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小朋友(三)
許諾小朋友在三歲的時候就有了一個外號,叫戲精,許梁州親自賜的外號。
一天天的戲多的不得了,嘴巴也甜的不行,有時候許梁州也納悶,他這是遺傳了誰的情商?哄起人來一套套的。
許諾兩歲的時候就不背允許和爸爸媽媽睡在一個房間了,他有屬於自己的房間,一開始他也哭鬧的,軟乎乎嫩白白的包子臉哭起來讓人看着心疼,扒着單單的小腿,一雙大大的眼睛含着水汽,“媽媽,媽媽,我不能沒有你,我怕怕的。”
單單其實也不太贊同許梁州說的,要鍛煉他的獨立能力,他畢竟是個孩子。
單單蹲下來,用紙巾給他擦了擦眼淚,哄着他,“糖糖怕就和媽媽睡,咱們不換房間了。”
當媽之後,原則什麼的就不重要了。
許梁州伸手一把揪起他後頸的衣領子,將他整個人提在半空中,黑着臉道:“一個男孩子還有臉哭,還想和你媽睡,剛剛多睡會,做個夢好了。”
許諾小朋友是不怕他這個爸爸的,但是在媽媽面前不能用硬的,要用哭的,眼睛一擠,淚水嘩嘩的流,“媽媽,救我。”
單單無奈,要說這兩父子的關係,就連她都看不懂,有時候吧,看上去親近無比,許梁州還會讓他騎到脖子上,吵起架來的時候也多。
“你把糖糖放下來,他脖子都給勒紅了。”
許梁州抿唇,“老子不慣着他。”
許諾立馬指着他道:“媽媽,他說髒話。”
許梁州瞥他,對他一笑,“老子就是你老子。”
許諾小朋友是理解不了這句繞口令似的話的。
單單將他抱起來,用商量的語氣道:“孩子太小了,要不還是跟我們一起睡吧?”
許梁州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要。”
什麼害怕?他給鬼靈精一個人睡會害怕?再說了,一個孩子隔在中間,影響性生活……
“他會害怕的。”單單繼續道。
許梁州眯着眼盯着她懷抱里的人,伸出手,忽然笑的溫和,“跟我過來,我們兩個好好談話。”
許諾摟緊了他媽的脖子,“不要。”
“恩?”
許諾委屈巴巴的,“你會揍我的。”
“許梁州你怎麼能揍他呢?什麼時候的事?”單單護子心切。
他咬牙切齒,“人精,以後甭想進我和你媽的房間,自己一個睡去吧。”
許諾的眼珠轉了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晚上,許梁州很滿意,少了一個人的感覺簡直不能更爽。
單單翻來覆去的沒睡着,這還是兒子第一次一個人睡,要是嚇哭了怎麼辦?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許諾小朋友不僅不害怕還適應的很好,不過他是不會讓他老子那麼容易就得償所願的,於是凌晨的時候,小朋友擰了自己一把的肉肉,哭着敲響了他們的房門,哭的凄慘,“媽媽,媽媽,有大蟲子,媽媽救我,爸爸讓大蟲子給我抓走了。”
單單睡得不沉,聽見哭聲就醒過來了,披了件睡衣就把門打開了,見哭的眼睛通紅的額兒子,趕忙問:“糖糖怎麼了?”
許諾還打了個嗝,“床上有大蟲子。”
單單奇怪,哪裏的大蟲子?家裏向來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許梁州聽見兒子在鬧騰,眼睛都沒睜開,躺在床上,並不是很想搭理那個戲精。
許諾拉着單單的衣服去了自己的小房間裏,指了指床頭的一隻塑料大蟑螂,邊啜泣邊道:“媽媽,我好怕,之前爸爸就說要大蟲子把我給吃掉。”
單單看過去的第一眼也被嚇了一大跳,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是假的,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忍着噁心把那玩意給丟進了垃圾桶里,拍着許諾的背,安撫道:“糖糖不怕,那是假的,我去找爸爸啊,讓爸爸給你道歉。”
許諾埋在她的胸口上,笑起來還露出了小虎牙,哼,讓媽媽收拾死壞的爸爸去。
這蟑螂玩具是上次去大姑姑家,堂哥哪給拿過來的,媽媽還不知道呢。
單單將兒子抱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見睡得平靜的許梁州就更生氣了,這人怎麼還喜歡和兒子過不去,兒子點點大的膽子,要是給嚇壞了怎麼辦?
她掀開蓋在他身上的杯子,把人給掐醒了,“起來。”
許梁州早醒了,“怎麼了?”
單單拽着他的手把人給拉了起來,然後連推帶聳的給人推到房門外去,“你給我睡沙發去,幾歲的人還欺負兒子。”
許梁州懵懵的,“我欺負他?我什麼時候欺負他了。”
“裝,還給我裝,他床頭那隻大蟑螂是不是你放的?”
許梁州回想了一番,“大蟑螂?”他恍然大悟,利劍般的視線射在單單背後的小兔崽子身上,“你給我出來,還玩栽贓陷害這招是吧?你跟你媽說是我放的,那分明就是上次你從你堂哥手裏搶來的,還把你堂哥給弄哭了。”
這個心機娃,一套一套的。
單單當然不會相信他的,在她心裏面,兒子是世界上最單純的人,才三歲的人,能懂什麼?
“你害不害臊?他能知道什麼叫栽贓陷害嗎?不要臉。”單單氣呼呼的,“本來還說給你床被子,好了,現在看來你連被子也不用了。”
說完,單單“砰”的就把門給關起來了,還差點夾到他的鼻子。
許諾這才敢從媽媽背後鑽出來,萌萌噠伸出手,“媽媽抱。”
單單抱着他上床,給他蓋好被子后,摟着他睡,“媽媽在呢,好好睡。”
許諾如此深得他媽寵愛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他嘴甜,在單單臉上親了一口,軟糯道:“媽媽,我愛你。”
單單心都要化了好嘛,許梁州每次欺負兒子的時候心不會痛嗎?
“媽媽也愛你。”
單單第二天八點半要上班,而許諾小朋友還沒有到上幼兒園的年紀,家裏只剩下他和他老子。
許梁州憋了一晚上的火氣總算是等到時機來算了,沙發睡得他哪兒哪兒都疼,他從陽台上找到掃帚,揮了揮,手感還蠻好的。
給那個戲精屁股打出花了。
讓他哭着叫爸爸!
許諾小朋友早上九點才醒過來,蹬着小短腿跑進了浴室里,踩着小板凳裝了一杯子的水,拿着水杯的手放在背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卧室的門。
不出所料,許梁州倚在門邊等着他呢。
許諾每次看他爸爸笑,都覺得想動畫電影裏的老巫婆,神態一摸一樣,用另一個詞大概就是神像了吧。
許梁州陰森森的笑,揚了揚手中的掃帚,“你是自己主動趴着,還是我扒了你褲子丟過去?”
許諾低聲認錯,“爸爸我錯了。”
許梁州佯裝沒有聽到,“什麼?你說什麼?”
許諾咽了咽口水,“爸爸,你把頭低下來點。”
許梁州看了他好半晌,這小崽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他帶着防備的將身下彎下去一點,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頭髮和臉就被淋的濕漉漉的,他陰着臉,一字一句切齒道:“許!諾!”
這兩個字中包含滔天的怒意。
許諾撒開腳丫子就跑,兩人在客廳里開始了你追我趕,許梁州腿長腳長的一下子就把他的扯了過來,跟個糰子一樣丟在沙發上,擼起袖子,“還敢跑?屁股給我撅起來!”
許諾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直視他,“你打我,我就跟媽媽告狀。”說著他就又演起戲來,“嗚嗚嗚,救命啊,殺人啦,殺小孩啦,救命啊。”
許梁州耳朵都被吵的疼,上去將人按在大腿上,扒了他的褲子,就開始揍。
許諾被打老實了一個白天,臨近黃昏,兩個人又搞了起來。
起因是許諾小朋友的睡覺姿勢,他從下午三點睡到五點,是在電視前的沙發上睡着的。
小朋友改賣萌的時候就賣萌,許梁州躺在沙發上,他爬了上去,“爸爸抱。”
許梁州十分嫌棄的把自己腋窩底下的位置給了他,“睡吧……”
小朋友抱着他的腰美滋滋的就睡了過去。
結果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抱着個大肘子,事實上,那是許梁州的小腿。
許梁州趁他睡着之後,把人給丟到了另一頭,許諾小朋友不自覺就抱上了他的小腿,嘴巴吧唧吧唧的還啃着他的腳掌……
許梁州一樂,抖了抖腿,沒能把人抖下去,就隨着他了。
小朋友醒過來不樂意了,扯着嗓子哭,那是真的傷心。
他小胳膊小腿的打不到他,就拿抱枕砸。
兩人大戰到一半,大門開鎖的聲音響起來,兩人四目相對,就知道是單單回來了。
於是,等到單單進門時,看見了父慈子愛的現象。
許諾小朋友拿着牙籤叉着切好的芒果,喂到許梁州的嘴巴里,“爸爸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