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香汗淋漓,秀髮微濕,櫻桃小口微微張開,帶着喘氣的聲音,單單睜開眼,定定的看着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他方才的動作將她骨子裏的顫慄都帶出來了,然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微不可聞的顫抖,“你是誰?”
許梁州沒有回答,昏暗的卧室里也只能看清楚他大概的輪廓,而看不明白他的神情,鋒利的齒尖又蹭到她的鎖骨處,咬了下去,她玉白的肌膚上被咬出一個印子來,血跡滲透,白中透着幾點紅。
他沙啞着嗓音,沉沉道:“我們再來一次。”
他的大掌將她的雙腿給拉開,放在自己的腰上,交疊着,兩人身軀緊貼着,他不知疲倦頂弄着,單單被他折騰的很酸,腰都不是自己的了,一雙手無力的掛在他的脖頸之上,想推開他也都沒了力氣。
“輕點.......你輕點。”
許梁州吻過她的側臉,似安撫似誘哄,“一會兒就好。”
意識昏沉之際,單單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激怒了他?其實這個問也就是直覺之下脫口而出。
單單天快亮的時候被驚醒了,冷汗連連,後背都是濕的,一雙眼忽的睜開,胸口起伏波動。
被子底下是她不着寸縷的身軀,她半坐起來,用被子遮住前面的風光,白皙的背脊裸.露在外,涼涼的。
單單低頭看了眼鎖骨的位置,上面還有清晰的兩個牙印。
床的另一側沒有人,她往那邊摸了摸,還有點溫度,應當也是剛起身不久。
許梁州穿着平角內褲從浴室里出來,挑了挑眉,沒想到她醒的這麼早。
單單揪緊了被單,目光灼灼的看了他很久,抵不過內心的不安和猶疑,她又一次問了,“你是誰?”
言行舉止和神態都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就是有地方與從前不一樣了。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大概就是氣質。
他像是陡然之間就沉澱了下來。
許梁州很冷靜,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半分變化,該笑還是笑,坐到床邊,柔聲道:“睡傻了,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單單低下頭,悶聲,“不是......”
他是真的聽不懂她在問什麼,還是裝的,單單分不出來。
許梁州走到衣櫃前,挑出一件白襯衫,穿在身上,又扭好紐扣,“你多睡一會兒,昨晚也挺累的了。”
“你昨晚為什麼要咬我的鎖骨?”她抬起眼,直白的問他。
如果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她承受不起。
許梁州往外走的步子停了下來,轉頭,笑容璀璨,“你要是喜歡我親咬別的地方我也願意。”
單單提着的心放了下來,訥訥道:“下次別咬了,我不喜歡。”
這個動作總是能勾起她不那麼好的記憶,她從小都是循規蹈矩慣了的人,對於紋身這種事向來是敬而遠之,許梁州有時會帶着玩笑的意思提起,真想在你的鎖骨處紋上我的名字,多好看。
她當時嚇得臉都白了,死活沒有同意,才使得他遺憾的把這個念頭給作罷。
後來因為她私下出國未遂的事,他發了火,從柜子底下拿出紋身的工具,綁了她扒了上衣,就要親自上手,她嚇得又哭又叫,跟他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偷偷跑,才得以倖免。
許梁州蕩漾着的笑沉了沉,不露聲色,“好。”
“我去一趟醫院,你好好的待在家裏。”
“恩,我一會兒也要上班。”
他出了房間,關好房門,靜靜的在門框邊站了良久,笑意退散,臉色也冷了下去。
隨後才邁開步子朝廚房走去,熬了粥,才出門去醫院。
在醫院裏,有不少小姑娘偷偷喜歡他,不過大家也都知道他有一個在一起很久了的女朋友。
前台值班的護士見他這麼早過來,還吃了一驚,“許醫生,你怎麼過來了?”
頭上的傷還沒有好全,還跑過來上班那也就太敬業了。
許梁州神色淡淡,“過來拿點東西。”
護士恍然,“哦,許醫生你的傷要好好養着啊。”
“謝謝。”他客氣的回。
他的辦公室乾淨整潔,一丁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
許梁州坐在轉椅前,拉開順手邊最上面的抽屜,從裏面抽出一份文件袋來,幾十張照片攤在桌子上,有幾張是他和單單的合照,但大部分都是單單一個人的,很日常,從角度來看,一眼就能看出是偷拍的。
他看着這些照片看了許久,然後又重新收回到文件袋中。
這種照片,每個月都會出現在他的桌子上。
許梁州往後一趟,揉着眉心,只聽得到嘆息聲。
宿命就是這樣的。
她問他是誰。
他可以回答的。
他就是許梁州,從來都想獨佔她的許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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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的工作量一點都不比周一少。
單單還有一篇宣傳的軟文要寫,具體的事例她還沒來得及去看,本來打算昨晚看的,但被許梁州纏的沒時間看。
單單敲了敲主管的門。
“進。”
“有什麼問題直接說吧。”主管埋首工作,邊問。
“昨天您說讓我做的那個軟文的宣傳的事例,在哪兒?我想先看看。”
主管“啊”了聲,抬起頭,提了提眼鏡,“就是今年在國外拿了發明一等獎的男孩子的軟文,主要宣傳下教育之類的,你可以去他的學校里或者他家裏去了解了解,雖說是個簡單的推廣文,但還是要在尊重事實的基礎上。”
單單道謝,“好的。”
回到自己的工作枱,用電腦搜起這則新聞來,仔細的瀏覽了一番,男孩的名字叫簡嘉,就比她小兩歲,今年還是大四的學生。
單單看的饒有興緻,這男孩很厲害了,年紀輕輕就拿了這麼大一個獎項,看上去他在網上還挺有人氣,論壇和微博里對他表白說要嫁給他女孩很多。
單單搖頭失笑,覺得好玩,她還好奇這個簡嘉怎麼就這麼受歡迎,下一刻就知道原因了。
因為他長得好看,在眾多同行的襯托之下,就顯得更好看了。
可單單卻笑不出了,屏幕上的那張臉,她是認識的。
原來他叫簡嘉。
單單關了電腦頁面,呆坐着,還記得大一父親帶着那個所謂的弟弟去火車站送她,她不喜歡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弟弟,顯然那個弟弟也不喜歡她。
轉眼四年,他倒是出息了,也長大了。
單單嘆了口氣,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去問去寫了。
她的工作內容類似於記者,但是吧,確實沒有記者那麼辛苦那麼累。
她這幾年和單爸見面的次數也不多,看見簡嘉的次數就更少了,四年了,數着指頭也就兩三回。
那個人,年少輕狂時,對她不屑和厭惡表達的淋漓精緻,絲毫不肯遮掩。
男孩的成長總在一瞬之間,後來吧,他成熟穩重了,情緒也能收放自如。
下班時,許梁州沒有打招呼就開車在樓下等着她,其實他有發信息也有打電話的,奈何單單沉迷工作上,沒聽到手機的震動聲。
單單和同事們加了半個小時的班,然後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乘電梯下樓。
有個男同事,說了個點點葷的段子,惹得一行人發笑,單單也聽懂了,有些不自在,只能淺笑,裝成聽不懂。
這男同事平時和單單還比較熟,拍了拍她的肩,打趣的問:“單單呀,聽不懂我可以跟你解釋的。”
單單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不用了。”
出了大廈的門,她才看見許梁州靠在車上,手裏還拿着根煙,快要抽完了,眉間微冷。
單單跑過去,心想着也不知道剛剛那一幕有沒有被他看見。
“你怎麼過來了?”
許梁州搖搖手機,“打你手機沒人接,我沒什麼事,就過來了。”
“你能開車嗎?”
許梁州彎下腰,將腦袋湊到她跟前,“來,你看看有沒有壞。”
單單打了他一下,“不跟你鬧。”
許梁州打開車門,把人塞進去,剛剛的和顏悅色像是錯覺,餘光往大門掃了眼,冷笑了聲。
他一隻手控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她的小手上,又是摸又是掐的。
“去你家吧。”
單單刷着微博,“恩。”
她今晚再不回家,她媽估計會打電話催了。
他似乎笑了下,“我的意思是,今晚我也去。”
單單下意識就接了一句,“你去幹什麼?”
恰好是一個紅燈,車子平穩的停在路上,他正色道:“我想結婚了。”
“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