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深城於帆
高鐵飛馳着向南方去。
傅華說要讓人去深城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打的我的主意。
不過我也想親自去看看,我覺得賈樹仁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真實,就像是霧裏看花一般。先是他與柳嬋的事兒我沒弄明白,二來他在深城到底又都經歷了什麼,是不是如他所說的一般。
我對他在深城的那個妻子也發生了興趣,那個女人在他的嘴裏彷彿就像是個巫婆,歹毒且無情,果真是那樣么?
我是帶着劉方方去的,這小子有眼力,做事情也上心。
“方方,筆跡鑒定那邊還沒有消息嗎?”我望着窗外飛逝的風景,輕聲問道。
劉方方笑了:“您也太心急了吧,昨天才交給我辦的事兒,要有消息估計也得等到今天下午了。”
我嘆了口氣:“能不急么,這事兒可是關乎到我的恩師。”
劉方方也大抵知道一些沈教授的事情,他說道:“沈教授對那個夏楠還真的長情,就算真的心存內疚,三十年吶,三十年很多的人或事都會漸漸地淡了。”
我卻不贊同他的說法:“你以為真像那些詩人說的那樣?時間的恆雪真能夠淹沒一切嗎?你錯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開始懷舊,一些原本深埋於記憶深處的東西都會被他給挖掘出來,沈教授就是這樣的例子,那些塵封的記憶一旦被開啟,那就會變得清晰無比。”
劉方方顯然並不理解,他看着我:“這樣啊?”
我點點頭:“人這一輩子有很多值得珍藏的回憶,只是平日裏的忙碌讓他暫時把這些回憶給忘記了,就如你吧,假如讓你在一處僻靜的地方無所事事地呆一段時間,沒有電視,沒有網絡,甚至連報紙書籍也不給你,那你能夠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回顧人生,反芻人生中每一段你覺得值得咀嚼的回憶。”
這回劉方方明白了,他說道:“一個人無聊地獃著確實會胡思亂想,這讓我想起了曾國藩說過的‘慎獨’吧?”
我沒想到這小子還看曾國藩,不過他說得也沒有錯,“慎獨”確實也包含了這番意思。
他又說道:“我真難以想像,像沈教授這樣的心理專家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
我淡淡地說道:“心理專家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兩樣,警察也有走上犯罪道路的,所謂醫者不自醫,心理專家若是出現了心理問題,那就是大問題,而且更加的難以治療。”
“為什麼?”劉方方問。
我說道:“因為他們熟悉一切的治療方案,除非治療方案另闢蹊徑,否則的話根本就沒有一點效果。所以對一個心理專家進行心理治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劉方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明白了,就像警察犯罪,因為他對偵破的手段很熟悉,所以幾乎就不會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想要抓住他就很不容易。”
我說正是這個道理,正所謂醫者不自知,不只是心理醫生,就是尋常的醫生假如對自己的病情很了解,一旦病情重一些,那麼從心理上他就已經給自己預先做了判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該怎麼辦?”劉方方問道。
我搖搖頭,這事兒我也沒想好,昨晚我就和甄珊通了很久的電話,對沈教授的情況做了一個預估,只是我們談了很久也沒能夠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從我們的心裏來說是不希望把沈教授送到精神病院去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想出一個有效的治療方案,這套治療方案還不能讓沈教授給覺察出來,否則便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高鐵的速度確實快,下午兩點多鐘我們就到了深城。
因為之前就和深城警方聯繫過,深城市刑警隊副隊長於帆親自到高鐵站接我們。
“坐了這麼久的車一定餓了吧?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中午就將就一下吧,我請你們吃深井燒鵝。”於帆年紀不大,應該和我差不多,個頭就比我高了許多,目測應該有一米八五左右,看上去很陽光,特別是他笑的時候。
“客隨主便,只是給你添麻煩了。”我說道。
他擺了擺手:“千萬別這麼說,天下公安是一家嘛,我想要是我到了黔州你們也會這樣招呼我的。”
吃飯的時候我們談到了田招娣的事情,他說田招娣的事情他知道,只是當時他們並沒有把田招娣的死與那個自殺遊戲聯繫起來。
那年深城確實出現了幾起青少年自殺的案子,不過在警方的調查中這幾個青少年都存在不同的問題,警方就認為這些問題或許就是這些孩子自殺的原因,於是警方只是站在道德的層面教育了一下家長,並沒有更深入的調查。
“不過說到這個田招娣我們倒還真費了些神的。”於帆說。
劉方方好奇地問道:“哦?這個田招娣的死有問題?”
於帆苦笑道:“怎麼說呢,當時田招娣死後是她的繼父來認的屍,就是你們來函協查的那個賈樹仁,當時他好像很是悲傷,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他只是田招娣的繼父,並沒有血緣關係,按說不應該那麼難過才對,不過呢,這是人家的家事,雖然有些好奇也沒有多問。可是過了沒幾天,田招娣的母親,也就是賈樹仁的妻子廖茹玉就來報警,說田招娣的死與賈樹仁有關係,她懷疑是賈樹仁侵犯了田招娣這才導致田招娣想不開去自殺的。”
“哦?那後來呢?”我問道。
賈樹仁倒是和我們說過,那個女人,也就是廖茹玉懷疑自己和田招娣之間的關係,而他說他只是對田招娣很同情,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關係。
“後來我們介入了調查,可調查結果卻並不是這樣。我們走訪了他們的街坊,又暗中詢問了他們家的一些親戚,都說廖茹玉對這個女兒並不好,廖茹玉之前嫁過人,生了兩個女兒,但男方家卻有着很嚴重的重男輕女的思想,兩人離婚就因為廖茹玉不能給他傳香火,不過雖然離婚,卻給了廖茹玉一大筆錢,倒也讓廖茹玉的下半生可以不為錢發愁。”
這一點與賈樹仁說的一致。。