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怎麼了？”
林珊珊發現了程一凡的不對勁，幾乎沒有片刻猶豫，就奪過了他手上的搖搖欲墜的手機，想着趁着那頭剛發短訊，這會兒打過去十有八九都是通的，離昨天收到第一條短訊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晚上，林珊珊早就沒有了當時慌亂的心緒，她倒是要看看，電話那頭的，是人還是鬼！
只是——
“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怎麼可能……程一凡剛剛還收到短訊的不是嗎……
林珊珊的臉煞白了一下，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而電話的另一頭，蘇宜看着震動的小靈通，微微勾了勾唇角，她和林珊珊接觸的時間不多，可對這個自私自利又對別人惡毒得髮指的女人，還是有點兒了解的，如果不是她事先把買好的那堆電話卡的彩鈴都設置為那句已停機的話……
要是這樣的話……蘇宜光着腳落地，踢開一旁擺放整齊的拖鞋，感受着地板的沁涼。
如果那樣的話，遊戲就不好玩了呢……
這次重來，他們在明，她在暗，這遊戲剛開始，她有的是時間陪那兩個賤人慢慢玩……
“來吃早餐。”戴着黑色口罩的周潯提着大包小包回來，原本這些買早餐的事兒都可以讓助理做，可周潯莫名地就走了出去，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粵式早茶的茶樓里了，也是，他們兩個說到底，也還是不太熟悉的兩個人。
每個人，都要有一定的私隱和秘密，他有，他相信蘇宜也不例外。
周潯瞅了眼自己提着的蒸籠，搖了搖頭，腳上的步子倒是放慢了點兒……
蘇宜和李鳳儀到底是什麼關係呢，他把鳳儀放在心底心心念念這麼多年，怎麼也不會漏掉了一個她的“好閨蜜”才是……
兩個人坐在病房裏不大的小桌子上，安靜地吃着早餐，廣式早茶的味道很不錯，至少蘇宜覺得自己餓了一天的味蕾終於活了過來。
“今天有什麼事情要做嗎？”
“沒有，我這個星期都是養養傷口，下禮拜就可以拆線了，然後就進組了。”
蘇宜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的蘇宜要和周潯結這種婚姻，也不知道以前的蘇宜的影後頭銜眼前這人幫了多少忙，但是現在她取代了她成為蘇宜，那以前那些爛攤子，她還是要幫忙收一收的，比如跟眼前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彙報一下行程。
“蘇宜。”
“嗯？”蘇宜往自己嘴裏塞了個蝦餃，聞言抬眸。
周潯凝視了蘇宜許久，正在蘇宜以為是不是自己幻聽周潯其實沒有叫自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面前的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眼裏帶着饒有趣味的深意……
“蘇宜，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蘇宜嘴裏含着的蝦肉不知所味，面上表情不變，背脊梁骨卻滲出了一層冷汗。
——
“珊珊，今晚我自己過去家那邊吧。”程一凡看着緊跟着自己後邊的林珊珊，猶豫了許久，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口。
“程一凡，你什麼意思！”林珊珊大小姐脾氣也上來了，這幾天李鳳儀那賤女人陰魂不散地纏着他們兩，他們好端端地過日子本來甜甜蜜蜜的，偏生弄得氣氛奇奇怪怪的，這會兒把包包直接摔地上，“程一凡，你是不是今晚想回你們那個所謂的愛的小窩來一出人鬼情未了啊。”
“珊珊，你別這麼暴躁，我……如果鳳儀真的在，我想她不會想看到你的。”程一凡說起自己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變成了惡鬼的前女友，還是有點兒慫，如果她生前他對她很好那倒是還成，但是……
就連最後殺死她的那把刀子都是他遞的……
程一凡想起昨天自己做的那個夢，李鳳儀穿着一身白衣裳披頭散髮地倒吊在他的房間裏，五官血肉模糊……
“程一凡，你好歹也是一個一線明星，怎麼就慫成這個鬼樣，她李鳳儀再怎麼樣，也是被我們弄死的，她再怎麼鬧，也活不過來！”林珊珊囂張跋扈的，頓了頓，才緩了緩自己的語氣，“一凡，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而是，我願意和你一起去面對。”
自己女朋友都這樣說了，那程一凡還能說什麼呢，他伸手揉了揉林珊珊的頭，點頭得有些艱難，“……好。”
“一凡，這次之後，你就搬過來我那邊住吧。”林珊珊站在他們以前那個愛巢里，渾身都不是滋味兒，從前她喜歡和程一凡在這張李鳳儀的床上滾，是因為刺激，可是現在站在這兒，哪怕明明知道那些東西可能只是子虛烏有，可是就是渾身都不得勁。
“嗯。”程一凡扭了扭脖子，做足了心理暗示，才擰開了他們以前住過的房間。
和他們昨天離開的時候沒什麼不同。
還有五分鐘就是十二點，程一凡連坐都不敢，站着都有點腿軟。
林珊珊大搖大擺地坐在他們昨天還滾過床單的床上，她就是要看看，那個裝神弄鬼的人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叮鈴鈴——
“珊珊你幹嘛！”程一凡坐立不安地倚在牆上擺弄着手機，也不玩，就放在手心裏晃着，為了讓“李鳳儀”來得更舒服些，他還特意關了燈，怕太亮了“李鳳儀”不習慣。
結果卻沒有想到，他等到的不是“李鳳儀”，而是林珊珊特意調的鬧鈴！
只是在程一凡說了一聲林珊珊后，還沒來得及再說一句，就感覺到了手機震動了一下。
嗞嗞嗞——
——在等着我嗎？真乖。
——期待嗎？等下我給你的驚喜，你現在可以掀開我們躺過的床墊了。
——噢，對了，記得讓那個女人離開我的床，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依舊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發短訊的人心情好像還不錯，結尾的時候，還加了一個波浪線。
只是程一凡現在的心情，可就沒有這麼好了，他用力把林珊珊從床上拽起來，咬着牙掀開了床墊。
沒想到壓在床墊下面的是幾張照片。
黑白的b超，小小的嬰兒還沒有成形，在媽媽的肚子裏快樂地長大着。
程一凡抖着手，拿起這張黑白照片，鼻子一靈，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兒。
幾乎下意識的，就翻開了照片的背面，上頭用猩紅的血液塗了四個大字——
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