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都是演給蕭承鄴看的嗎
而蕭承鄴,同樣在用凌厲的目光威脅她,命令她張口答話。
於是秦寒月硬着頭皮道,“鄴王殿下言重了,前日之事小女早已不放在心上,鄴王殿下莫要自責。”
自始至終蕭朗曜的目光都停留在秦寒月身上,瞧着他那副深情的模樣,眼底柔波流轉,顯然已對秦寒月信任有加,蕭承鄴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滿意一笑。
“既是如此,本王便安心了。如今還有要事等本王處理,便先行一步。”
蕭承鄴一走,秦寒月明顯察覺到蕭朗曜對她的疏離,肩上那雙大手暗暗移開,周身散發出的氣息也冰冷了不少。
他淡淡道,“來人,扶秦姑娘回馬車。”
原來剛剛那溫柔都是演給蕭承鄴看的嗎?
都怪她自作多情了。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知怎的身上已結痂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可這些卻比不上心痛的萬分之一。
她心不在焉地踏上馬車,急匆匆趕來的侍衛攔住了蕭朗曜的腳步,“啟稟八皇子,十二皇子身染風寒,嘔吐不止,奴才不知如何是好,請八皇子定奪。”
十二皇子蕭朗廷,聽到這個名字秦寒月一下子僵在那裏,蕭朗廷與蕭朗曜的關係非比尋常,侍衛單單將此事稟報給他,會不會又是誰設下的圈套?
蕭朗曜的身形卓然峻峭,薄唇緊抿似乎是在猶豫。現在蕭朗廷的身份特殊,若是蕭朗曜對他動了惻隱之心,難保會殃及自身......
“帶本皇子去看看。”
蕭朗曜與那侍衛向囚車走去,見勢不妙,秦寒月忙提起裙擺在後面跟着,她走得踉踉蹌蹌,也不知蕭朗曜有沒有察覺到她,竟讓她一路跟着找到了囚車。
蕭朗廷比那日昇平坊見時要憔悴許多,身子扭曲着躺在囚車上,大敞的衣襟前滿是污穢,長長的黑髮混雜着枯草一直垂到地上,眼瞳中的光亮早已不復往昔。
見到他時,蕭朗曜腳下的步子明顯猶疑了一下,就當秦寒月要上前制止他時,蕭朗廷突然遣退了侍衛,想與蕭朗廷單獨談談。
秦寒月沒有離開,而是藏進了路邊齊腰一般高的草叢中偷聽。
視野中出現了一個俊朗男人的倒影,蕭朗廷獃滯地轉了轉眸子,咧嘴一笑道,“皇兄。”
蕭朗曜自桶中舀了一勺水喂他,卻見那水中混雜着泥沙污穢,根本不能飲用,只得又潑在地上,此番情景好不顯凄涼。
“皇兄莫要記掛我,我還受得住.......”他不禁哽咽,平日裏錦衣玉食的皇子,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這一切全都是拜蕭承鄴所賜。
蕭朗曜將雙手揣入袍中,心中無數惋惜憤懣之情,到最後只剩下寥寥幾字,“待到那日,我定當還你清白。”
秦寒月在一旁默默聽着,刺骨的寒風自耳畔掃過,正當這時髮髻上的珠釵滑了下來,她下意識抬手去接,沒料到撥弄草叢時弄出了聲響。
蕭朗曜目光一寒,高聲喝道,“什麼人!”
秦寒月一時之間愣住,若是讓蕭朗曜碰到自己偷聽......秦寒月下意識想逃,雙腿卻怎麼也挪不開半步。
“是你?”還不待秦寒月有所反應,蕭朗曜已經發現了秦寒月的存在,霎時間,秦寒月似乎發現周圍的寒風更加冷冽了一些。
待抬眼看時,只觸及到了蕭朗曜眼底的寒意,秦寒月的心顫了顫。
“你不是這麼喜歡跟我作對嗎?那你只能自作自受了,沒人能幫得了你。”
腦海中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秦寒月知道,這是自己忤逆系統應得的懲罰。
“你在這裏幹什麼?”
蕭朗曜眼裏的懷疑,刺痛了秦寒月的心,他的眼神很冷,秦寒月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稍顯單薄的衣物,“我擔心你出什麼事。”
可是這樣的借口,又怎麼會讓聰明至極的蕭朗曜信服?
蕭朗曜面無表情,秦寒月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們在幹什麼?”正當秦寒月煩擾至極,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沉默。
是蕭承鄴,隨之而來的,甚至還有許多士兵。
秦寒月心裏泛起一絲不安,果然,有人去通報蕭朗曜十二皇子身體不適,果然是早有預謀。
“皇叔!”蕭朗曜倒是不疾不徐。
他越過秦寒月,走到蕭承鄴身邊,“有士兵稟報十二弟身體不適,侄兒前來看看而已。”
可是蕭承鄴則是滿臉的狐疑,他打量了秦寒月一番,“那她呢?她身體單薄,還受了傷,在這裏幹什麼?重犯關押之地,豈是誰都能靠近的?”
看着蕭承鄴的嘴臉,秦寒月不禁暗中嘲諷,他大概還巴不得蕭朗曜寸步不離的帶着自己呢。
“皇叔莫要誤會,是侄兒疏忽了,侄兒鍾愛寒月,自然就將她帶在身邊,寒月自然也不是外人。”
蕭朗曜的話,倒是讓秦寒月吃了一驚,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縱是蕭朗曜他不相信自己,那也只是他和自己的事,他不會讓蕭承鄴插手。
“侄兒怕是勿要大意得好,定要當心人心叵測,各懷鬼胎。”蕭承鄴話裏有話,任是蕭朗曜和秦寒月也都能看得出來,他在說什麼。
蕭朗曜倒也沒有不悅,他面色如常,“多謝皇叔提醒。”
他並不蠢,他剛一來看望蕭朗廷,就跟着來了這麼多人,是何用意他心裏有數。
想起自己和蕭朗廷的關係,再想剛才的心酸場景,蕭朗曜忍不住要朝着那陷阱走去!
“皇叔,那十二弟身體不適,這天氣嚴寒,十二弟雖為待罪之身,但也是唐唐一位皇子……”
“哼!”蕭朗曜的話被蕭承鄴的冷哼打斷。
“皇侄可是做大事之人,豈能容這些事情絆住了腳,且這十二皇子如今起軍謀反,難不成皇侄還要幫他一把不成?”
蕭承鄴臉上染上了慍怒,他負手而立,在寒風之中顯得異常可憎。
“多謝皇叔提醒,皇侄明白了。”
蕭朗曜沒有再說任何,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囚車之中的蕭朗廷,眼神里有些難以名狀的複雜。
“那麼侄兒先行告退。”
“月兒,我們走。”隨後他轉身朝着秦寒月如是開口。
秦寒月聽他叫自己,感覺心裏哆嗦了一下,點頭,便隨着他離開。
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蕭承鄴笑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