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小白花
張莉莉這麼說,倒真沒有冤枉了許浩然。
自從高一結束那次,李香雨為他母親治好了病,醫治期間李香雨的表現完全一反平時的溫順平和,那股子堅持執着以及滿眼自信斐然活力十足的模樣深刻在他腦海,或許只是因為反差太大讓他驚奇了才會產生這樣的漸變。不過剛開始時是為什麼,許浩然明白自己現在對李香雨有感情就夠了。
如今的許浩然骨子裏那點果敢已然成長,這幾年看着他父親在副市長的位置上左右被牽制擺弄,隱隱的刺激了他對權勢的欲/望,因此他大學毫不猶豫選擇法律專業。這樣以後走了官道多少能更硬氣些。
李香雨三人沿着安寧江步行街不慌不忙的前行,因為約定的時間還比較寬裕,今天又是難得的涼爽天氣,蜀地的夏季總是悶熱難耐,從空調房出來,都會有灼熱氣浪迎面撲來的錯覺。
江邊涼風徐徐,三人聊着各自以後的打算。
“或許吧,我不太確定。”高玉嬌回答莉莉關於大學上哪裏的問題。
張莉莉有些不解:“玉嬌你是京城人士,過兩天也要回京城參加考試了,為什麼不在京城上大學?”
高玉嬌眼含落寂,視線投向波光粼粼的江面:“我家情況比較複雜,總之,我也是不怎麼想留在京城的,等舅舅調令下來了,我就報那邊的學校。估計會是西北那邊吧,想要出政績,只有那些地方更合適。”
高玉嬌的家境李香雨她們跟她相處了兩年了,也不清楚內情,只是隱約覺得她跟家裏人關係不是特別和睦,至少這麼連年,李香雨她們從未見高玉嬌主動提起京城的家人,反而是外婆舅舅家的事說得比較多。
誰都知道京城比安寧市這個小地方不知好多少,當年高玉嬌卻來了下放到安寧市的舅舅這裏投奔依靠,這些年也只是過春節的時候會回去幾天,其餘時候多半是陪着外公外婆去飛去國外。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李香雨瞧了瞧高玉嬌視線停留良久的江面,一陣陣風在江面肆意攪亂想要平靜下來的江面,讓江面總不能如願,反而不時被推得拍打河堤,在嘩嘩的伴奏中舞起陣陣浪/舞。
“玉嬌,很辛苦吧!”
“啊?”高玉嬌收回散漫的思緒,聞言有些小吃驚的轉眸傻乎乎的應聲。
李香雨伸手牽起張莉莉的手,又牽起高玉嬌的手,雙雙十指相扣,舉到半空,眯着眼回頭看了看兩人:“吶,我們的友誼可是經過了緣分的驗證的,以後啊,不管我們各自在何方,遇到多難受艱辛的事,我們都要知道,在某處角落,還有這麼兩個人惦記着你。不管有多難受,我們都要堅持自我。人生就幾十年,就這還是無病無災的情況下,僅僅幾十年,我們卻要被迫去用他人的眼光態度話語來束縛自己,那等到我們要回歸虛無的時候,回憶起一生來,都會覺得憋屈死啦。這樣的人生明明就變成了完全是為別人服務犧牲的人生了,因為我們的自我束縛讓他們滿意順心,讓他們的人生更多了順心舒暢。”
李香雨說完,見身邊的兩位好友都默默沉思,又擔心自己這點感悟或許不是很事宜,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人生感悟,這就像是生活給予我們的畢業論文,何時寫完看個人領悟,而答案對錯卻又不是任何寫這篇論文的本人能判定的。
因而李香雨抿了抿唇,笑出兩個小梨渦:“我這個僅僅是我個人的感覺,人生畢竟不能複製。也或許我這個話在某些時候某些地方就是錯誤的呢。當然,我這個話也不是我們都應該不顧忌別人自私自我,只是我一直人為,我們身為社會的組成部件,我們在完成了責任的同時也應該適當的享受權利。在不損壞他人應得利益的前提下,我們就應該活得愜意一些。”
張莉莉在一邊難得的沉默着,臉上猶豫難辨,眼眸卻越來越堅定,最後感覺心中豁然開朗,以前一直自卑,覺得自己一點比不上別的女孩善良溫柔體貼細心,一度還嘗試着自我改變,只是最後都沒辦法改掉本性。
之前總是擔心着擔心那兒的,可是明明自己就連這份感情都還沒敢宣之於口,明明那些所設想的各種過程結果所必須的第一步,卻偏偏一直沒能邁出去。
自己明明是嚮往與他一輩子的,就算自己一時裝得溫柔體貼,可愛上那樣的她還算是她最初想要的那份感情嗎?之前的自己不就是被那些無謂的猶豫束縛住了追求愛情的腳步嗎?!
一邊的高玉嬌想到自己家那堆破事兒,以前總是顧忌着國外療養院媽媽的感受,一直忍受着京城父親的偏心眼,想到京城家裏登堂入室的小三跟那個同父異母慣愛扮乖巧實際什麼都要爭的妹妹。
或許,自己需要跟媽媽談談了,之前自己顧忌媽媽對父親的感情,也許媽媽何嘗不是在顧忌自己對父親的感情呢?!媽媽堂堂京城五大世家中嵐家的大小姐,如今卻孤單的一個人在外國療養院,而京城那對賤/人卻在扯着嵐家的旗子耀武揚威。
兩個人各有心思,李香雨也不打攪,只是心情蠻不錯的四周張望,呆了三年的安寧市,或許以後很少有機會重遊了。
前段時間林哥哥說起了最近幾名學長要創辦微軟公司的事兒,他也被帶着在做。雖然不是重要人員,只能算個小打雜的,但是學長願意帶着他,也算是積攢經驗,以後自己要做什麼,也能更少的出錯。
不過當時也只是隨口一提,以林哥哥的性子,自然是不願意多說,他一向更喜歡少說多做,若是普通嚮往浪漫的女孩子,或許會對此有意見。可是經歷過太多的李香雨反而因此更加青睞他,這樣的男人,最給人安全感。
“哎,小雨,玉嬌,你們看,那邊那個不是林琳嗎?”張莉莉心中下了決心,回過神來剛巧看見身側一輛車緩緩停在李香雨他們前面五十米不到的地方,緊接着一個穿得清涼畫著妝容的少女從一輛小車裏下來。要說張莉莉之前只是驚訝林琳居然從車上下來的事兒,接下來當她看見又從車上下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禿頂男人並且林琳還笑容甜美的挽上男人手臂的時候,張莉莉驚訝得瞪圓眼睛一手捂住了嘴,很是擔心自己太驚訝呼出聲了。
高玉嬌李香雨聞言看去,剛好看到林琳親昵的墊着高跟鞋腳尖湊到男人耳邊說了句什麼,引得禿頂男人渾濁的眼神帶着淫/穢的意味轉頭瞧着林琳,一雙肉手還順勢搭上林琳的細腰捏了捏,引得林琳一陣嬌笑。
林琳笑聲還未落下,轉眼就瞧見了前面正瞧着自己的李香雨三人,頓時生出一種在大庭廣眾之下渾身赤/裸的羞恥感,面上僵住的笑引起了身邊禿頂男人的注意,順着目光看去,頓時一雙鼠眼色光毫不收斂的落在李香雨三人身上。
瞧着自己金主這麼急色的模樣,林琳心中一陣厭惡。不過也用不了多久了,林琳想着自己搭上的京都一家娛樂公司的老闆,心中暗暗想着。
要說禿頂男人好色確實不冤,可飢/渴到這見女人就YY的程度卻不至於,不然他也做不了安寧市數一數二的商人,更是跟ZF關係維持的不錯。只是剛才剛跟自己小情人兒親熱過,這轉眼就瞧見了明顯跟小情兒認識的女生,還都是個頂個的貨真價實的清純美少女。李香雨淡雅如蓮,張莉莉嬌艷似玫瑰,而高玉嬌雖說容貌身材稍遜,可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清高氣質,卻是很能引得男人想要破壞的欲/望。
一時間精/蟲/上/腦的禿頂男人不禁琢磨着自己出個什麼價能把拿下一個,雖說幾個都不錯,很有些讓他難以取捨,不過禿頂男人最後還是決定自己留下那個站中間那個。這個可真是算極品了,小臉上五官精緻,眼角跟勾人的貓兒似的,眼角還微微上翹,嫩嫩的唇邊稍微一抿就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這可真是最能勾起禿頂男人這種青春不在的中年男人了,但是想想這姑娘淚眼朦朧的微微啟唇喘息的模樣,禿頂男人覺得要不是自己剛剛才弄了一次,如今鐵定就直接撐起帳篷了。
咳,當然,禿頂男人承認自己選中間那個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因為她身材最好......
禿頂男自顧自的放任YY,另外的兩個也不錯啊,剛好可以送給ZF上面的人,男人嘛,除了喝酒喝出來的感情,就數一起嫖美人兒嫖出來的感情最鐵!
李香雨三人雖然不清楚禿頂男人的心思,但是被那種眼神冒犯,任是哪個女孩兒都會反感。李香雨幾人對視一眼,本來也跟林琳不熟,現在又在這樣的情況下撞見了對方的醜事,就是再好脾氣的人也不會現在湊上去大度的跑上去打招呼,除非那人是個傻缺。
正好林琳也不想打招呼,雖然她現在徹底墮落了,周璇在男人之間,可是曾經的驕傲卻還殘存心底,就算在外面自己有多骯髒,在面對單純的人或環境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竭力掩蓋着渾身的污泥,哪怕這一切都是徒勞。
雙方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禿頂男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己情兒跟對方不對付,立時放棄了之前藉著林琳的關係雙方搭上線的打算,轉而穩重的陪在情兒身邊,一副作為情兒依靠的模樣。
要說禿頂男有多喜歡林琳,那純粹就是扯/蛋了,逢場作戲的哪兒能當真?就算要當真,是個男人都更樂意跟純潔的美人兒當真,林琳這種在同一個圈子裏就換了好幾個金主的人,大家都是直接當養個寵物,偶爾帶出去哥們兒聚會的場合,也好漲漲面子,有時候也睜隻眼閉隻眼的讓情兒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幾回,權當替自己拉了關係。
玩具么,誰介意借給別人玩玩?像他這種男人,什麼綠帽子不綠帽子的,只要不是家裏那位給自己招了綠雲壓頂,外面的就無所謂了,又不是年青人,年輕氣盛的還有那股子銳氣,天不怕地不怕為了面子敢拚命的,像他這個年紀的人,除了身處高位慣了的,這些個面子還值不上一項賺錢的意向呢!
如今這般挺着林琳,純粹是因為不久前林琳為了保送京城法大,背着他自己搭上了幾個相關部門官員,不知睡了多少次,那段時間禿頂男瞧着心不在焉的小情兒都沒什麼碰她的興趣。結果高高興興的等着確切消息呢,卻是半道上被背景強不知多少的另一個學生得了那唯一的名額。
禿頂男不在乎林琳得沒得什麼狗屁保送名額,他關心的是林琳搭上的那幾條線,以及,林琳找好的下一任金主,京城一個小娛樂公司的老闆。
雖然對方只是個小公司的老闆,可是着搞娛樂公司的,誰沒有幾條牢固的關係網啊?禿頂男有意向京城試着發展,因此今天明知會有那個老闆在場,他也帶着小情兒去了。
林琳面上毫不在意的笑着挽着禿頂男與李香雨三人擦肩而過,心裏卻陡然一酸:她們還是那麼清純美麗,更甚從前,而自己,表面鮮亮,內里卻已慢慢枯老。
藉著捂嘴嬌笑的動作,林琳擦了擦有些濕潤的眼角,在身邊的人看來,這是被剛才自己的話逗得笑出了淚水,哪裏知道,這是林琳對曾經的自己最後一次緬懷與悲哀。
林琳聽着男人的話語,思緒卻不由飛遠。家裏人因為信任她,這幾年並沒有發現她的事。只是她那個不討喜的妹妹發現了端倪,專門跑來勸她回頭。
回頭?說得容易,回頭去個窮鄉僻壤的學校,最後考個三流大學,然後每天省吃儉用還要為下一年學費發愁?甚至要弄得所有人皆知的跑去申請窮學生資助?!
這完全不符合林琳對自己生活的規劃與期盼。
要是當年的時沒有發生,要是當年李香雨沒有使詐,讓林家順利掌握着藥方專利,那樣豈不是要什麼有什麼,哪裏像現在,自己想要什麼,都必須向身邊不同面貌相同身份的男人撒嬌付出身/體!
林琳越想越魔愣,這些年壓抑着的仇恨瞬間排山倒海而來。
林琳眼眸流轉,想到剛才身邊男人垂涎的表情,塗著粉/嫩唇膏的薄唇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眼神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