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可惡的人
“你們憑什麼打人……滾開……不要碰我妹妹！”
披了頭，散了發，漂亮的臉蛋上青一塊紫一塊，形象什麼的是完全沒有了，這時候也顧不上那些。紅了眼睛，聲音尖利，纖細的手臂拚命的捶打推搡着。
妹妹被推在地上踢打，姐姐再怎麼瘋狂都是正常的，就像剛剛妹妹做的那樣……但兩個弱女子，又能有多大力氣。
咣！
陳妃雨也被踹倒在地，剛想爬起來，又是一腳踹過來，頭重重撞到地上，發出嗵地一聲響。
頭暈眼花，耳朵嗡鳴。
“叫你勾引男人！打死你個騷狐狸！”
鞋跟戳到臉上，痛讓人清醒了一些，不是第一次了，陳妃雨已經沒那麼慌亂，滾動起來，爬去妹妹那邊。
拳腳巴掌，追着過來，雨點般落在身上。
顧不得了，在亂踢亂踹的腳下爬過去，張開雙臂，把妹妹護在身子下面，死死地，死死地。
她的罪孽，不該連累妹妹的。
陳妃雪哭了，以為自己學着改變，就可以保護姐姐，保護這個家，但事情出了，她才發現，和以前一樣的，沒什麼差別。
她沒有力量……她沒有！
哪怕拳頭攥的再緊，哪怕胸腔里怒氣已能炸膛，她還是沒有力氣，哪怕是衝出姐姐的懷抱都不能。
以往的堅持，都算什麼？
啪地一聲，有人推門進來……來救星了么？
“你們在做什麼？停下來，快住手。”聽上去很有氣勢的樣子。
“滾出去，別多管閑事。”那個惡女人在罵，“聽到沒？！……你們哪個區哪個所的？……知道楊……那是我哥……趕緊滾～……還不滾？”
啪！
清脆的耳光。
不知是誰打了誰，但那邊一直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才隱約聽那惡女人叫嚷，“打，給我往死里打，沒人救得了她們！”
“打我就好了……不關我妹妹的事……”
“都打死……一對兒狐狸精！”
“不要！”
“給我打！”
“大姐，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打死算我的……”
“不要……”
怎麼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耳朵壞了么……嗡嗡嗡嗡……身體慢慢、慢慢蜷縮……地上好涼啊……許許多多許許多多地畫面從腦海中劃過，這樣的那樣的人和事，開心的不開心的，喜歡的討厭的，不受控制地飛速跑過，最後停下來時，隱約是一張最可惡地臉。
呵，真可惡……咣！
這下聲音好大，姐姐還好么？手伸出去，很慢很慢，慢到好久都沒碰到姐姐……我就是廢物！
廢物廢物……嗵！
又是一聲巨響！
舌尖伸出來，墊到牙上，狠狠咬下去！
嘶！
嘴角的血流的快了一些。
“姐姐……放開我……我和他們拼了……姐姐？”
一動不動。
“姐姐！”
聲音凄厲，手撓着地板，陳妃雪拚命爬出來，抬頭轉看時，兩眼瞬間瞪大了，再也合不攏。
房門不知何時關上了。
那個可惡的人，也不知何時過來的，此刻正把一個大漢按在地上捶打，她們剛剛也像那樣被打過，但他是不同的。
一手鎖着那人地脖子，一手握拳，一拳一拳，不緊不慢地砸下來……關鍵是那人已經不動了啊！
胸腔整個凹陷，口鼻鮮血橫流，兩條腿隨着捶打擺動……他在做什麼？
轉頭去看，一個人掛在衣架上，金屬掛鈎從喉嚨里穿出來，汩汩地冒着血泡，眼珠子凸出來，嘴巴大張噴着血沫子。
嘔～早飯沖喉而出，濺噴在身邊的地上，忙轉了頭……嘔～那邊也有一個，倒摔在樓梯上，頭朝着下，紅的白的什麼都有。
地獄！
其他人呢？
她已經不敢去看了，抓抓姐姐，身體有溫度，打着顫……也被嚇到了吧。
“大哥大哥，不關我事，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剛剛還替她們說話來着，不信你問她們……大哥，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能花錢的老婆，不掙這份錢活不下去……哥，我說的都真的！”
“上有老下有小？”
“嗯！”
“關我屁事。”
“大哥，你不……”
嘭嘭嘭嘭……“姐姐……別看。”陳妃雪小聲喚着。
“我要看……剛剛他們就那麼打你的！”陳妃雨反手捂在她眼上，“但你不要看。”
我還不如姐姐么……陳妃雪推開她手，轉頭往另一邊看去。
那惡女人癱在地上，身前有黃黃的液體，剛剛還不覺怎樣，現在卻覺騷臭味兒不停往鼻子裏鑽。
那可惡的人慢慢走過去，手裏拿着的，竟然是她剛剛用過的浴巾，很隨意地擦着手上、身上的血跡碎肉——太可惡了！
“你，什麼人？”
“我，我是楊文秀，楊，楊文學的妹妹……”
“什麼玩意兒？”
“……”
“為什麼打人？”
“她，她，她勾引我老公，還，還把人害死了。”
“哪位？”
“莫，莫，莫益忱。”
“哦……沒完沒了了。”
“你，你想幹嘛……呃……”
“事情早該了結，你不願意，只好我來。”
嘭～一拳把人打暈。
手抓着頭髮，拖拉到廚房，伸手擰開水龍頭，把那顆腦袋按到洗菜盆里。
人醒了，踢騰掙扎，但顯然是沒什麼用處的，漸漸地、漸漸地……不動了。
放開手，那個可惡的人走過來，只扶了姐姐不管她，姐姐想抱他，給他推開……真可惡。
扶着姐姐的肩膀，不管姐姐委屈的眼神，他說，“不好意思，把你家弄髒了。但沒辦法，心情不好，壓不太住。不過不用擔心，負責清潔的人已經在路上，很快就到……對了，還有件事要跟你們商量。”
他停了停，指指地上那些人……屍體，“你們看到了，我就是這樣的人，做的最多的也是這樣的事，這輩子在死之前，大概就是這樣了，改不了了……不過這些跟你們關係不大，下面的話才重要，今天的事，你，你妹妹，我不指望你們視而不見，但守口如瓶做的到么？”
“什麼……什麼意思？”陳妃雨看着他，痴痴地問，眼神迷茫不解。
想殺人滅口？
陳妃雪爬起來，指着那個可惡的人，“我們要做不到呢？”
“浴室還有地方……放心好了，對待你們，不能這般粗暴，保證你們漂漂亮亮的離開。”
果然……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