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幕殘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奪權
“狐符以交,我已不是將軍了,我只是一名連士兵都不是的貴族,當然不能再留在這軍營中,給督查使添堵。”
夏時雨聽着這話,總覺得白崗是在向她暗示什麼,原本向她獻出兵符就是一個天大的疑點,這會他居然向自己請命離開軍營。
白崗身為一個征戰沙場,禦敵無數的國之首位大將軍,失去兵符后又怎麼會甘心?
此時反倒急着請求離開,就好像急着回家看望病危的老娘。
這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想藉著自己的手,趕他走?隨後在將他至於萬劫不復的死地?
但是到底是誰想要借她的手,在此時這種境況下,來預謀殺害令狐城唯一希望的一軍之首領?
夏時雨思考着,她的處境,就像被暗處潛伏的一群惡狼緊盯着,正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的這頭迷茫搖擺的獵物伏伏前進,尋找着下手的機會。
這使夏時雨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險,那不是殺意,那是比殺意更邪惡的詭計與陰謀意味。
借刀殺人,手不沾滴血卻將人一步步逼向死局的狠厲。
夏時雨最怕的就是這個,大多數時候,她是完全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要害她的,所以根本無從下手。
就像是在夏家的時候,那些來殺她的都打着響亮的口號,實際上她根本沒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雖然是如此,但既然已經掉進了別人佈下的局,現在想撤也是晚了。
“既然你已經不是將軍,更不是士兵,那這身軍甲,與佩刀是不是應該如數還來。”
夏時雨笑着顛了顛手中分量不小的狐符,把玩着那纏繞在白狐身上怒目圓睜的黑蛇,笑的妖異。
夏時雨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將領,心中的疑問從被動化為主動,大腦清醒的異常,心境再一次如石沉大海后的波瀾不驚。
又是一場生死博弈,又是一場豪賭命局,夏時雨突然很想肆意嘲笑一番。
難道,人生就是永不停歇的生死豪賭,所有的人都只不過是一場賭局勝敗的消耗品?
又或許人生本就毫無意義,只是相互折磨的執念,生與死的懲罰,一切的傷害與爭強鬥狠。
還有蠻快正義凜然的大道理,不過是為了掩飾心中的醜陋,與遺失殘缺后對勝利的嫉妒情感。
原本以為,她逃出夏家,便是新生。
終於可以體驗人生喜怒哀樂,不用在做鐵籠里的老虎,不用在做童話故事中糖果屋的金絲雀,哪怕最後的結局依舊要歸回起點。
但她沒想到,原來她所期盼的自由,只是一個更大的鐵籠,更華麗寬敞的糖果屋。
這世界好像有點操蛋,夏時雨是不想陪着他們玩,但卻偏偏掉進來還一時半會爬不出去。
“你!”
夏時雨此言一出,白崗氣的險些出手將這個乘人之危,不僅僅得寸進尺還要落井下石,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的夏時雨打翻在地。
但礙於某些原因,他也只能忍着,稀里嘩啦的一層層卸下愛甲,最終就連貼身的那些軟甲一同脫下,疊的整齊。
夏時雨倒是看得出,白崗是真的氣急了,要是自己是個男的,恐怕白崗這會都得氣的把僅剩的一件褻褲都脫了。
白崗只用那毛茸茸的狐尾遮羞,怒瞪着台上的夏時雨,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件底衣,也是軍中物資,待我白崗回去,就將這件也退下來交還給這軍中,你可滿意!”
夏時雨有些想笑,她是真的沒想到他會真的這樣做,見他氣的那副樣子,夏時雨對之前那些不太好的事情,倒是解氣了。
不過此時的情景並不在意料之中,要怪就要怪這大將軍的一身鎧甲實在另類,從上到下一套。
真不知道該說是這一套裝備太過先進,還是太過落後。
本的,夏時雨還以為,去了盔甲,裏面還能有一層,是白崗自己的。
哪成想,他退了鎧甲,就近乎裸奔。
夏時雨努力憋着笑,她真的很想笑,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是能撞上別人的尷尬時刻。
早些時候撞上浮世,他讓人扒了一半吊在樹下挨抽,後來又撞上妙覓山被人扒光了五花大綁,在後來又撞上白崗的尷尬時刻。
罷了罷了,大概是自己短命要死,老天急着給她發些眼福,好讓她死了之後能對前來拿她的小鬼少些怨念。
不過這放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豈有說收回就收回的能耐,還是趕緊找機會給他一個台階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