三千青絲,江明看不到她的正臉,但僅僅只是背影,便讓他一時間有些失神。
女人出現的瞬間,站在一邊的老宦官,恭恭敬敬的朝女人鞠躬行禮,將姿態放的極低:
“見過公主殿下。”
人群中,亦是傳來一陣恭敬的行禮聲。
東軒帝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而眼前這位,正是小公主,李卿月。
“公主殿下,上位者受封,若是德不配位,不服者可於金鑾殿前挑戰,剝奪其受封資格,若是劍魁之位,則需砍下受封者頭顱,讓仙劍重新歸為無主物,這是規矩。”
“難不成,您要阻攔?”
為首的那白衣青年,行禮過後,不卑不亢的直視着李卿月,說著,他頓了頓,補充道:
“再說,這樣的廢物,實在不配與您締結聯姻,全醉雲京都知道他有多懦弱,還三番五次對殿下無禮。”
“只要我們殺了他,您也不用為當年定江候和陛下的聯姻而困擾了。”
李卿月的嬌軀震了震,纖細的手掌握緊在一起,用力過猛之下,甚至都有些泛青。
她再清楚不過身後人的品性了,說實話,李卿月對這個懦弱無比的未婚夫早已厭惡良久,也曾三番五次的要求退婚,卻被陛下駁回。
但心地善良的李卿月從來沒想過要讓江明去死,她沒有絲毫猶豫,乾脆的開口道:
“不管怎麼樣,他是一條人命,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我絕對不能看着他去死。”
江明怔怔的望着身前這個擋在他身前的女人,腦海中的記憶依舊很混亂,甚至到現在他還沒理清楚事情的經過。
更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和他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故事。
但這道背影和話語,卻深深印照進了他腦海當中。
一道意志忽的降臨到江明身體之中,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對身體的掌控權開始慢慢的丟失。
體內,那股強橫的力量緩緩的融和進身體裏,沒人注意到,江明身上的氣勢,漸漸開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白衣青年見李卿月要保江明,臉頓時陰沉了起來,他對李卿月並沒有過多的畏懼,事實上,他的主子是李卿月的姐姐,當今東軒的大公主。
大公主本就與李卿月不和,白衣青年做為大公主的幕僚,自然絲毫不畏懼李卿月的身份。
“殿下,莫不是真將那懦夫當成一家人了?”
那白衣青年嗤笑了一聲,也不再裝作恭敬,有些不屑的說道:
“殿下還真是泥菩薩,心地善良啊。”
“大公主可是對您喜愛的緊呢。”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咬着牙從齒縫之間蹦出來的,威脅的目的,不言而喻。
李卿月的身軀忽然顫抖了一下,想起那喜怒無常的姐姐,眼中便流露出畏懼,可這畏懼一閃即逝,便道:
“今日,我一定要保他。”
白衣青年眯起眼,笑道:
“看來殿下是真把那廢物當成一家人了啊。”
“既然殿下如此執拗,那不如,您替他來和我打上一場如何?”
“只要您和我打一場,無論輸贏,江明的事,我們便不再追究。”
只要把李卿月打暈過去,到時候,江明還不是任人宰割。
李卿月怔了怔,反問道:
“真的?”
白衣青年笑了笑,道:
“我以大公主幕僚的身份起誓。”
反正不是以大公主的身份起誓。
這個向來聰慧無比的姑娘,此刻因為太過焦急,居然沒聽出白衣青年的文字遊戲,下意識的相信了他所說的。
若是我跟他打,他絕對不會敢殺我,就算姐姐再如何心狠手辣,也不會敢公然讓幕僚在大庭廣眾之下行刺。
就算輸了,也能保下江明的一條命。
這是最後一次幫他了,自此以後便兩不相欠。
李卿月深吸一口氣,頷首點頭,清脆的聲音讓白衣青年泛起一陣喜意:
“好,我答應你。”
話音落下,她身後的江明忽的眨了眨眼睛,當眼睛再次睜開時,那雙墨色的眸子,已經被漠然替代。
那是一雙,毫無情感的眼睛。
李卿月抬起腳,便要朝着白衣青年而去。
可就在這時,一隻大手,忽的自身後搭在了她香肩之上。
李卿月有些愕然的回眸,剛巧和江明的視線碰撞到一起,那毫無感情的眸子,讓她心下猛地顫抖兩下。
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進李卿月的耳朵:
“女人,你搶了我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