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成親

王花花全身一僵，哀求似的看向黃氏。

終究是自己女兒，黃氏連忙走到周老婆子面前，小心翼翼道：“娘，有什麼話等回家再說吧。今日可是妍兒的及笄日……”

周老婆子一聽，轉頭看向沈母，見自己女兒臉色不掩飾不高興，於是轉頭惡狠狠瞪了一眼黃氏和王花花。

“娘，若是您再這樣，別怪女兒不顧情面了。”沈母見三番兩次打招呼她們也沒聽進去，語氣都難以掩飾不滿了。

“不就是個丫頭片子嘛，居然為了她頂撞娘，真是太不孝順了。”周老婆子低聲道，心裏很是不滿意。

丫頭片子？沈母嘴角一冷。

“外祖母，您要是聽不進話，就別怪孫兒不客氣了。我可不是娘，能和顏悅色與您好生說話。”沈雲鈺冷聲道。

沈母能好脾氣忍着，他可沒什麼好脾氣。大不了就是背個不孝的名頭，可這於他又有什麼影響？在他心裏，值得尊敬的長輩就只有沈父沈母。而所謂的外祖母敢傷害他重視的人，他絕不會給面子的。

聞言，周老婆子不可思議看着沈雲鈺，肥胖的手指顫抖地指着他，氣得無與倫比，“不肖子孫，不肖子孫！你們看看你們教導的這是什麼孩子，居然敢對長輩出言不遜！”

沈父毫無波瀾看着她道：“我們教導的是什麼孩子，不用娘說道。這麼多年都沒見您來看望一眼，如今他們長大了您倒是來了，也不怪他們不親近您。”

周老婆子乾澀起皮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半會兒才梗着脖子，為自己辯解道：“你們都不來看望我這個老婆子，還要求我去看望你們，真真是沒理了！”

“您以前做了什麼，您心裏清楚，當您選擇的那一刻，我們的情誼就斷了，如今不過是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沈母面無表情道。

這回周老婆子徹底安靜了，她也知道自己理虧。氣氛中透露的尷尬讓周老婆子頓時醒悟過來，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嘴快了，這次來就是為了修復和這個女兒關係。

現在卻因為一時的嘴快而鬧得更加尷尬了，想着，周老婆子將怒氣牽連在黃氏母女身上，特別視線落在王花花身上時。

王花花打了顫，眼神躲閃，生怕與周老婆子對視上。

尷尬的氣氛持續了許久，周老婆子見沈雲鈺幾個不給她台階下，心裏堵氣，在一群人的審視下自個兒先行離開。

她還不信了，自己身為長輩要向他們認錯！等過幾天，他們一定會接自己回去，否則別人得戳斷他們的脊梁骨。

周老婆子肯定的想着，步伐放輕鬆了許多，下一次，她會是風風光光的回來。

當娘的都被自己女兒攆走，黃氏身為嫂子自然也不好留下，於是她連忙一手拽著兒子，一手拽着王花花連忙往周老婆子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獨留下張久一個人在後面，他對沈父他們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便也跟着去了。

“雲鈺，你說娘會不會做錯了，萬一給你添麻煩了……”沈母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忽然擔心起來，她真的是氣瘋了才會忍不住的。

科舉考試除了要求筆試過，以後官途還要求品德上過得去。如果被冠上不孝的名聲，走仕途肯定會受到影響。然而沈雲鈺從未想過做官，科舉考試不過是他報仇的一個跳板。

“娘不必擔心，明眼人都會看見真相。這事錯不在我們，況且您已經仁至義盡了。”沈雲鈺連忙安慰沈母道。

沈母緩緩點了個頭，鬆了口氣道：“那便好，那便好。”

沈父好笑地撫着沈母的背，“她們走了也好，正好雲鈺妍兒的婚禮不必躲藏着舉辦。”

“也是。”沈母聽到這，頓時笑容滿面。

話語間，沈妍已然出現，一身紅袍着身，與白色形成反差，使得她面容更加驚艷，美得令人窒息。

一舉一動勾魂攝魄，一顰一笑媚態橫生，身着亮色的沈妍就是這種寫照。

片刻的功夫，沈妍優雅走到沈父母面前，奇怪望了望周圍，“王花花她們呢？走了？”

“嗯，以後你離王花花遠點，這丫頭絕沒有看起來的簡單。”沈母提起那幾個人時明顯不歡喜，特別是王花花。

沈妍一聽，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張久找來了吧，可惜她沒能親眼看好戲，王花花呢，要麼只能嫁給張久，要麼會背上受人唾棄的名聲，別人要是看出她不是處子，沉塘都有可能。

可要是嫁給張久，日子也見不得好到哪兒去，不過王花花以後會怎麼樣，都與她無關，她不過是讓真相提前公之於眾罷了。

“好了，不提這事了，及笄禮還剩一部分，快些繼續吧。”沈母說著，連忙將女兒拉到席子旁邊。

沈妍伸手提了提裙，有些奇怪道：“這身明明就是嫁衣，穿着過及笄，怎麼看都覺得怪異。”

偏偏然兒她們一個勁兒要自己穿這身，還說是夫人吩咐的，無奈之下只得任由她們高興了。

“不怪不怪，最後一道程序就該穿華麗精緻些。”沈母笑着道，眼角不着痕迹看向張婆婆。

張婆婆瞭然一笑，連忙上前轉移沈妍的注意力，“妍丫頭快別管了，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就安心照做吧。”

沈妍遲疑點頭，扶着夏漾的手，又再次跪在席子上。

之後張婆婆又照着開頭的形式走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祝福語變了。

最後一句禮成，及笄禮徹底結束，沈妍也算是成年了。

正當沈妍要起身時，沈母一把拉住她的手，將把她按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絮絮叨叨說著，“我們的妍兒長大了，一轉眼都要嫁人了。”

說著，沈母從托盤拿起一把繫着紅色流蘇的梳子，替沈妍梳頭。

沈妍嘴角抽出了一下，這話今天已經第二遍重複了，或許她能明白沈父母的心情吧？

“一梳梳到發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四梳永諧連理……”

沈妍渾身僵硬了一下，“娘，您是不是記錯祝辭了?”

雖然這樣問，沈妍心裏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娘他們絕對是計劃好的!難怪她這幾天覺得這群人怪異得緊，原來是這樣。

要是她早點用異能探知，也不至於現在才知道!對了，雲鈺也知情吧?沈妍想着，往四周看了看，不見沈雲鈺的身影。

當她抬眸望去門口的瞬間，只見沈雲鈺的一頭墨發用紅帶束着，一身紅袍錦繡上面用金絲線綉着與她衣服同款的鏤空花紋，腰間繫着精緻玉帶，矜貴的氣質渾然天成。

而他周身自帶着的清冷在看見沈妍的那一刻，仿若冰塊遇到烈陽一般，瞬間瓦解。

沈雲鈺越走越近，直到走到沈妍面,前，伸出修長好看的雙手牽起沈妍。沈妍呆愣愣的看着他，眼中也只有他。

“一拜天地。”

沈雲鈺好笑而寵溺地拉着沈妍做禮，整個過程沈妍都如同魔怔了般，緊緊盯着沈雲鈺，天知道這樣的沈雲鈺,讓她心動不已。

......

“送入洞房!”

重頭戲來了，沈妍猛得回神，即便她臉皮厚，在沈父母、春華她們一群人眼神的打趣下，也不覺臉紅起來。

沈妍乾咳了一下，想要掩飾住自己的尷尬，她眼神迴避着沈雲鈺，向沈父母控訴道:“你們怎麼也不告知我一聲，我都沒做好心理準備，這樣不太好。”

沈母白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好的?婚禮該有的都有，唯一不足就是簡陋了些，不過你也該知足了，你知道雲鈺為了你做了什麼嗎?”

雖然兩個孩子的婚禮只能私底下辦理，沈母相信沈雲鈺一定會為沈妍再次辦一個的。而且若要是真的情投意合，這些形式上東西有沒有，又有什麼影響呢?

沈妍一愣，瞥了一眼沈雲鈺的方向，等待沈母接下來的話。

“雲鈺把他下面大半的財產都轉到你名下，甚至為了你和爹娘立字據。雲鈺是我們看大的孩子，我們自然是信他，可他捨不得委屈你，你以後要好生照顧雲鈺知道嗎?”沈母一口氣說完,語重心長交代道，語氣中絲毫不掩飾開心。

“嗯...”沈妍垂眸點頭。

她知道，都知道，所以今天這突兀的大事她也生氣，只是事情來得突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罷了。

“好了，妍兒先行來娘這裏，娘還有最重要的事交代你。”沈母拉住沈妍，一臉神秘道。

沈妍應了,轉頭示意似的看了沈雲鈺一眼，便隨沈母離去。

沈母一臉神秘地將沈妍帶回她的寢閣，而後往床尾的壓箱底里翻出一本書，遞到沈妍面前。

看到書名時，沈妍僵硬住了，硬是沒伸手接。

沈母以為她在害羞，於是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姑娘家嫁人都要經歷這一遭的，你拿回去認真看看，知道了嗎?”

說著，沈母將書塞進沈妍手中。沈妍無奈，她娘以為她害羞，其實這種春宮圖於她來說不過是小意思，那:尺度比這不知大了多少倍了。她僵硬只是覺得怪異，想想成個親彷彿天下皆知似的，個個都知道他們要洞房花燭，甚至還催促着圓房。

“好，我會認真看的。”沈妍低聲回道，圓房嗎?也罷，到時侯問問雲鈺,再說吧。

由於是白天時間，圓房的事沈父母想急也急不來，只能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先醞釀醞釀感情。

其實氣氛不是沈妍想像的尷尬語言，相反很是溫馨和諧。

兩人相對而坐，沈雲鈺規整坐着,沈妍雙腿盤坐，一臉的糾結，認真看着面前的棋局。

她執的是白棋，沈雲鈺本打算讓她幾局的人，卻被沈妍看了出來，甚至義正言辭道:“我輸也要輸得光彩，再說了，誰說一定是我輸。”

沈妍對自己的棋藝還是有些信心的。

下棋開始，沈妍的棋藝的確不錯,甚至能與沈雲鈺對峙好幾次。但沈妍還是不及沈雲鈺，戰略上終究是輸了。

抱着必輸的心態，沈妍可惜將最後一顆棋子放下。

突然，沈雲鈺在沈妍的驚訝中，隨意下了一棋，然後，兩人平局。

“你我贏都一樣。”沈雲鈺這話說得甚得沈妍開心。

她嗤笑起來，既而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掏出一本書，是沈母給她的春宮圖，放在沈雲鈺面前。

沈雲鈺一臉僵硬地看着她，更多的臉紅耳赤。

“你準備洞房不?我尊重你的想法?”沈妍問得一臉正經。

沈雲鈺想吐血的心都有了，怎麼到他這裏就有點怪怪的，就像自己才是被壓的那個。

見沈雲鈺不說話，沈妍接着道:“主要是怕你年紀不夠，而且眼見科舉成績就快下榜了，到時候有個我拖累就已經麻煩了。”

沈雲鈺:....

年紀不夠?他似乎聽出來言外之意，想着這,沈雲鈺的眸色暗了暗。

“年紀夠不夠，妍兒要親自嘗試了就知道了。至於那事，你不用擔心，我既然這樣決定，就不會想讓你擔憂。”沈雲鈺說前半句話時，有深意的加重了音。

他的模樣極為好看，讓沈妍呆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她說:“既然如此,我們就討論討論閨房之事吧。”

沈雲鈺臉色一僵，捏黑子的手指顫,了顫，更多的卻是頭疼。

然讓他頭疼的那人不自知，很是坦然翻開春宮圖，跟看戲似的，甚至還評論

“這本春宮圖誰畫的?未免太含蓄了吧，還沒我畫得好。”

“哎，這姿勢也太單調了吧，來回就這幾個。”

“沈妍!”沈雲鈺終於忍無可忍，眼皮直跳。

沈妍視線從春宮圖上移開，奇怪看了他一眼，“怎麼，害羞了?你可以選擇推遲幾天的。對了，我那裏有幾本自個兒畫的，你要看不，一起學習學習。”

話音未落，沈妍連忙跑到書架面前，來回找她需要的那幾本春宮圖。

“找到了。”沈妍道了一句，動作迅速把幾本書疊在一起，送到沈雲鈺面前。

沈雲鈺下意識避開，“現在討論還為時過早，妍兒等晚點再說吧。”

“晚點再說就學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