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來我往
沅靈棲眨着眼睛，露出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祁言站定回頭看她：“你現在什麼都不說，那等我以後查出來要算的賬可就又要多一份了”。
等我溜走的時候你還能找到我那就是鬼來了，沅靈棲在心裏默默翻個白眼，面上還是掛着無害的笑容。
祁言也看出這人是不會鬆口了，也不再多說，轉身走去，身後沅靈棲乖巧地跟着。
到祖祠的時候，當家的族長老人千恩萬謝，本來還想拉着祁言的手多表達一點真摯的，但是祁言在他伸手過來時，便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老人於是訕訕收回了手。
“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要麻煩祁先生來趕走那些髒東西”，老人眼睛往祁言後面瞅，目光落在沅靈棲身上，有些支支吾吾地說：“要不是、抓住了人，不敢擅自亂動……也不會麻煩祁先生來走一遭……那祁先生你看、這人是不是那個……”
“不是”，祁言說完，往後瞥了一眼，沅靈棲站在那，無聊地打量屋子，他垂眸收回視線，眼裏夾雜了些許疑惑，但是看不太真切，再次抬眼，眼裏的情緒全無，“不過還是謝謝你們幫忙，該付的定金我還是會付的，今天就會讓人送過來”。
老人連忙點頭，笑得合不攏嘴：“這怎麼好意思啊……都這麼麻煩祁先生了……祁先生真是個好人啊……”
祁言懶得和他們客套那麼多，話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意思，趁老人還沒打開話匣子的時候便拱手告辭。
老人還欲留人吃飯，兩個徒弟也趕緊告辭，跟着祁言走了，要是在這吃飯還不知道要聽多少廢話，沅靈棲慢悠悠轉身跟着他們一起走，只是，還不忘回頭給他們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眼神刺得有些人心虛地移開視線，畢竟那時候有不少人為了湊熱鬧去踹了幾腳或者擰了幾下這個小姑娘。
沅靈棲雙手負在後面走得悠哉，但是背在後面的手，卻是不安分地比劃着什麼，之前還纏着屋子的那幾根絲線鑽進了地下，沅靈棲這才滿意地揚起笑容。
祁言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沅靈棲一眼，那眼神意思很明顯，你做了什麼？
兩個徒弟不太理解現狀，困惑看向沅靈棲。
沅靈棲收起笑容，微低下頭眼睛亂瞟，話里還有着一點做賊心虛的虛浮：“我也就是，咳，底下那麼多白骨嘛，唔，覺得讓他們蒙在鼓裏也不太好，就，順手幫個忙，讓他們發現腳底下都有些什麼罷了……”
那兩個徒弟聽見，臉上顯出好笑又有點無奈的樣子出來，有個人開口：“這樣會嚇到他們的啊”。
“有些人就是該嚇一下，不然都不知道什麼叫報應……”沅靈棲眼神飄忽了一下，按了按自己的脈搏，雖然有，但是很微弱，如果沒有她這個生魂在，這副軀體就該是冰冷而安靜的了。
祁言沒有說話，看沅靈棲的目光有審視有不解，沒一會就收回了視線。
師父都沒有說話，徒弟自然也不太好繼續說，彼此都算是默認了沅靈棲這種行為。
在回去路上，徒弟都進行了自我介紹，雖然不太懂他們師父現在究竟想做什麼，不過都打算把人帶回去了，就還是彼此熟悉一下的好。
“我叫薛選，他叫林謙”，薛選看着要年長一些，也要更穩重一點，旁邊的林謙就比較害羞內向，“那，小姐你的名字是……”
既然師父那時候說她不是賀月旻，那就是別的人，薛選想着還是知道一下名字的好。
本來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位合眼休息的祁言，聽到薛選這麼問，眼睛微睜開了一些，瞄了一眼後視鏡。
沅靈棲還是規規矩矩坐着，他們說話時候也臉帶微笑，和普通的十六歲女孩沒什麼兩樣。
薛選的話一出口，她的臉色凝固了一瞬，不過很快又恢復，“我的名字啊……家裏人叫我小么，全名的話，我那邊的風俗是，不能告訴不熟的男孩子呢”。
“那你上學……？”薛選試探着問，他不太相信哪個地方還會有這種風俗……
沅靈棲眼神有點沉沉的：“我沒上過學啊……”她又不是人類，怎麼會去上學……
“哦……不好意思啊，那你家在哪呢？”薛選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要不我們送你回……去……”
薛選還沒說完，就看見自己師父在前面冷颼颼看着他。
“不用的，你們的祁先生暫時應該不會放我回去”沅靈棲對祁言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卻看着怎麼都像諷刺。
“是賀月旻沒錯，但是你卻好像不是賀月旻那個人了”祁言不為所動，“你只要把事情都交代清楚，我自然會放你走”。
薛選和林謙臉色陡然一變，都是祁言的弟子了，自然也能聽懂祁言話里的意思，這個女孩很有可能被附體了。
看向沅靈棲的目光很快就變成警惕戒備。
“不用擔心啦，我不是鬼什麼的，鬼可沒膽子接近你們家祁先生吧”沅靈棲一手撐着下巴，絲毫受因為這兩人突然轉變的態度影響。
“你們要是真想較起真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我沒害過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是個三好公民哦”，沅靈棲看向祁言，笑得有些邪惡：“而且，祁先生啊，我應該算是救了你一命吧，你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
薛選和林謙難以置信地看着沅靈棲，不可能啊？他們的師父這麼厲害，而且現在看着也沒什麼狼狽相，還能被這個小姑娘救了？
祁言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她：“所以我還算客氣地把你帶回去，不然你覺得你能這麼輕鬆嗎？還有”他忽然笑了一下：“我猜你不是賀月旻這個歲數吧？”
她用忘恩負義刺他，他道理講清楚，再用她佔着一個比她小的身體來刺她，禮尚往來，沒毛病。
沅靈棲笑着，但笑得絲毫沒感情，甚至薛選看着她，還能看出一身的寒氣。
身為女孩子，最恨的，就是拿年齡說事。
注孤生吧死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